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草市（1 / 1）

“草市？在哪？什么时间带我去见见你那个朋友？”

“我可以带你去，就怕你不敢去。”

林鸿飞咀嚼着嘴巴中的杂粮煎饼，假装漫不经心地，他故意吊孟三垣的胃口，想通过激将法激将孟三垣。

“嘿，老林，我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只要不是地狱妖洞啥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孟三垣被林鸿飞这么一激将，脱口而出。说完，他有一丝后悔，觉得不应该这么冒失，但为了弄清楚“幽灵”信号，他又顾不得那么多。

“看不出你这个知识份子，有几分胆量。那好，这么着，我先和我那个朋友约一下时间，到时候约好了再通知你。”

“你刚才说的草市到底在哪？”

“现在就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过了两天，林鸿飞给孟三垣发了一条信息，“今天晚上十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晚上九点四十，孟三垣比约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钟，提前在居所的楼下等林鸿飞。等了四五十分钟，没有看见林鸿飞的身影。

“这小子不会放我鸽子吧！”孟三垣心想。就在他准备给林鸿飞发信息的时候，一辆老式吉普车，停在了他家的门前，随后，林鸿飞从车里面走了下来。

“我说你这车可够破的，从哪个废弃堆里捣腾出来的，你不会让我们就坐这玩意去见你的那个朋友吧。”

“这老伙计不太听使唤了，中途抛锚，好不容易才修好，耽误了点时间。走，上车。”

这辆吉普车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车身的迷彩色，就像被多年浆洗后的衣服，偶尔还有烤漆剥落的地方，只有车前窗玻璃，刚被雨刮器刮过，一种与车身格格不入的明亮。

上车后，孟三垣闻到了一股汽油味，他转头看见几个浑身油渍的油桶。由于石油、天然气等不可再生的原始能源，被过度使用，为了应对能源危机，石油在这座城市已经大规模停用，取而代之的是电能、风能、太阳能等新能源。

“老林，咱们这是要出远门？”

刚在车里坐下，孟三垣问道。林鸿飞没有说话，专心开着车。见林鸿飞没有说话，孟三垣也没再说什么。

他和林鸿飞在一起，总能很放松，说话、做事随意，彼此可以相互戏谑调侃，有着从心所欲的随性。另外，各自的身份，让他们没有任何的敌意或矛盾点。

车在路上开了三四个小时，路两边变得黑沉沉的，四处寂静无声，他们正在穿越无人区。无人区只在城市和“原始部落”之间，像是彼此默认的缓冲区，虽然没人管理，但仅仅靠人穿越是非常困难的。望着车窗外蔓延的夜色，孟三垣明白了林鸿飞所说的话，他要带孟三垣去“原始部落”。

孟三垣有种逃离的兴奋感，和对未知的畏惧感。从政策上来说，城市和部落之间，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往来和沟通，他们现在仿佛以前的偷渡越境。

车在行驶中，突然一个减速左转弯，下了主干道，在一条荒僻的小路上行驶着。颠簸让孟三垣感受到了整个车身在颤抖。

车有行驶了一段时间，速度降了下来。孟三垣注意到前面有微弱的灯光，还有一个隐隐约约两三层高的小楼。

林鸿飞打了几下闪光灯，三短一长三短，发送着某种暗号。小楼里面做了回应，也是三短一长三短。车在小楼前停了下来，有人从小楼里面走了出来。

“采购物资，这是通行证。”

林鸿飞打开车窗，向来人说到，他顺手递上了两包烟。来人接下林鸿飞递过来的烟，看了一下通行证，又望了几眼车里面，然后，挥挥手让他们通过。

“是不是快到了？”

刚过检查口，孟三垣以为差不多快到地方了。林鸿飞看了一下时间，凌晨3：47分。

“还早，要不你先休息一会。”

快过凌晨4：00，孟三垣放心了下来，朦朦胧胧地在车上睡着了，直到林鸿飞把他从睡梦中拍醒。

“三垣，三垣，我们到了！”

孟三垣从睡梦中醒来，他下意识地确认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晨7：26，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三个多小时。

他望了一眼车窗外，一条比较长的街道，熙熙攘攘全是赶早集的人。街道的两旁，是红瓦白墙的几层小楼，小楼的一层开着各种各样的商店。往上多是用来住人的，还能看到各种晾晒的衣服和被子。

小楼前面，还有摆放着各种摊位，有卖水果蔬菜的，有卖牛肉猪肉的，有卖鸡鸭鱼的，整个街道井然有序。

“这就是你说的草市？我们这已经在原始部落了？”

林鸿飞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关上车门，把吉普车锁了起来。

所谓“草市”，原来是乡村定期集市，各地又有俗称，原来中国南方各地有墟、场、扵之称，北方称集。

草市起源很早，东晋时建康城外就有草市，六朝时开始设立“草市尉”对草市进行管理。它大都位于水陆交通要道或津渡及驿站所在地。

其命名用意，或说因市场房舍用草盖成，或说因初系买卖草料市集。经过长时期的发展，到宋代，其中一部分发展成为居民点，个别的上升为县、镇；而紧临州县城郭的草市﹐则发展成为新的商业市区。

为了返璞归真，部落的人们把这种集市命名为“草市”，这个草市是这个部落最大的，所交易的产品也是最丰富的。

从孟三垣出生到长大工作，他一直生活在大城市里面，从未接触过如此的人间烟火气。集市上，人们彼此讨价还价地买卖着，或相识的人相互寒暄问候。说话声、爽朗的笑声，让呆板宁静的早晨，变得热闹灵动，人们脸上满是轻松愉悦。

“看来这里并不像报道上宣传的那样，愚昧无知、冲突频繁，也没有像大家口中说的那样，脏乱差。”

看到部落草市里一派充满生机的和谐景象，孟三垣有感而发。

“那都是配合宣传用的的，普通百姓哪有那么多敌意和冲突，他们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所谓的敌意，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政客，为了自己个人欲望和目的，相互煽动仇恨。”

“看不出，你还有这么高的觉悟。”

林鸿飞和孟三垣一前一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走着。不时有人用善意的目光，望着这两个陌生人。

就在人群中穿梭的时候，孟三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等到他想过去确认的时候，那个背影湮没在了人群之中。

“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孟三垣在心中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