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无欲则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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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聚精会神地读书。他在林枫提到《资治通鉴》之后,也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之一,每天的阅读不低于2小时。

赵东每天的第二件事,是翻看日程安排的表格,因为表格内罗列的项目是通过各部门筛选出来的。对于政府邀请,企业邀请,行业协会邀请,包括私人聚会邀请。赵东的答复很简单,一概没空。赵东只接受几个权威媒体的采访,还是在清源会所的会议室内进行现场录制。除此之外,就是和崔老去后院喝茶,去清源健身会馆射箭,游泳,打羽毛球。余下的时间,用来练习外语口语及社交礼仪。

来自社会各界的很多抱怨声沸沸扬扬,接踵而至:“赵总的社会关系不好,因此极少去参与聚会活动;赵总说过要上市,迟迟没有动作,这分明是不守承诺,忽悠大众;赵总没有参与人大代表的选举,这是不想为民众发声,不敢担当社会责任;赵总私生活极其混乱,天天闷在会所,乱搞男女关系,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健身教练;市长来视察清源的工作,赵总都不去亲自接待,太不给面子了,眼里根本没有领导,这是典型的无政府主义……。”

结果是,无论谣言满天飞,赵东就是躲在小楼成一统,岿然不动。关于清源资本的金融投资业务,那是姜总操心的事情。健身俱乐部那里有牛西和陈北,而李楠偶尔过来健身,和赵东一述相思之苦。

而牛西回来后,将监控,门禁等安防设施全部智能化,甚至在花丛中都不时地闪烁出红色的光芒。而保安队伍,双班无死角地巡视,几个重要的区域还设有暗哨。

陈北在健身软件设施方面,也同样开启智能化的语音操作系统,人脸识别系统。专业的保健医生,营养师,教练以及清洁人员,均配备了最先进的实时通话设备。

在江城1号的别墅里,有7个人,聚集在小会议室里,会议已经进行了2个小时。

“清源会所的人力资源框架,除了赵东和姜总外,其他2名股东目前均在海外,而另一名隐形股东占据清源资本43%的股份,是占股最大的股东;位于上游的香港的离岸公司,经过调查,基本是个壳子公司,但有一名股东持股51%,身份神秘,从未有过任何的影像资料,据推测,依然是海外资本。目前中层的管理人员中,均属于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不仅如此,很多人的家世背景极为复杂,我们的调查无法深入下去;而基层人员,均来自姜总创业初期的招募人员,存在着绝对的忠诚度,但涉及公司的核心秘密,基本问道于盲。”一个穿着钓鱼装,形似记者的人接着道:“在我参与的所有公司调查的经验来看,这个清源就是铁板一块,无懈可击。”

韩冰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用笔做着记录。“邓帅,说完了吗?那就下一位。”

“我是从清源资本的工商备案资料入手,再到开户行,做流动资金的统计,包括估算人员开资的费用,日常消耗成本进行的逐一核对。清源资本从未做过任何银行抵押,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缺钱。在投资的高新技术企业,在完成赢利模式后,迅速地抽调投入的资本金,进行轻资产运作,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企业死掉,也无关痛痒;从往来的银行记录上,共计316亿元划拨出去,但流向不明,而目前账面上保持的20亿元,基本上什么也不做,也够维持10年以上,这还不算7家运行非常不错企业的投资回报。”这个带着黑框眼镜,一身职业装的中年女性,进行着介绍。

“316亿,去向不明?”韩冰有些心痛了,仿佛那些本应该是他的钱。

“是的,韩总,这笔钱汇入中国银行海外账户中,保密的级别是7A,通过我同学内部的打听,财政部无权过问。”黑框眼镜接道。

“放屁!中国的钱流到国外,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洗钱行为,财政部无权,那你告诉我,谁有权?”韩冰罕见地爆了粗口。

“也许是总理办,或者1号吧。”黑框眼镜自己也不敢确定。

“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韩冰怒极反笑,然后挥手,让下面继续。

一个穿着米色上衣的中年人,捧起一摞厚厚的资料。

“姜总,本人出生于美国的芝加哥市……。”韩冰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

“姜总的情况我以前调查过,你还是说赵东吧。”

“赵东是个孤儿,在北京的一家孤儿院长大,这家孤儿院在1988年失火,原始资料全部丢失;后来,他的身份信息出现在南方的民营小厂,也因经营不善倒闭;此后的记录就是出任清源的副总,直至总经理……”

“敢情这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个孙悟空啊,还他妈的会4国外语,操,还有什么波兰语。”韩冰有点癫狂了,这次,他是真的愤怒了。

过去好一会,韩冰终于平复了一下心情,双手向下按了按。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请继续吧。”然后,向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

米色上衣接着道:“在去年的4月,在川藏318公路上的城市,有过开房记录,由于宾馆的监控只能保留3个月,没有具体的影像资料,是和一个叫林枫的青年同住的,据我们了解,是地质大学的学生。关于赵东,只有目前这些资料,抱歉了,韩总。”

接下来的是一位30岁,长相妖娆的女性。“这下子可累死老娘了,我先是找到金融界的泰斗钱老,好不容易才搞到了行业协会的邀请函,并亲眼看着信使将信函送到清源的门卫处的;然后,找到省里的名媛,和著名的影视明星,作为私人邀请,向赵东转达聚会的信息;同时,在政府举办的企业邀请方面下足了功夫;得到的答复只有两个字——没空。然后,开始散播各种负面传闻,包括性无能都用上了,结果,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赵东就是一根木头,清源的所有外交活动就是死水一潭;最后,我直接求到证监会的李叔叔,询问清源国际入市申请的情况,李叔叔说,人家没申请,总不会我上赶着去求人家上市吧;反正我是没辙了,遇到这样的木头,把老娘拆了也不够看的。”随后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韩冰一脸赔笑地凑上去,佯作哄着的口吻说道:“辛苦了,我的小姑奶奶,回头好好回报你。”

“李兄,你怎么看?”韩冰看向李正。

“通常情况,企业是离不开地缘政治的,正因为如此,一般来说,企业都要主动地交好管理部门,以前的姜总就是这样;可随着赵东的出现,不单单是企业的运营状况大为改善,而且,几乎没有几个监管部门去找清源的麻烦,这也只是其一。”李正说道。

韩冰略微颔首,便问:“那其二呢?”

“其二是,从健身项目管理,从资本投资管理,都井井有条。甚至我观察到,就连保安队伍,全省,乃至全国都找不出第二家来。这是什么样的管理手段,就算我活到80岁,这样的管理人才,这样的专业队伍,我是肯定没能力找到的。”李正很中肯地评价。

“其三,我就没见到过,与世无争,无所求的企业。哪个企业不求财?很多人要办卡,结果直接拒绝,说条件不够。一个靠钱活着的企业,有人送钱竟然不要,你们评评这事到哪说理;你们说上市吧,主要的条件都具备,我正打算着在身后算计一下他们,结果,地雷都埋好了,敌人压根不走这条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差钱,犯不上圈股民的钱;如果钱没了,听说,澳门的股份分红都够里面的人吃上几辈子;你再看看里面的员工,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工作,我还没见过有如此拼命的员工,也是,肯定是福利到位。不说了,我是没脾气了。”李正一脸的沮丧。

“那好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一起吃饭,都别着急,慢工出细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韩冰极力地安抚着大家的情绪,并在桌子上派发着一捆捆的人民币。

此时的清源会所会议室内,牛西和陈北同样在讨论着相似的话题。

“老牛,我调查了这几个人的材料,邓帅,是报社记者,主要从事大公司内幕的搜集工作,然后,把这些内部消息肆意炒作,引起股市的动荡,从中获利。其中有几次,涉嫌敲诈勒索上市公司的股东,进行胁迫交易,转让股权。总的来说,他为国内某些金融资本服务,在外围查清源资本的漏洞,估计是没什么效果。”

牛西叼着烟卷,手指着监控录像上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说道:“陈大哥,这个女人似乎不简单,我在很多媒体上查过此人,名叫商秀春。”

陈北笑着说道:“这个商大姐打扮得很年轻,其实,快40岁了,曾经是京剧团里唱老生的,但交际十分广阔,传闻和很多实权派人物都睡过觉,其实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人老珠黄了,没人对她会感兴趣,她的脸皮很厚,那些谣言都是她安排人编出来的,关键是他们掌握赵东的资料实在太少,编也编得靠谱一点,弄得我听见后,都根本不信。所以,我们犯不上去回应什么,谣言止于智者,谎话不攻自破。”

“这个戴眼镜的女人联系过我们财务人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人的确是个狠角色,目前挂名在京城一家会计师事务所里,很多企业避税的手段都被她查了出来,然后,鼓动企业内部股东以职务侵占罪为由对董事发起攻击;而且,她可以通过往来的账目,分析出企业的污点证据,然后通过媒体进行攻击,到那个时候,企业的裤裆里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有这么厉害吗?”

“这人是做过财务审计的,以前做过企业内审员。”

牛西指着屏幕上,一个满面春风的男人问道。“这人没出现过清源,是什么来路呢?”

陈北说道:“这人算是正主,名叫李正,正阳集团的总裁,他以前通过姜总身边的秘书王旭,听到姜总与客户之间的合作信息。我至今也搞不清他针对姜总和赵东有何目的,不过,我感觉,似乎和家族恩怨有关。”

“不会吧?一个姓姜,一个姓李,难道还能争家产?”

“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我们都没有探讨下去的必要,因为对方采用的是商业手段,这对我们来说没有实际意义。”

“对不起,我的确跑题了,这个女人是谁?”

“这人是菲律宾过来的,每天只在上午7点钟的时候,从清源会所门前走过,我查了一下出入境记录,叫米尔塔,是当地著名的灵媒。”

“我们去直接接触一下吧,让她将诉求写下来,安排她尽快回国。”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是德国人,从事昆虫摄影工作,他在清源会所斜对面的楼上租下了两间房子,每天都在用摄影设备进行拍照,我查了一下,叫拉特贝德。”

“安排人去劝退这个人,实在不行取消他的旅行签证。”

“还有这个女人,实在有些神秘,虽然,混在记者群中,我调查了一下,此人根本不是记者,而是北美洲一个叫灵魂出窍的组织的首脑,名字也很奇怪,叫莫迪。”

“我好像知道这个人,每次国际佣兵在行动之前,都要请她进行占卜,没有她的首肯,甚至很多行动直接取消。”

“看来,目前只有这个叫莫迪的女人才是正主。”

“我们要不要直接采取措施呢?”

“我想,还是让赵东和她见一面,否则,我们也不清楚这个女人有什么样的把戏。”

次日一早,赵东就站在清源会所的花园中,和距离十米外的一个女人对视着。

这个叫莫迪的女人缓缓地低下头,用西班牙语说道:“族徽是真的,但阁下并不是我要寻找的人,抱歉,打扰了。”

女人离开得很快,似乎是一阵风吹走的,牛西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就在刚才,他所有监控显示器上的影像,整整消失了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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