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14、范大将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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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敬佩地望着叶庄。这个女孩为了爱情,即将离开父母兄长,离开故土亲朋,到千里之外、战火纷飞的云南生活。在大婚之际,她不是索要金银财宝,也不是土地牛羊,而是要土豆和红薯!这是要给她即将生活一辈子的土地和人民带去生的种子活的希望!苏澜没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苏澜赶紧道:“好,我答应王妃姐姐!我不仅要给土豆种子和红薯种子,还要给你玉米种子,以及指导种植的农书!只是有点抱歉的是,大成朝廷要全部收购,可能种子的数量不多!”

叶庄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笑得格外明朗:“谢谢澜妹妹,哪怕你只给我一个土豆一个红薯,我也万分感谢!”

三人又说了些体己话。以前世对彩云之南的了解,苏澜说了一些见闻,比如泼水节、茶马古道等,叶庄都听入了迷。

最后,苏澜道:“王妃姐姐应该知道,我决定在云南做铜矿、茶叶以及其他一些生意,也派去钱庄掌柜申辉。自然,生意上也要王妃姐姐多多关照。你呢,在云南如果遇到任何困难,千万告诉申辉,他就好比是你的娘家人!”

叶庄噙着泪花,一个劲点头。

两人商定,叶庄离开殿州时,苏澜再将“添妆”送给她,因为要做好保鲜事宜。

伍氏和叶庄将苏澜送到闺房门口。苏澜看到那个鸭蛋绿绉纱裙女孩还倚在门边。

伍氏对苏澜介绍道:“这是钟丽,是我远房堂妹的女儿。”

钟丽红着脸给苏澜施礼后告退。

伍氏小声道:“钟丽的母亲也是我闺中好友,嫁的是一户经营瓷器的小商家,可惜夫君死得早,就留下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娶妻,就剩钟丽,十五岁了还没有定亲。我已经给阿水娘家的顾琅说了亲。阿水娘比较满意,不过她说,一定要请小姐您给掌掌眼。”

听说是顾琅的相亲对象,苏澜不由回过头看了看钟丽远去的背影,道:“如今我父亲和顾琅他们都在回家的路上。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就可以回家了。相亲之事少不得要顾琅满意。不过,我想,夫人看中的女孩定是好的。”

伍氏送苏澜出门道:“阿水娘就信任你!这事我们先不说破,等顾琅回来。”她叹口气道,“小姐也看到了那一屋子女孩,都是我娘家伍氏亲眷。瞧着我们叶家如今好了,都巴结上来,有的想嫁给我儿子,有的竟然做梦,想跟着庄儿去云南,要给我女婿做妾……”

苏澜都呆了。这还真是,人若无耻,没有下限!

刘希下衙回来,迫不及待地把苏澜叫到书房,道:“今日已是二十一,离崇圣王大婚只有几日。明日上差、世子和我要到崇圣王府商讨大婚之事。两个县令明日也去上任。澜儿有事就去忙自己的吧。”

他又问道:“今日潘坤的夫人偷盗财物,当场被抓,你为什么放过她们?之前韦颂你却处置得干脆利落?”确实,眼里揉不了沙子的刘希无法理解。

苏澜道:“姨父,首先,两者的性质不同。韦颂是奔着要我的命而来的,而黄氏只不过是偷窃我的一点值钱的玩意;况且,潘坤对我是敌是友态度还不明确!”

刘希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韦颂那家伙确实是要命来的。”

苏澜道:“第二,之前六殿下来信,说了潘坤履职的事情。所以,在没弄清六殿下的意图之前,我们不能草率行事。”

刘希问道:“难道真的是六殿下安排的人选吗?”

苏澜摇头道:“我也是今天才搞清楚。姨父记得审理倭案时,来了一个大太监,叫梁无量的?”

“记得。”刘希道,“此人不错,比较公平。”

苏澜笑道:“之前的应斯,还有现在的薛克上差,都是他的徒弟。”

刘希恍然,道:“原来如此。应斯和薛克不错,不像之前吴弥那个死太监,一屁股歪到天边去了,还敢矫诏,活该砍头。”

苏澜道:“梁无量当日在殿州暗访,认识了凤老爷子祖孙俩,也打听到了凤恒的舅兄潘坤窝在翰林院多年虚度光阴毫无寸进。后来祖孙俩被倭寇杀害,凤夫人疯癫,梁无量非常悲痛,心生怜悯,向皇上推荐潘坤来堆福任职。六殿下不好驳了梁无量的面子;再说,潘坤是回凤楼的舅兄,六殿下想,这人虽然不太合适,但是也不至于给我们掣肘,所以就没有反对。至于潘坤夫妻拎不清,是因为伯府挑唆。”她说了伯府收买人心的惯用伎俩和借黄氏的掩护偷盗土豆的事件。

刘希瞠目结舌。实在无法想象永昌伯府如此卑劣;潘坤夫妻如此糊涂透顶,竟然充当伯府的爪牙!

“我为什么没有跟潘坤夫妇死磕到底,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苏澜郑重地道,“之前,春明新任县令韦颂还没上任就因为卷入矫诏案而被革职,最后还被锁拿进京,砍首示众,此事可谓震动朝野,百官战栗!大家都说韦颂奸佞小人,其心可诛。可是,姨父,假如殿州再出现韦颂这样还未上任就被免职的事情,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大家就会疑惑不解,一个人出事可以说是韦颂的错,如果再出现类似的事情,那大家就会议论姨父您,往小了说,您是不能容人;往大了说,会说您和我父亲在殿州,一文一武互相勾结,只手遮天铲除异己……”

刘希惊呆了。细细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刘希的冷汗就下来了。心说,自己官至四品,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事事通透,洞若观火,真是惭愧!

苏澜望着姨父,心里不禁有些伤感。可以预见,父亲和姨父两连襟同为一州知府的文武一把手的情况,不会太久了。他们俩干得越好,成绩越突出,就越扎人眼,也就越引人嫉妒。他们二人之后肯定会分开,要么姨父调出殿州,要么父亲调离殿州。而且这种日子不会太远了。自己只能在这样的日子到来之前抓住时机,多做一些事情。

苏澜当然不会将自己的预见宣之于口。她郑重地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金银滩晒盐场。如今我们的上等海盐孩儿面随着晒盐设施增加,产量也在增加。我算了一下,如果我们的设施全部完成,每年孩儿面可出产一亿两千万斤,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将来国家食盐产量有四分之一出在我们的金银滩!理论上,光盐税就可以净增二百四十万两!这还不算因为青盐进口,我们倒挂出去的盐税和损失的那些铁器、粮食、茶叶、瓷器等等。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战备物资,一旦开战,都有可能成为杀害我们大成卫兵的利器!”

刘希感叹道:“我明白外甥女的心情,为了大局,你这是忍辱负重!难为你了!”

苏澜笑道:“我这是顾全大局,忍辱负重也谈不上。姨父您想,潘坤和黄氏的把柄捏在我们手里,那就是一辈子的把柄。他们在我们面前还敢翻翘?”

刘希道:“我就是怕他们拎不清!”

苏澜道:“无关大局。金银滩迟早会暴露、会上交,那么我们在暴露、上交之前必须要找人来作掩护。潘坤这个人不太合适,但时间来不及,也就只有他了。我想,也许这样更好!与其让一个对我们忠心耿耿的人来做堆福县令,还不如让一个亦黑亦白的灰色人物做我们的掩护。姨父想想,一个忠心耿耿的掩护者,他所引来的明枪暗箭多,还是一个灰色人物招惹的枪剑更多?与其抽出精力频频应付招架外来骚扰,不如让这灰色人物用他的壳给我们遮风避雨!”

“高招!”刘希不约脱口赞道。想了想,他又担心地道:“潘坤这人不仅拎不清,更糟糕的是,他还不忠诚……”

苏澜一笑道:“姨父,我不要他的忠诚。我只要他知道,他的生死把柄捏在我的手心里!这就是说,我给他恩威并重,他给我肝脑涂地就好!”她还低声笑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他的忠诚度不够,那么我们的敌人自然也知道这点!这岂不是妙哉?”

苏澜离开书房,刘希还在品味苏澜这句话的含义。

晚上,苏澜秉烛继续抄写《金光明经》。她发现,抄经是濯体洗髓的好事,它可以让人修身养性平和安宁,心无旁骛。

卧室里,刘希激动不已,时而开心大笑,时而忧伤叹气。林氏疑惑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近日太过劳累?”

刘希道:“奇儿是个好的,可惜我们奇儿不是能栖得住澜儿这只凤凰的梧桐!”见林氏惊呆了,他笑道,“夫人只管对澜儿好,但是也不要奢想她做我们的儿媳!我们没有这样的好命!澜儿做我们的外甥女儿,我就知足了!”

近两日,殿州驿站的驿臣非常紧张。他安排人手密切关注着驿站内的官员和官眷。总算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说起来,驿臣与将军小姐的渊源很深。之前,他还在震动朝野的土豆案中担任重要证人,证明在冠林大人的房间里有一麻袋石灰。

这几天没有发现将军小姐让人送来的画像上的人物来访。但是,堆福县令夫人的贴身徐婆子今晨却是向驿卒打听,有没有一个叫齐志道的男人来驿站找一个叫春枝的丫鬟?

驿卒马上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驿臣。驿臣自然不认识这两人,但是他们的名字却耳熟能详。驿臣本来想赶紧给将军小姐报信,但后来知道小姐去了吉家铺,只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把情报暂时压了下来。

到了下午,驿站外人欢马嘶。除了世子和薛克上差之外,其他的官员都回到了驿站。驿臣特别注意到,之前总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堆福县令夫人,今日居然蒙着面下了车,还不声不响、畏畏缩缩地进了房间。潘坤县令脸色平静,但是驿臣感觉,这种平静的下面是滔滔怒火!果然没多久,驿臣就隐约地听到潘县令的房间里传出沉闷的棒击声,似乎是在殴打谁,但是却听不到哭喊声。

到了第二天早上,潘坤县令前来告诉驿臣,他们今日就离开驿站,前往堆福正式上任。

潘坤刚走,春明县令耿帅和夫人也来告辞,他们今日也要离开驿站,前往春明正式上任。

结果是,后来告辞的耿帅夫妇先走,先告辞的却后走。潘坤走的时候,驿臣只看到潘小姐和县令的两个小妾。三个女人一个悲伤欲哭,另两个却是喜上眉梢。

驿臣赶紧写了信,派驿卒飞马送去蚵壳屋。不久,驿卒回来道,小姐已经收到信了,还送了两瓶好酒。驿臣非常开心,将军小姐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小酌几杯?

苏澜看了驿臣的信后,咯咯笑道:“昨晚黄氏挨揍了。”

苏澜带着甘甜、杀四、覃龙、覃虎和夏松、夏柏去了全园。那两对兄弟知道小姐肯定要去金银滩,忙不迭地又预备了鱼篓。

进了全园,苏澜先去了闲步轩。她有点担心美娘手腕上的伤情。毕竟吉春儿之前从未换过药。

恰好美娘带着全有在铺了羊毛地毯的院子里玩儿。何大婶和乳娘都在。见到苏澜,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苏澜看了美娘的伤口,愈合得很不错。

苏澜道:“美娘姐姐的手臂已经无碍。吉春儿呢?”

何大婶道:“之前去吉家铺,总是见到春儿活泼好动,如今拜师学医却沉静了不少。每日除了给美娘夫人换药,就是读医书,背药方。”

美娘叹道:“想是砒霜事件对她影响太大。”她转而对苏澜道:“毛安已经从芜湖回来,在老爷子那里等你呢,你快去吧。一会儿我带吉春儿过来找你。中午我们陪老爷子一起用饭。”

何大婶凑趣道:“老爷子又该欢喜得吃一大碗饭。”

苏澜笑着告别,去了蚵壳屋。

老爷子见了她,果然喜得见牙不见眼,道:“这几日你辛苦了。今日很该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呗。”

“我很挂念美娘姐姐的手。再说,几日没见到老爷子,怪想的,尤其想念老爷子这里的酱肉糟鱼和竹荪。”

老爷子笑眯眯地道:“何震,听见没有,小馋猫要吃酱肉糟鱼和竹荪。你再弄些碧粳米和胭脂米。中午我得多吃一口饭。”

何震笑逐颜开道:“知道,老爷子,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老爷子,我顺便叫毛安过来吧?”

老爷子点头道:“嗯。让他们小心地抬着。”

苏澜一怔,小心地抬着?难道毛安受伤了?

毛安真的受伤了。他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走进蚵壳屋的。苏澜还看见他的左小腿打了一块木板。

抬担架的人走后,蚵壳屋只剩下老爷子、苏澜和毛安三人。甘甜等人都到外面站哨去了。

苏澜仔细端详毛安,见他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中等个,丹凤眼,国字脸,长得很俊俏,也很机灵的样子。怎么就受伤了呢?

苏澜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腿骨,不安地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我的事情受伤了吧?伤着骨头没有?一路上怎么回来的?”

毛安有些抱歉地道:“小姐,吓着您了。我找芜湖当地有名的骨伤科郎中看的。幸亏身上有几个钱,就央求郎中帮我雇车,这样才回来的。”他尬笑道,“不好意思啊,是我自己嘴欠惹得祸。”

老爷子道:“我看,你这毛安的名字,该改成毛愣!出趟门也不忘撩拨女子,受伤了吧。你媳妇若是知道,怕是要打折你另一条腿。”

毛安立刻苦着脸道:“老爷子救命,千万不能让我媳妇知道。她若知道了,不是瘸腿,而是要命啊!”

“好了,我已经派人告诉你媳妇了,说你要耽搁百来天,你就在全园好生养着吧!”老爷子道,“快说说芜湖的详情!”

“是。”毛安道,“拿着小姐给的画像,我很快找到了翁薇小姐夫家蔡家所在的灯笼街。这里的人都是扎灯笼、糊扇子、灌蜡烛、做纸伞的小商小户。我报出翁薇夫家名姓,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原来,五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好多人家被烧死烧伤,住户都搬走了,后来户主简单修缮后又继续出租,这样又搬来一批新的人家。所以都不知道蔡家的情况。我正失望呢,有个大嫂道,离灯笼街不远的扇子巷里,有个叫白妈妈的妇人,是个接生婆子,曾在这一带接生了好多孩子。兴许她在灯笼街接过生,知道一些灯笼街原来住户的事情。”

“……我大喜过望,急忙赶去,果然找到了白妈妈。一听说我要找的蔡家,媳妇是松江府的官家女,她马上就想起来了,说,那翁娘子十分可怜。五年了,她居然还记得蔡家娘子姓翁。”

苏澜想,一定是翁薇的故事坎坷,所以给人很深的印象。

毛安继续道:“白妈妈说,蔡家是个糊扇子的,家里有公婆,夫君和一个小姑子。一家人都是尖酸刻薄无情无义之人。这家婆子是填房,原先的婆子病死了,留下一个女儿。这婆子嫁来后不久,就把先头婆娘生的女儿给卖了。所以蔡家的名声并不好,而且家境也很拮据。翁娘子嫁来后,行为举止是官家风范,还识文断字。我们都说,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在这一家牛屎粑上了!”

苏澜很痛心。白玉入泥,明珠蒙尘,这翁薇的命运太过凄惨。

“……翁娘子嫁来后,里里外外,十分能干。可是只有半年,那婆子就骂她是不生蛋的母鸡,张罗着给儿子娶了一个叫娇娘子的做了平妻。这娇娘子是楼子出生,据说年龄比翁娘子的夫君要大七、八岁,两人是在楼子里认识的。这女人年老色衰,就想找个人依靠,而蔡家觊觎她的钱财,所以臭味相投……”

苏澜又是一阵心痛。母女俩的命运何其相似,夫君都是娶了妓女,这位蔡夫君更是没了规矩,居然把妓女娶为平妻!

“之后有一天,白妈妈出去给人接生,半夜回来时,正好遇见一个女人上吊轻生,被白妈妈救下了,原来是翁娘子。白妈妈这才知道,翁娘子是从四品知府的高门官家嫡孙女,可娘亲被休,两个兄弟都死了,她万念俱灰,才寻死的。可是,白妈妈一拿脉,说,娘子怀了身孕,可不能想不开造成一尸两命……”

苏澜一愣。听这话,翁薇是在大弟弟翁奎淹死后不久自杀的,那应该是在翁薇出嫁后的第二年,即升平六年怀的孩子。可是温先生说,有人告诉她,孩子出生在升平八年,时间就对不上了。为什么会这样?

毛安接下来的话马上就揭开了谜底:“翁薇知道怀孕后,心情大变,虽然还是那么孤苦,却居然面带笑容。这引起了那娇娘子的注意,终于知道是她怀孕了的缘故。这娇娘子楼子出身,不能生孩子,十分嫉妒,就用楼子里的手段,把翁娘子的孩子给落胎了……”

原来如此!

“听说打下的还是个男胎。那蔡家公婆也痛悔不已,一气之下,将那个娇娘子给卖了。如此过了一年多,翁娘子又怀了身孕。这回蔡家公婆小心翼翼伺候着翁娘子……”

毛安继续道:“大约在升平八年,眼看翁娘子还有一月就要生了。恰好她小姑出阁,这女子从小在市井长大,粗俗得很,跟娘家多要嫁妆。她看中了之前娇娘子留下来的一根鎏金簪子,可蔡婆子不肯,说是要留给即将出生的孙子。那小姑大怒,就去撕扯揪打翁娘子。打着打着,就把翁娘子给掼到地上了,血当时就流出来了。白娘子说,经过两天两夜折磨,孩子生下来了,可翁娘子的血却流干了……”

苏澜痛彻心扉。如果温先生知道女儿惨死的经过,该是多么心痛啊!

“孩子生下来,一看是个女孩儿,那蔡家公婆就立马变脸,痛骂翁娘子,死了都害人,留一个赔钱货!其实,那女娃娃非常漂亮,最奇异的是,孩子生下来,左手虎口处就有一个豌豆大小的圆圆的红红的痣……”

苏澜猛地站了起来。她激动不已地道:“老爷子,张凡的女儿张圆,左手虎口处就有一个豌豆大小的圆圆的红红的痣!”

老爷子也震惊不已,道:“果然如澜儿所猜想的那样!”

“后来呢?”苏澜问道。

“没有后来了,因为当晚蔡家厨房落了火星到扇子上了,引起了火灾,一家人全部烧死了,就连孩子也死了……”

苏澜明白,这把火肯定是张凡点的!

苏澜沉吟了一下道:“这幅画像你可给白妈妈看过?”

“看过。可白妈妈说,灯笼街住了上百家穷汉人家,她说不准见没见过。”

苏澜想想,也是。张凡只要稍微化个妆,白妈妈就会认不出来。

老爷子道:“现在可以肯定,张凡的女儿就是温先生的外孙女!年龄和特征都对得上!话说回来,这蔡家也是活该。”

抬担架的人再次进来,抬着担架准备出去。

苏澜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道:“话说,毛安护卫嘴欠,惹了什么人,就被人打了?”

毛安尴尬地道:“调查完白妈妈,我就出了扇子巷。正走时,迎面来了一个妇人,肚大如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肚子的孕妇,我就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说道,好大肚皮,不知有几个猪宝宝。今年不是猪年吗?说猪宝宝怎么就错了?话音刚落,从背后就冲上来几个男人,对着我拳打脚踢。那女人还道,还是范大将军有先见之明……”

“啪”一声脆响,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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