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露锋芒(1 / 1)

加入书签

易安辞了户科主事又风风火火的来到县学,找到县学的书办,那书办一见易安就打趣道:“易秀才好风采,听说病了,这是好了?来销假!”

“托您的福,来的快去的快,刘书办我想再确认下户房的黄籍文书,”易安有些怯懦的小声说道。

刘书办漫不经心的拿出文书道:“看仔细了,这是最后一次,安心读书,三年后也不迟那时你才十七。”

易安收起加盖户房印签的文书,脸色肃然变得冰冷,哪还有一丝怯懦!冷冷的说道:“我刚县衙那里回过来,刘书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户房大印,难道你不知道疑是失踪的秀才要满五年才可销户吗?说吧谁指示的。不说咱们就去县尊大人面前说去。”

刘书办被易安突然的强势给吓得愣住,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嘴唇哆嗦。面对忽然强硬起来的秀才,他一介白身如何比得了,就是户房主事也是白身,真计较起来,易安可是县尊的学生,要不是易安可欺又有人指示,他哪有那胆子。

忽的扑身上前要抢夺易安怀里的文书 ,被易安单手摁在脑袋上,徒劳的样子像旱鸭子划水。

近不了身的书办,泄气的瘫倒地上告饶道:“是马公子,他不想您参加这届乡试,您开恩那,小人好不容易得了这差事,可费尽家产那。”

“马政!”与易安心里的判断相符。

易安冷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辱?我这人就是太善良,也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诅咒我父,又害我大病一场,花尽了盘缠,共计三十两,我也不向你多要,六十两银子,这事就到此为止。”

刘书办嚎道:“小人哪有这么多银子,卖屋卖田也凑不到这个数安!”

易安瞧了瞧门外,知道有人在门口停住脚,安然自若的说道:“说的很对,我就是抵押了良田加上两年多的省吃俭用凑齐的。

为这三十两我兄妹四个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差点被你弄得家破人亡!你也不好例外,你不是还有马公子,还有户房主事嘛,凑一凑很简单的。”

拍了拍刘书办的白脸又道:“我在对面酒楼等你,半个时辰我要见到银子文告,不要告诉我文告不好出,我可是上舍的生员,次次月考第一,有这个资格,是经教谕点头的。”

推开房门见一差役尴尬的立在外面,显然是县衙户房过来报信的,挤着笑脸对易安行礼。

一旁的柱子边还站着个小胖子,见易安出来热情的招呼道:“易安!来了,正找你呢!走走咱们一起去酒楼。”

小胖子刘思明比易安大两岁,自来熟的性子,从进县学就跟谁都说得上话,包括以前清冷傲气的闷葫芦易安。

年前听说易安今年要早些上省府,劝诫他不要意气用事,最好等县学子一起上路。那时人多,有护院家丁,还有护送的衙役。

被易安一根筋的否决了。又问盘缠足否,出行时告之一声,最好和他家商号一起走。

两人把臂进了酒楼,点了两小菜边吃边等。这酒楼易安熟悉,是胖子家的产业。每次刘思明给抄写的活计都在这儿。

没有小胖子的帮忙他也攒不了三十两银子,市值三十两的三亩良田才抵押了十五两,父子两衙补贴共十两一年,更多时候是领米禄 ,还要家用,刘思明这儿赚的占了一大头。

刘思明打开话匣子道:“易安,这事一看就是个局,也就你这死脑筋认真了,听说你来了,我赶紧过来,没想你自个儿明白了!大病一场不值当。”

“易安,我家藏书阁需要重新撰写的基本已经完毕,这次我拿了书店需要的话本儿两本,帮我各抄写十本,价格一本五文,消遣的本本,卖不上钱,跟馆藏的没法比,销量一般却又不能缺,雕版印划不来,你还有时间吗?”

易安知道这都是帮他的借口。

“易安,你还准备提早去省府吗?”

“易安,……”

等小胖子歇气间隙,易安放下筷子,拿起一旁话本原样,粗略翻一下。一本才子佳一本志怪,皆在二千字不到点。两千字五文,不能污墨,不能错字,体力活。

易安道:“再过段时间吧,看那厮是否乖乖送钱过来。不过不找到父亲枉为人子,就是家中还有三个小的,我得细细打算。

原本想雇辆马车的,家父估计走的是陆路 ,那是他晚同窗好几天,好在病了一场,没成行,要不然这会儿可能挨“板板刀”喽!对了,要是我也写几个话本,价值几何?”

“没错,车船脚店牙最不是东西!”刘思明又惊诧的接着道:“我拿话本来,还等着你开骂咧,你不是最最讨厌话本吗!说这是误人子弟的玩意!”

易安傲然笑道:“当然,兄弟我是要龙庭唱名的角!看这些玩意岂不污了双眼。”

随即垮下脸又道:“可还是要吃饭不是,有四个“无底洞”等我填。这话本是次了点,千篇一律,看过一本就知道无数本都是如此。我写的可不是这档次。”说着又做起傲娇状来。

刘思明站起身围着易安转了几圈严肃道:“我发觉你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不过这样更好了!”

易安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你去阎王那走一遭,也会变得。”

“话本分上中下三品,下品一两,中品一两半,上品议价,字数最好要两千左右。”

“帮我多备点纸墨,来了!”易安看见街对面刘书办哭丧着脸在前走,脸上还多了个掌印,显然被莫人泄愤了,后面跟着提个大包袱小厮。刘思明见状,避出隔间去准备纸墨。

刘书办在小二指引下进入隔间拱手道:“易秀才,小人已凑好银两,请高抬贵手。”

说着从怀里拿出文告放在案几上。小厮也上前把包袱放在案几,发出阵阵钱币碰撞之声。打开后,露出五锭十两的元宝与七贯整的铜币与散碎的角银。

易安从怀里掏出黄籍文书,交给刘书办拍拍他的肩膀,并好心扶着他出隔间道:“你做了总是要还,好自为之!”说完扶着刘经办的手在他的腰间拂过,轻轻抓了一把。

待刘经办下了楼,刘思明转了出来,提着一刀厚厚的毛边纸嘿嘿笑道:“话本用纸要差些,还是毛边的。”

接着小声道:“易安,马政和他的主簿老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小心啊!来人把钱给收好。”说完递过一挞面值五两的汇丰票根和一些碎银道:“还是这玩意方便。”

易安接过笑道:“在县学过的如何?”

“老样子,半旬一小考,一月一大考,其余自行研读,马政如今可风光了,你也是风光提前拿到资格,还不用来县学。”

刘思明有些愤然,随后胖脸又乐的像花似的道:“我就快说服我老子了,有我二弟这个读书种,我还蹦哒啥。今科二弟要是高中,我就可以歇着了。对了今年清明的踏春诗会还是不参加?”

“有钱领吗!徒费糜奢,我这恨不得一文钱当两文使,再说一群小屁孩孔雀开屏有何可去!”

易安与刘思明再说了阵闲话后告辞出了酒楼,背着装有着纸墨包裹,穿梭在主街上,在典当行赎回田契,又不时进店买些东西。

如给三小扯几几尺布白叠子布料,称几斤白叠子,再买点糕点,这些镇上是比不了的,虽然贵了点却更好看好吃,就是身后的尾巴有点让人闹心。

易安眼角斜瞟着跟着的一群人,带头的就是那小厮。如今已不是小厮扮。 在先前易安就发现小厮走路轻盈无声,拎着包袱举重若轻。

一贯千文,约么六七公斤,七千文加银子超过百斤,单手就放案几上,手很干燥手背指节和虎口有老茧存在,是个习武之人。

会个秀才要武者相陪,岂能是好心!银票不用用散钱,纯粹是恶心易安。要是有那么多散钱,相信一定会用牛车拉来,看易安笑话。

易安拐进一个胡同,走进深处才止步,望着胡同口,细雨蒙蒙,光线有些暗,影影绰绰。有家后院正有小娘在搬墙上花草。 见有人过来,停手观望。

易安起了调皮之心,轻声吟诵道: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等着,却等着来一群豺狼……”

一阵急促的脚步,小厮带着一群大汉冲了过来,见到易安狞笑道:“都这时候了,还有吟诗的心,易秀才,某真是佩服,等下打断你的腿,废了你的手,看你怎么哭!教你知道什么该那,什么不能拿!”

“马政你这小狼崽才长出爪子,就迫不及待要吃肉,可惜碰上的是猛虎,”易安锐利的眼神望向巷口两壮汉护着的高瘦身影摇头叹息道。

身影晃动间一式直拳击出,带起闷雷破空之音,如银瓶乍破雨师出行,整个雨巷的雨势都被这简单的一拳带动,扑向众人。

那小厮想不到易安说动手就动手,话还没说完,拳势带着雨巷扑压过来,心中泛起无力之感,双目难睁。

仓促之间后撤半步,双臂交错一架暗惊道:“这是传闻中的势吗?踢到硬茬子了。”

拳臂交锋,小厮双臂如被针扎,无力封架,拳头破开双臂击实在他的胸口,巨力袭来,胸骨断裂,五脏六腑翻天动地,霎那间人如纸片飞了起来,一路撞击在后面弟兄们的身上,霎时人仰马翻。

易安顺势穿入人群,一阵鬼哭狼嚎,不是抱腿就是扶臂,甚至有人歪头,有人被卸了下巴,无半合之敌。估计今日骨伤堂的大夫要忙上一阵。

易安歪着头,走到先前被壮汉护着,如今在墙角鹌鹑般颤抖的瘦弱书生前,书生脸上敷着淡粉,画了眉,被细雨这一滋润,一条一条的沟壑开始形成。

易安勾着他的脖子邪笑道:“马政,主簿马仲海独子,十五岁,从小被誉状元之才。啧啧啧,刚长出爪子来就呲牙咧嘴的要咬人。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确实如此,平时里我们交集不多,却对我暗自下手。我喜欢,你这种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被压一头的滋味不好受吧,要是我早把对方五马分尸,欢迎你亮爪子。听说你爹主簿当的太稳妥了,想再进一步。有个词叫“坑爹”,努力坑吧!主簿的屁股也该挪挪了。”

易安比划着割喉的动作。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