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一花一叶E(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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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O六.茶也罢,花也罢

云雾山中出名茶……

眼前这流光溢彩粉昙若生在大岭山涧之旁、高山浓荫之侧,是否依然如此繁茂绚丽,人说不清楚。但同样茶叶,如生长不同地方,那茶质明显差异,定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最好茶叶,一定有其最适宜水土。

可这茶也罢、花也罢,你把种子带到了哪儿、小苗栽到了哪儿,它们也只能在哪儿落地生根,不但茶永远是茶,花永远是花,且茶的品质,花的姿色,它们从来都是也只能是随缘认命的。

人就完全不一样啊!

人,

不管生在哪里,长在何处,那内里或总是既望人生绚烂如花,又羡生命沉静似茶;既愿终身平川朗阔,又慕百年云雾岭崖……

虽然,人的性灵会不厌其烦屡屡提醒,人与人不同,那生命开发之地,多有一个适己根本,但无明妄念却总引人心有不甘、意有不宁。许多的人,或就可能在这种那种得失计较中迷失了自己、虚度了光阴。临了临了,或也会幡然醒悟,可那所谓痛悔,又何不是人法我牢执、欲壑难满不一表现、另类证明呢……

人,

不知所来所去,却知眼前目下。恰浮云偶临青空,极高极远视野见阳光灿烂不尽,察星月沉静无底,更山河壮美秀丽,人儿风致韵绝……

世界如此美妙,生命却只一瞬,八荒之心何以安处,无边志意何能有宁。此中那功名只争朝夕、享乐顾此失彼等等等等,不仅世间一切是非善恶纷繁复杂所因,也过隙之人一生不得安宁更一切终归无奈宿命吧……

人,

若是有诘所来,更究所去,倏忽光阴里,那无明之妄,是不是还真就根本觉悟胜因?当然,所谓佛法意趣,或就在于一切因缘之中引人有悟一己生命开发更百年成就方便而已……

那大师父徒儿生在佛门,长在佛门,是不是因此便于佛法有特别醒悟人虽不知,但至少对僧侣日子,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吧。可人至今既不愿盲目归依三宝,又不肯轻率远离空门,却是于中笃然花的绚烂并茶的沉静,此中不知是于适己生命水土自觉坚守,还是于人百年无奈刻意随顺,或更是……

想到这里,慧能放下茶盅面对老和尚缓缓而言:

“大师父,这篱笆墙的粉昙开得真繁真艳呐!”

“就是花期太短了。”

老和尚随口之后,却是有些迷茫的看着慧能,不明人久久似乎有思为何开口却应之眼前时花毫不相干。

“是啊,大师父。粉昙花期虽是不长,但那鲜艳酣畅,来去随顺,是不是还真令百年苦短之人有触有感。”

听了此言,老和尚不由一愣:“施主是说……”

“大师父,小辈在想。

人匆匆百年,只要过得适性适情,还真没必要顾虑一些人为条条框框。那所谓非僧非俗之苦中,你那徒儿或更得一生随心随缘自在所益,也说不定的吧。”

“这……”

老和尚听了,望着慧能十分惊异,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答了。

“大师父,

你那徒儿既不肯盲目归依三宝,又一直决意留身佛门专意花草茶汤,小辈以为,此不仅人宅心仁厚且天机非浅,更或于佛法亦有一己定见也是未可知的吧?”

话到这里,老和尚顿然明白今是遇上了善知识,于是片刻之后,便打定主意要把话题引向内里更深了。因为那更深之中,不但有自己入佛难透迷茫,或亦徒儿不愿归依症结所在……

“不瞒善知识,我那徒儿打小还真有些不简单呢。”

“哦?”

“大概四五年前吧,我那徒儿便开始与我较真了——

说归依法,多少还有经文在;归依僧,也有说得过去的地方;可归依佛呢,什么是佛,佛又在哪里?归依法,归依僧,终是为了归依佛吧?西天之佛,人难谋面;人心之佛,何是究竟?

善知识你说,我那徒儿是不是有些不简单?”

老和尚此言毫无顾忌,还真叫慧能有些讶异了。因为这类问题细细想来,不仅不知到底是谁的问题,且也不方便道给一路人的吧?但不管如何,慧能还是为老和尚坦诚和信任所感念,更为那苦益上心了:

“大师父如此坦荡,真乃修佛之人。

对了,还未请教大师父法号......”

“惭愧,老衲澄彻。”

“坦荡谓之澄,真心可以彻……”

——“小师父!小师父……”正这时,院外传来人高声叫喊。

“出门去了!施主明日再来吧!”澄彻急急大声回应。

“大师父,不是说小师父小半晌已回来了吗?”来人已进院门了。

“大德稍候,老衲去去就来。”……

——这个时候,澄彻真不愿人来打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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