第五章 魔种道心（1 / 1）

“抬头！”易安一把扯起马政的头发，四目相对，易安深潭般的黑眸犹如漩涡，让人不可自拔，那灵魂记忆里一世又一世的无穷杀戮闪现而过。

马政双目发直，陷入幻觉，在暗黑世界中走马观花般闪现过往的一幕幕：小时候惹祸如何嫁祸他人，识得鱼水之欢后的食髓知味，勾引良家妇女惹出一尸两命，老爹如何收受贿赂，伪造文书，贩卖路引，做西城独狼帮的幕后黑手，与云梦湖水匪“混江龙”勾结等等。

一切只是刹那之间，易安惊的闪身跳开，刚才竟然感觉到马政犯下的龌蹉事，非常不可思议。

脑海中一道信息闪现而过，这是一种精神法，易安的情绪触动精神大法的自主运转。

马政沿着墙壁瘫软下去，下身流出一摊黄色液体，估计之后的一段时间将会恶梦缠身，这昔日的天才不知道挺不挺的过去。

易安嫌弃的绕开，拉起位喽啰四目相对，瞪眼，眯眼，半眯眼，却怎么也进不了刚才的状况，吓得喽啰直打摆子。

环顾一圈，除了晕倒小厮，众人皆不敢接触易安的目光，一拳打的最能打的老大不知生死，几句话吓尿马家少爷，太凶残了。

易安放弃试验，目光越过围墙落在墙内的花丛绿植上，忽而展颜挥手道：“再见了，丁香姑娘！”

转过身离开的易安听见院内传来惊呼与摔倒的声音，赶紧加快脚步，几个跨步就不见影踪，至于留下的那帮子人会不会被当登徒子不在他考虑之中。

转过街角，五指弹动间震碎一精致荷包，里面的碎银抛进缩在街角的几个乞丐怀里。

回到村，把买的吃食零嘴分给三小，镇成衣店买的冬衣一人一套，领了易康与囡囡无数个拥抱。

又请邻居租种他家三亩良田的单老实家的单婶给三小做再做身冬衣，单老实是真的老实，易家两秀才名下有四十亩免税份额，村里只有他家不争。易父失踪后却只有拿大头的老村长和一份没拿的单家时常照应。

偷偷塞了三角碎银给单婶，被单婶“娇嗔”着一顿数落后，美滋滋的开工去了。

孩子也擅长攀比，易安觉得，料子要用舒适的好的，样式还是要与乡下保持一致，不能买“时尚款”，这样有利孩子间团结，镇上买的是为了可以换洗。

是夜，易安哄睡易康和小丫头后开始抄书公的生活。拿出白天在村头大肥鹅身上偷拔的鹅毛，去掉握手部分的鹅毛，切个斜面拉个口子，鹅毛笔做成。

蘸上墨水，试着在稿纸上书写。还不错，就是用力要亲柔些，书写的速度比毛笔快上许多倍，非常适合工整的楷书书写。又书写上一段文字，等手完全适应易安就正式开始抄录工作。

一个时辰抄了两本，案头上放满等干透的纸页。起身活动下身子，重新提笔在新稿子写下——聊斋之婴宁。

婴宁从天真浪漫，不知三从四德笑对人生，到为世俗所困无法反抗，故逗亦复笑，成为妇道下制式模板，这是一种悲哀，特别是对女子，易安不希望囡囡以后也变成如此。

“王子服，莒之罗店人。早孤，绝慧，十四入泮……”

时间就在沙沙的写字声中流逝，易安竟可以清楚的感觉道日月的升落，无论晴雨。这是一种身体的玄妙感觉，自从精神法被触动这种玄妙感觉就存在。在月上半中天时，婴宁写完，想了想署上“留仙”二字。

感觉意犹未尽又写了聊斋之黄粱一梦，劝诫自己，人生苦短，不要因为获得巨大的“异世财富”就迷失在权利与金钱里，忽视许许多多该珍惜的东西！

贪婪是原罪，不争是逃避。吹吹墨迹正想搁笔休息，想到囡囡听故事时快乐的神情，继续写了《龟兔赛跑》与《白雪公主》，又注上拼音配上几副卡哇伊的插画等，这样可以方便三小识字与理解。

饶是本钱雄厚手指也有些吃不消，不过对手指劲力的控制与精神的锻炼很有帮助，因为每个字都贯注这着易安的精气神。

练上一组怪异的练体养神的动作，灭了油灯，以婴孩般的姿势抱元守一进入深层次的睡眠。

次日，曙光初现，易安从深层睡眠中醒来，冬眠般的身体也在特定的呼吸下苏醒，一个时辰的深睡眠抵得浅睡眠的三个时辰。

跃下新换散发着稻草芳香的床铺，披衣做了几组体术，趟步向铜山而去，由慢逐渐变快，最后快若奔马。

片刻到达铜山，一会蛇形马踏，一会猴跳鹤翔，一会龙腾虎跃，途中发现野味，扣在手里的石子就呼啸弹出实施精准打击。

一路上翻上西山头，又跃入西山湖，在湖底打拳。待一口气用尽，浮上水面换一口气继续。

在太阳跃出地平线，湖面一片金光鳞鱗时，于湖的另一面上岸。形意，八卦，太极，随性挥洒，方寸间如抓虾，劲力蹭动，衣裳上的湖水震散而出，环绕全身，在初升的阳光下犹如五彩战神。

山体的身影被初阳投入湖面，割出阴阳。一面是金色波纹，生机灵动，一面是幽暗深邃，静谧安详。犹如太极对立又和谐的变化着，阴阳割昏晓。

易安似乎抓住了什么，双手滑动间画出弧线，右手为阳左手为阴，前胸为阳后背为阴 ，赤柱为阳谷道为阴，阳为攻阴为防，气血阴阳一呼一吸亦为阴阳，精神力飞速增长，几欲化为实质，脑海内闪电般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形晨昏线。

一声长啸，易安身如闪电在湖面上留下道完美弧线，至五十多丈才不得不没入水面，在水下继续弧形走位，三十多丈后踏水而出，如此循环，无处不弧形无处不曲线，几个升落回到对岸。易安对力与力的转换借用有了更深的领悟。

山水如画，那山不再是山，那水不再是水，而是意念中的某种不可名状。心转念动忆起《桃花源记》，那一定是陶公对世间国度的不可名状，否则何以世人皆奢靡，而独陶公安贫乐道？

易安安感叹安宁和乐，自由平等的完美生活是如何的难求。李圣曰：“至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业，至死不相往来。”

孔圣云：“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不可名状的“大同世界”。

难！难！难！人从聚落开始，或能做到“大同”，随着活动半径的扩展相遇之时，就会有征服与被征服，统治与被统治，阶层产生，自由平等不复。

或许只有，易安的脑袋里蹦出四个字“共产主义”。摇摇头，不再去想，这种事让圣人去想，自己向往美好就行，要么等他成圣再操心吧！

可心绪隐隐有些发乱，似有许多念头缠绕于心，难以收拾。强行止住，在遇上合适的布上几个陷进。时而停下看看昨日布下的陷阱有无收货获。

下山时手上提上了两只被石子打晕的山兔，一只竹鼠，一只陷阱收获的蓝尾的野鸡。

易安看着手上的野味着魔似的说道：你我同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生命，如果说众生平等，你我皆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是不是应该放你们离去。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是天地法则，你们就应该进入我的肚子。”

易安一会儿悲观，一会儿执着，一会 又超脱，儒道释，现代古代各种观念冲突，渐渐有入魔之症状。

脸上忽然有了凉意，原来是山雨不期而至扑在脸上，心中划画过一段句子：“心怀慈悲，行霹雳手段，不拘不效，道心种魔内圣外王！”

脑中逐渐清明一片，易安明白他一下子得到太多，心魔起，须有一颗磐石道心才能伏魔。一片雨，山半晴，这片雨却惊醒入魔中的易安，有心人会语：幂幂中自有天佑之！

回到家把从晕厥中苏醒的山兔竹鼠连同雉鸡一起关入笼子，会有“动物园正副园长”来喂养。手头稍宽裕的易安不准备天天去卖野味，而是等集市再去。再说春意渐浓，不宜猎捕。

易泰已经起床，熬了了米粥。易安用过早餐回屋继续抄书公的大业，不知觉间写下来《桃花源记》。

秦因焚书坑儒，至诸子百家怒而失其鹿，烽火四起。百盟之首的汉得鹿，一统天下，却因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崩。

中原大地百国林立，你方唱罢我登场，什么样的国号皆有。千年的去芜存菁，留下如今的十国争雄。

不，是九国争雄，鲁国是孔圣后世子孙建了立，域之小国文化之大国，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

纷乱的战争，导致文化断层，连典籍幸存最多的儒家也不是当初的儒家了。诸子百家又有多少留存？

湮灭的湮灭，遁世的遁世，远行的远行，并家的并家。如墨家效仿老子西行，只留下一支分支。

方家术士经始皇的摧残，剩下大部分去了海外：道家隐世；农家不入朝堂流连民间……

儒家吸收众多诸子百家，成为十国主流的大赢家，精神领袖的可怕在于没有我的承认，你得到的国家名不正言不顺，人皆可攻之。

收起发散的思维，既然汉魏晋皆有，《桃花源记》就无误了。

春日的天说变就变，早晨阳光明媚，一会儿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易安搁下手稿走出里间，堂屋的一群小的在闹腾着追打，见易安出来乖乖的停下。

脑袋上别着根漂亮雉鸡尾羽的囡囡跑过来告状，说二哥三哥他们不肯做“小矮人”，她这个“白雪公主”表示很生气。

易安一脸无奈，自从有了给易泰囡囡讲睡前故事的习惯，自从两小有了冬衣，家里就时常会有一群顶着要结块的油头，小袖子被鼻子蹭的乌黑发亮，都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的孩子来玩。

每次见到都没来由的想把这些孩子都摁在澡桶里好好刷刷。还是自自家三娃可爱，干净清爽，三根马尾翘在脑后一晃一跳得的多可爱。

强忍着“刷孩”的冲动，在易安的施压下，易泰易康乖乖的去做“小矮人”。

“笃——笃笃”，院门响起。

易安走出院子，打开虚掩的院门，一邋遢道士背着个道箧，遮阳挡雨的地方挂着个铃铛笑呵呵作揖道：“小居士，老道观这院内文气冲天，将有大儒出世，特来讨碗水喝，结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