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名利终成空孝古长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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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人丁兴旺府宅本就不小,原是个四进的格局。这二进院便是正堂,坐北朝南。堂内正中是红松的八仙桌一张,上面摆放茶壶和瓷杯,周边有墩状实心木凳。上堂则是供奉先祖神灵的栗木长桌,桌上有先祖牌位。墙上乃是一幅丹青,画的是一位身穿官服的老者,白须垂胸,儒雅不失威严。正是张家老太公,当今皇帝的老师。长桌两侧一左一右两个内门可通后宅,皆以座屏蔽挡,彩绘牡丹,镌刻花开富贵。穿过内门便是后宅,大老远的便看到正房外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大多三十岁上下。一个个愁眉不展,不时地踮着脚向屋内看去,却没有一人说话。而那房屋之中住的料想也是这张家的老太君了。三进院落本属于内眷住宅,更是主宅。只有一府的家主才能居住,这是规矩。

且不看屋外那十几个男男女女如何愁上心头。就此时那房屋之中三男两女也是一般无二的面带焦急之色。三个男子看年纪跟刘圣手相当,两个妇人也有五旬上下。同样的无人说话安静异常。这房间可着实不小,而那极其显眼的黄花梨木“百福千工床”更是宽大而不凡。这种床,用料极奢,一般大户人家多用紫檀,黄花梨等名贵木材。而那千工二字”也意味着这种床的制作,要花费至少三年的时间,精心雕刻,制作奢华,整个床周围雕刻多子多福、吉祥如意、福星高照、松鹤长春,大多也都代表长寿之意。可见张家老太君的地位,也足见张家儿女的孝心。一位满头白发脸生皱纹的老妇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看不出呼吸之态,这老妇人自然便是张家老太君了。张家众人俱都盯着那坐在床边的刘圣手,只见刘圣手替老太君盖好锦被站了起来。大房张伯严一把拉住了刘圣手,紧张的问道:刘兄,如何?刘圣手扫了一眼张家众儿女道:老太君岁至九十二岁高龄,常言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太君之病亦非病,而是命!气血不聚,五脏六腑不通。身如那崖边枯木,却又如何逢春呢?伯严兄身居高位诸事通达,应当看的开些才是。听他所言张家众人还如何保持镇定?顿时一股脑的跪在床边齐呼母亲大人,两个妇人更是低声悲泣。只有那张伯严依旧拉住刘圣手,眼眶泛红,身体微微颤抖。刘、刘兄,无论如何你也要想想办法救我母亲性命啊!无论所用何等名贵药材,哪怕是我张家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啊。刘圣手正欲开口,众人却听得那“百福千工床”上传来极其虚弱的声音。所有人都转头看去,两位妇人也止住了抽泣。只见那老太君此时已睁开了双眼,众人一阵欣喜。老太君慢慢喘了两口气才道:严儿,莫要为难刘先生,老身自知命数,你又何必强求?张伯严听母亲所说便放开了刘圣手,颓废的跪倒床前,不知所言,只有痛哭而已。也难怪,说这张家儿女孝顺原本也不假。寻常人92岁高龄辞世亦是寿终正寝,算得上喜丧了!可这张家老太君可不是普通人。当今皇上对张家老太公这位老师是相当的敬重,老太君也受封一品诰命夫人。还当着满朝文武不止一次的尊称过师母。老太君每逢过寿,蜀帝都赏赐颇丰。张家三子亦有两人在朝为官。大儿子张伯严乃当朝户部尚书,三儿子张伯康出任吏部左侍郎,只有二儿子张伯庸秉承老太公遗志在堵牛镇开办“秋山书院”,青山郡不论是富户人家或者官宦子弟,亦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秋山书院都一视同仁。面对那生活困苦的农家子弟书院从不收任何书资。数十年来书院里走出了不少有名的才子。更有数人因在地方为官清廉颇受百姓爱戴。是以张伯庸虽不入朝为官却是桃李遍天下,为张家博得了不错名声。大女儿行四,单名一个桦字,嫁与安乐侯季世昌。小女儿张月娥的夫婿,管理一方水土为青山郡守。所以这张家在蜀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古语有云:朝堂有人好做官不是?又说:人走茶凉!如今恰巧吏部尚书年事已高多次告老还乡。蜀帝再三挽留不得,终下旨年关封印,准以告老。那吏部尚书的位置本是张伯康的囊中之物,若此时老太君辞世,张伯康必定要守丧三年,虽说帝王自古有夺情留用,况且家中还有老二不在朝廷为官,也可守丧。可那朝堂之上也非张家的天下。老太君康泰,那尚书之职自然花落张家,可若不在了呢?就难说了。张家原是信心十足,不料想老太君突然病重,眼看就要撒手而去,这还得了?一门两尚书何等荣耀?眼看到手的荣耀就要没了,又怎能心甘。而那一双花开并蒂的妇人,也有其伤心之处,官宦人家三妻四妾本就无可厚非,这女主人更为难做。若是娘家有权有势夫家自然高看不敢得罪。可若娘家无权无势又作如何呢?虽说这张家没了老太君还有两个高官的哥哥,那也总不及自己的娘亲疼爱,如今眼看老娘也要随老太公驾鹤西去了,怎么能不伤心能过?哭的倒也是悲痛。

刘圣手人老成精,又与张家相交多年,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点东西的。看那张家儿女一个个哭的前仰后,抑扬顿挫忍不住失笑。笑声虽不大,可那张家众人却是听到了。一个个回头看向刘圣手,刘圣手老脸一红甚是尴尬。这等场合失笑实为不妥,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吐沫。嗯嗯这个,诸位且听老夫一言,老夫方才所言乃是生死之道,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看透呢?诸位一片孝心老夫看了也是心有不忍啊。或许还有一法可救,只是…。什么,还有法子能救母亲大人?一听有办法张家众人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那激动的模样倒给老刘吓了一跳。张伯严一声大喝:统统闭嘴,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全都盯着张伯严,只见张伯严拍了拍衣衫,弹了弹衣袖,双手抱拳冲刘圣手一礼。道:刘兄但有所需尽管开口,若能救我母亲,刘兄就是我张家大恩人。以后有我张家能效劳的我张伯严必定办到。刘圣手双手托住张伯言手臂,伯严兄言过了。老夫却是有一法,可此法…。唉呀,刘兄勿需担忧,尽管诊治就是。只要是人能办到的,我张家岂有办不了的道理?刘圣手轻轻点头,好吧,既然伯严兄话已至此老夫也不多言了。烦请伯言兄差人去“三层楼”找到我那学生李念,让他取一株名为“七死还魂草”的灵根带来与我。张伯严听罢连连点头:好,好,随后唤来张管家,主仆二人耳语一番,又怎么样怎么说的吩咐一遍,那张管家便带上两个仆人向“三层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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