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疯狂的父爱（1 / 1）

豪华的会议室内，服务人员再次冲泡好茶水，端了上来。

山河与一教授说道：“我们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在针灸学理论方面、经络学理论方面都有了一些成绩；但观察到贵方的施针术，是跳跃在经脉之间的，这是针灸学上无法解释的，程老，您能帮我解惑吗？”随即，站起身鞠躬。不得不佩服东瀛学习精神，知道自己不行的时候，先拿出诚恳恭敬的态度。

程教授笑呵呵地说道：“那是一种传承悠久的针术，目前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会，它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定魂针。我也只能说这么多。”

阪田上井教授问道：“借助昆虫的能力去治疗疾病，我们都知道，昆虫是无智商的冷血动物，根本无法驾驭，又怎么能在病变的部位听任人类的摆布？请巫老给予提示。”

巫老笑呵呵地看着对方，这也说明对方即将屈服的前奏。“华夏的中医可以应用水蛭，吸收脓血进行外科的清创处理，非常利于术后的伤口愈合，而正是基于这样的原理，华夏一直以来便有了这样的经典著作《虫经》。”

宫田木川见华夏方面给出的均为正面回答，没有刻意地回避什么，便开口道。

“何博士，您看我提出一个方案，我们依照这样的方案整理思路，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我的老父亲目前已经到达了盛京医院，治疗问题上刻不容缓，我们不能站在生命问题上再去讨论价值，那样对生命没有丝毫的尊重，对技术授权问题也于事无补。”

何博士点头应允，提示宫田可以继续。

“首先，您的需求是干性电池技术问题。我们大工株式会社投资10亿美金在华夏设厂，为华夏生产指定型号的产品，充分满足华夏市场需求。这样既不违背一些国家的技术保护协议，也同样满足贵方的条件，在专利保护期已过时，华夏科研人员可以迅速进入新产品的研发阶段。”

“在这里，我方提供技术入股的先决条件，占股比例为55%，而贵方可以在流程、工艺、科研领域协调监督。您看是否可行？”

何博士考虑一下说道：“在华夏设厂，我方是欢迎的，但外资的比例最多占据49%，因为涉及决策权的问题，还请见谅。”

随后，又笑着开口道：“关于技术支持方面，受限于华夏的技术尚未达到生产工艺标准，所以，在签署合同之前，要验证核心技术的准确性。”

这时，宫田木川的脑海里浮现在临行前，老宫田对他的嘱托。“干电池的核心技术是不能泄露的，实在不行，就用一些资料副本提供给他们，华夏是不会有人察觉的。”

在双方合议了2个小时后，这个意向算是达成，分别在合作意向书上签字。

宫田接着说道：“我方出资2亿美金，邀请2位教授开展治疗，同时，要求完整保留治疗视频资料的权利，这和手术记录或者影像片子一样，患者方面有权保留。”

巫老笑呵呵地看着宫田：“其实，一开始，你们就错了，我和老程是一分钱都不会要的。因为真正的治疗者另有其人，但身份无法公开。”然后又接着说道：“既然手术的实施者都不会在手术记录上签字，也就意味着视频资料是无法给你们保存的。”

又经历了1个小时不断的讨论，最终，达成了意向。

程老以准备相应的中药材为由，让宫田方面预先支付了1亿美金的定金，3日后，在盛京医院1号手术室，无视频监控情况下，开始对老宫田先生治疗。

2天后，林枫赶到奉天，在电话里和巫老简单了解了一些情况，何博士组织了专家团队对干电池技术资料进行了细致地检验，因为华夏技术停留在湿性电池阶段，对干性电池技术了解有限，因此，没有发现异常。

随后又在众多媒体的见证下，正式签署了投资协议。

林枫在监护隔离病房见到了嘉宁。在得知佟玲患病后整个的治疗经过，也只能不断地安慰佟玲父母。

偶然间，林枫通过探幽术观察，察觉佟父挪用了50万的公款后，向佟父要了他的银行卡号，转存了100万元，笑着说这算是暂借的。

佟父马上给林枫写了100万的借据和利息，林枫笑了笑，直接收下了。

随后，林枫在佟父的引领下，找到了病区的张剑张主任。

“张老师，您好。”

张主任眼皮向上翻了翻，看见一个穿着普通的青年，不耐烦地说道。

“有事吗？”

“我家传医术中有一些针灸方面的技术，希望可以为3号病房叫佟玲的患者进行治疗，您看行吗？”林枫态度恭敬。

“什么？江湖游医？有执业证书吗？什么职称？”张主任眼皮都没抬，笑容中带着不屑。

“那个，没有，不过针灸肯定是安全的，我可以试试。”林枫小心地说道。

“你说试试就试试，出了问题谁负责。这里是医院，你把患者抬到你家里，我没话说，在这里，我说了算，不行。”张主任负责肿瘤科，天天面对患者的死去，心情难免烦躁。

林枫悄悄地拿出1万的红包，小心地塞进张主任的口袋。

但张主任一把掏了出来：“小同志，怎么学社会的那套东西，这是原则问题，肯定不行的。你不信问问我这科室里的小大夫，哪个不是硕士，博士，看你的年纪也就本科就不错了，还懂医学，别不自量力了。”张主任递还了红包，甚至，让林枫有点羞愧不堪。

看来，需要借助巫老、程老的力量了。

院长办公室内，一个中年人极力地哀求着。

“院长，求求您，让我见上专家一面就行！在此之后，专家不愿意治疗，也和您无关”佟父在院长办公室里苦苦地哀求。

“老佟啊，你知道京城301总院的级别不？你知道这二位教授挂的军衔不？你知道这二位教授都是国宝级的人物，他们要求院方做好保密工作，现在小道消息满天飞，我已经被上级领导批评了。你别求我，算我求你，行不行。”院长还是碍于面子，没法和佟父撕破脸，毕竟佟父也是正处级的干部。

佟父在离开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心里面想的却是，如果自己自杀，能引起专家的注意，能让二位专家给自己的女儿治疗，他绝对是愿意的。

深夜，在1号百层流手术间，这里足有65平米，是骨髓移植这类的大手术专用手术室。一位麻醉师样的人悄悄地走了进来。他小心地将一个方块状的物体，吸附在病理专用通道的门上，试着按下了开关，当得到一个提示音后，转身离开。这个方块竟然是微型高清摄像头，小巧而精致，市场上根本无法买到，产自东瀛军工部门。

随即手术室开启了消毒模式，任何人无法接近，那人换掉手术衣服，竟然是一个实习学生，他迅速地穿好衣服，走出手术室，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在医院对面的商务中心大厦里，在调试过监视设备后，两位日本医学专家在举杯庆贺，他们会将视频资料最终整理完成，作为东瀛的医学成就，发表在世界顶级医学杂志上。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声称，肿瘤不再是世界性的难题，东瀛的免疫治疗方法得到最终确认，将消灭一切肿瘤细胞，让所有肿瘤患者重获新生，当然，署名必须是山河与一和阪田上井两位教授。他们甚至把蛊这个字替换成东瀛的名字——仙牛，针灸嘛，就是起源东瀛的，他们为此发表了无数篇论文进行论证了。

厚颜无耻？历史上只有成王败寇，哪里有厚颜无耻。

讲一个真实的例子吧，东瀛早期对材料控制是极其严格的，尤其是贵重金属，他们制作的针灸针柄是塑料制成的，而不是华夏那样，均采用铜丝外包银。这点不同，使得在针灸得气方式上存在天壤之别，东瀛专家耗时十年，才获悉其中的门径，延误了东瀛针灸技术开发整整十年，这是老中医都知晓的秘密。不过，针灸技术目前在日韩受到了前所未有地重视，甚至，在临床应用中远远超过华夏，而华夏的医生还大多沉浸在西医领域东施效颦。

可笑吗？听起来可笑，但事实如此，在华夏，中医人才凋零，中医专家每逢会议，言必称《伤寒杂病论》，而对其他学说嗤之以鼻，长期以来，国学中的一些流派多数消亡。

夜色中，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人，拎着油桶，站在医院顶楼的露台上，清冷的风吹干了中年人满脸的泪痕，脸上尽是绝望，他已经看到了医院大门前夹道欢迎的医护人员，也看到了医护人员手中举着的标语：“欢迎程紫衣、巫云天院士莅临我院学术交流。”两个白发苍苍的身影在一位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下车子，正缓缓步入住院处主楼。

他引燃了手中的油布，歇斯底里地呼喊起来，一个白色的条幅在风中飞扬，上面清晰写着：“请两位专家，救救玲玲！”

油布条在燃烧，中年人大声地呼喊：“我要见专家，我要救女儿！”

他正是佟父！

已经泪流满面的佟父！

似乎，欢迎的人群没有注意到楼顶发生的一切，火光被灯光掩盖了，而呼喊声在风中消散，人群形成的过道中，年轻人扶着二位老人一步步地前行，盛京医院的闻院长小跑到巫老身边，小声问候着，只是在门前合影时，一条引燃的白布从高空飘落下来，医务科长神情尴尬地快步走了过去，用脚跺灭了火源，向上空望去，依稀听到如寒鸦夜啼般的哭泣声。

医务科长想着，这又是哪位患者离世了，家属忍不住在哭泣，这在医院是很正常的现象，于是吩咐一名住院医生，去劝阻一下。

闻院长激动啊！抖动着手中的演讲稿，正要在门前对医护人员念上几句，意外情况出现了，五十多位患者家属一齐冲了过来，整齐地跪在楼门前，口中异口同声地说道：“请专家为我们诊治绝症，否则，我们决不起来。”

闻院长彻底傻了，医务科长直接冲到这些家属面前，医院保卫处的工作人员集体守护在巫老身前。

“你们的病去找主治医师，我们是三甲医院，请你们相信我们医院的技术力量，都回去吧。”

“不，你不要骗我们，我母亲得的是胰头癌晚期，医生说道，只能活三个月。”

“我爱人得的是骨肉瘤，这个病我已经跑了二十多家医院了，根本没法治，我只是想让两位专家看一看，他们说治不了，我二话不说，直接准备后事。”

“我的父亲是脑瘤，请专家替我们看看吧，我情急之下拿不出现金，但房产证我带来了，如果能治疗，我直接卖房子。”

“两位老医生，医者父母心，我们不为别的，只为你们能看上一眼病人，所谓有病乱投医，我们都是花光了大部分的积蓄，走了很多医院，也遇到很多专家，都是安慰我们，但没个准话，我们实在心理上过不去那道槛。”

一个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呜呜地哭着：“希望老爷爷能帮爸爸治病，我长大有钱，肯定像亲孙女一样孝敬你们。”

这幼稚的话语虽然有些好笑，但此时没人在笑，只有安静，只有沉默，而楼顶上嘶吼声也传了下来。“救救我家玲玲，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二老不约而同看向林枫，林枫的眼圈同样红了，他能真切地感受众人的心情，微微地冲着巫老点点头，巫老随即和闻院长耳语了几句。

闻院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昂首阔步走到众人面前，高声说道：“经过两位院士商议，明天上午九点钟开始，两位院士亲自到肿瘤病房亲自会诊，并给目前各位亲属治疗，但希望各位保守一下秘密，今天的事情不要声张，下面请医务科的干事去统计一下患者人数和病历资料，等待明天院士会诊。”

有人鼓掌，有人鞠躬，而有人竟然跪在地上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