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凤翼不归 一百四十四章 血莫名的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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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章 血莫名的烧

地宫第二层开启,代表一层之中的所有火盏,皆被人引燃,那道连接一层与二层的阵门,也已经开启。

镇燚为地底大阵延伸到地面的阵枢,地底的变化,自然引得这根巨柱生出相应变化。

巨柱之上那些纹路明亮更盛,十三道尤为清晰的红线自镇燚与地面相接处出现,如蛇行鱼弋向上攀升,将那些孤立的阵纹节点连接起来,在那蛛网般的阵纹之上凝聚成整整十三道通红火线,升至某一高度,便即静止不动。唯有红光闪烁依旧,明亮之盛不减,让人不敢直视......

十三道红线停留的位置,有高有低,而以高低而论,能够昭示一个最明显的事实。

每道红线对应一道阵门,红线攀升的高度,便代表由此门进入的那些携引火符令的入阵者引燃火盏的总数。

十三道红线高低起伏,在巨柱表面并行排列,代表的结果,一览无余......

除去散修蔚余、火翎卫统领柳师人之外,其余十一姓可是要按照那红线攀升的高度排定自家在十层楼阁里面的位次的,因而望向代表自家那根红线末端的目光,很自然向着两旁移去,欲与旁人家的红线做个高低比对。

耿氏欲在此次封楼大典后挤掉司徒一姓,自然最关心紧邻自家的那根红线。

只是,一眼看去,无论是耿家老祖还是家主和几位大供奉,皆是面色一滞,满眼不敢相信。那司徒家的红线,怎会比自家的还高?司徒氏供奉门客的实力,有谁比一心想要将其超越的耿氏更清楚?难道诡计多端的司徒一姓一直在保留实力?

耿家家主望着高低略有参差的两根红线,眼神闪烁,片刻后,按下心神。

“不过区区第一层,让你占些优势又能怎样?”

想起此次自家所做的准备,耿家主便抑制不住的想笑。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断腕,阴翳一闪而过。“到时候,与这断腕之仇,一并与你讨还。”

他何曾看不出司徒靖展露恢复后的境界后,各家态度微妙间的变化,但只要封楼大典的结果明朗,没人能违背此城建成之初就制定好的规矩。

溢出一点笑容挂在嘴角的耿氏家主再次向司徒靖的方向看一眼。

“再说了,红线爬的高就一定是好事?谁不知道你司徒家早已没有了可凝聚火晶的通灵火祝,你们没有足够的火晶,凭什么让那红线稳固下来?”

司徒家的几位通灵火祝先后病老而死,是近年除去司徒靖修为堕境外,这一姓地位摇摇欲坠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在烛火城,算不得什么隐秘之事。

除去幸灾乐祸的耿家家主,其余各家,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有人脑袋灵活,比如另一侧紧邻司徒氏位置的梁氏,便欲慷慨解囊,借送一些火晶,扮演一回雪中送炭的角色。趁机拉近一些与司徒家的距离。

只是,那位梁氏家主正欲张口,却见司徒靖袖袍轻轻一挥,数不清的火晶雨点般飞向镇燚之上那根红线。落点精准,无数火晶融合那些阵纹节点,将那最初震颤不安的红线彻底稳固下来......

耿家家主目瞪口呆,其余各姓,亦是一副惊诧表情......

。。。。。。

进入地宫二层,依然是那些足有数人环抱粗细的石柱林立,眼中所见,似乎与第一层并未有太过明显的区别。只是,哪怕是云客,这位唯一一位不修火属灵力的入阵者,也清晰感受到了来自空气中的灼热气流。

第一层时只是宛如置身火炉之畔,可这二层之中,简直便好比将人放到火炉上烤,灼热程度,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云客体内有龙息寒流,地宫再热,也难以对他造成威胁,可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却已不像在第一层时那样轻松。

一路行来,云客与姬清莹二人,遇到了许多人。几乎无一例外,这些人尽都满头大汗,甚至衣衫都被汗渍浸湿,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狼狈。

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携带有一枚辟火符令,虽然这些人所修都是火属灵力,但此地之火阴阳二火兼具,这些一边将火灵之气引入灵窍,同时还要防止阴火之毒入侵的修士,可谓吃足了苦头。

姬清莹修为在烛火城年轻一辈足以排进前五,抵抗灼烧之意入侵的本事,自然好过绝大多数人,没有像一路所见的那些人那样狼狈。但饶是如此,也出了一身的香汗,虽然外面的红袍看不出什么,但贴身小衣,亦是已经被汗渍浸湿,行动举止之间,极为不舒服。

灼热使人越发心烦气躁,身上汗浆越来越多,更加剧了心情恶化的程度。走在前面的姬清莹,脚步不自禁便慢了下来。

此前一直是姬清莹在前引路,云客相隔丈许跟在后面。云客已经熟悉姬清莹的步伐节奏,不需留心,便能轻而易举跟上对方的步伐,保持着那相距丈许的距离。

姬清莹放慢脚步,云客便也下意识放慢些许,只是他毕竟在时间上迟了些,于是多迈出了半步。就是这半步,将那两人间相隔丈许的距离,缩近了一尺有余。

本来这只是一件再微末不过的小事,只是举起衣袖擦了擦脸颊上汗珠儿的红袍女子突然一机灵,如恍然想通一件关键之事,猛然转过身来,面对云客的俏丽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惊喜。

云客心下一直提防着姬清莹,许是曾经遇到过的一身红裙的桃狐儿留下的心理阴影在作祟,立刻如临大敌。只是,他刚想张口问个‘怎么了?’。却见眼前的红袍女子大步朝着自己踏来。

云客对灵力涌动极为敏感,他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便是对方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就此得到的结论便是,对方绝不是在攻击自己。但下意识里,仍有些危机感涌来,因而云客抬起左臂平伸向前,一抹龙息寒流涌至,示意姬清莹不要欺身过来。

一脸笑意的女子浑身没有半丝灵力波动,云客也只是将那龙息聚集在手臂之上,亦是没有施展攻击手段。

云客本以为自己拒人止步的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明确,只是对方的反应,却委实将他的自信拍在了尘埃里。

踏步而来的红衣女子不仅未曾止住身形,反而身法更快数分。与此同时,姬清莹冲着目瞪口呆的云客眨了眨眼,两臂极快速,却又轻柔无比的向着云客的左臂揽去。

云客下意识后退,欲要将距离拉开,同时左臂作势收回。

只是,两人间的距离本就极近,哪经得起如此消磨,更何况女子的反常举止惊得云客一愣一愣的,哪里比得上先发先至的女子快速。

待得云客脑袋恢复思考能力,两人已保持一种亲昵姿势站定。

云客直愣愣杵在地上,身体僵硬,两臂下垂,如一根木头......姬清莹两条柔软臂膀,紧紧抱着他的左臂,似乎生怕那坚实臂膀从自己怀中抽离出去,整个人的力道,近乎完全施加在那臂膀之上,最终与其说是依偎,不如说是整个人挂在了云客身上......

......

这地宫二层灼烧感剧烈,火与冰二者互相克制,因而置身此间的云客,不需特意以寒龙释冰诀相引,他体内的龙息寒流便自发涌动,将那些热浪完全阻隔在外,保持云客从头到脚的凉爽舒泰。

云客此刻就像一块硕大的冰块,那龙息的寒意不止局限于他的体内,而是在灼烧之力的压迫之下,毫不示弱的向外激发,因而使得他身周数尺范围之内,亦是灼烧之力隔绝,凉爽之意浓郁。

方才云客多迈出半步,恰好将他与姬清莹的距离缩小到凉意笼罩的范围之内。姬清莹觉察到这抹凉意,哪里还肯放过,女子一咬牙,就这么下定决心,向着云客扑了过来......于是,便有了此刻亲昵旖旎的一幕。

......

姬清莹抱紧云客的臂膀,任凭云客怎么使力,就是不撒手。在这如火海一般的地方,怀抱一块冰块,那种舒爽感岂是言语能够形容?

不仅半点不再觉得热得难受,浑身凉爽舒适,那无时无刻不向身体里面入侵,因而还得耗费心神灵力提防的阴火之毒,也半点无法靠近过来。不止身体,精神灵识都为之放松下来。姬清莹舒服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顺势将一颗螓首向着云客的肩头靠去。

“喂!”反应过来的云客一只手挡在自己肩头,‘狠心’将那无数男子看来自动送上门的艳福拒在一只手掌之外。

“姬姑娘,松手!”挣扎一番无法挣脱,云客深吸一口气,半威胁半哀求道。

“就不!”姬家女子本就没有寻常女子那些忸怩的习惯做派,梗着脖子毫不示弱。

一番‘激烈’交锋,云客败的很没有悬念,一番讨价还价,只算是在‘不许姬清莹将头靠在自己肩上’这一点上赢回了些‘尊严’,可他整个人,彻底沦为了一尊让人汲取冰凉的‘工具’。

地宫二层,出现如此一幕:一男一女,相携前行。女子紧紧搂着少年左臂,满脸陶醉。男女皆貌,很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妇,只是一点不禁让人有些看不懂,那男子满脸阴沉消极,哪里有半点喜庆颜色,身体也僵直的像一块不开窍的木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许多人看到了这一幕,先是诧异,紧接着便是不怀好意自作聪明的给出无数种算不得友好的猜测。

是那姬家女子又收了个侍妆奴?还是那外来客将那狐媚子收于麾下了?

......

按理说地宫一层的千余火盏皆已被引燃,所有人理应都去了地宫二层才是,只是如凭空浮现的魂灵,这一层之中偏偏现出两道身影。

二人迈着稳健的步伐缓步前行,来到了一枚火盏之下。那高瘦老者屈指一弹,一点火星弹射入那正燃烧好好的火盏之中。瞬间,那火焰的颜色,由赤红色,转变为漆黑颜色。

黑焰如墨,也不再向外散发温度,只是那种灼烧感,却反而像是变得更加强烈,本就是熔岩冷却而就的石柱,竟开始浮现一道又一道细密的裂纹...

两人继续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一处火盏走到下一处,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速度,将那些火盏尽皆施了某种手段。

阳火陡变阴火,整个大阵的力道,瞬间被削弱的极惨!

......

地宫二层也有千余火盏,与在第一层时一样,入阵之人需将火盏引燃,同时可以继续在引火符令上积攒火盏印记。

一名中年修士辛苦寻觅之下,终于又找到一处未被引燃的火盏。此人修为境界已达玄字十一尺天,应对起地宫二层的灼热来虽谈不上得心应手,但勉强尚还能够应对。

他左右环伺一番,见附近没有他人身影,从怀中掏出引火符令,向那火盏之上按去。

一番鼓捣,将那火盏引燃,与此同时,此人又多收获一枚火盏印记。

地宫二层的阴火较之第一层,浓烈了数倍不止,第一层时都得小心应对无处不在的阴火之毒,此处自然更得越发小心谨慎,因而此人没有立即离开寻觅下一处火盏,而是静坐地上,准备灵识内观,将体内蠢蠢欲动的那些阴火之毒压制下去。

灵力消耗,又得应付火毒,此刻堪称此人最为虚弱的时候。

就在此时,几道人影出现在这人面前,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头到尾将这人来回审视。

“你们想干什么?”这人阴沉发问。

“干什么?”几人阴恻恻一笑,“自然是想要借你的引火符令一用!”

坐在地上之人被围在中间,如笼中病兽。

“大典禁止各家供奉内斗,抢夺他人符令更是绝不容许的。你们胆敢违背城规?何况每个人的符令皆已经融入了个人的灵力气息,你们抢去又有何用?”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

一人突然欺身上前,在地上那人震惊目光中,一掌拍向他的天灵盖。

“啊?”地上之人惊诧大叫。这哪里是抢夺符令,分明是夺人性命。在这地宫之中,竟有人敢杀人?

虽万分不解,但保命自然不容讨价还价,一缕灵力融入怀中焚火符令,向地面之上发出求救。

在这地宫之中,焚火符令堪称保命神器,燃尽的一瞬间,便足以使得此人被救出去。

那焚符令之人向那发掌之人瞪视一眼,下定决心出去后定要向城主府揭发此人,只是接下来,那抹愤恨变成惘然。

本该消失的身躯,犹在原地,那本该落空的一掌,亦是结结实实拍在了这人天灵盖之上。

满眼难以置信,这人一命呜呼!

......

无独有偶,地宫二层之中,好几处发生了这种抢符杀人之事。数人就这么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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