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卖船（1 / 1）

钱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顿了顿道：“不不，他们做的远远比我的图纸重要！建造这艘船所需要的物资，至少得数以万计，而且建造计划远远快于我的估计！并且这么多东西和这么多人能被分配得如此合理，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个大工程，这也是工期这般神速的保障！所以方忠绝对称得上一个活着的国之重器。还有鲁大匠，我的图纸上只是标明尺寸，和一些部件的对接方法，以及原材料的配比！但是将这些东西捏在一起，并且又进行了优化改造，单单这一点就可以衍生出来无数个学科呢！这艘船建造完，鲁大匠可以做校长啦哈哈！”

“校长？”几人又是被钱程的话搞得没了头绪，一口同声反问道！

钱程一拍脑袋，心里暗骂道：“得，自己又激动了！”

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嗯嗯，我的意思是说，要把这些有经验的造船工匠们，组织起来创办一座学校，专门教授怎么造这些大船，后面还要教怎么操纵这些大船！这里边可以分出来许多个学科，比如方管家分配物资就少不了算账，这叫财会！算账就少不了经常查看统计各种物资，这就叫统计学！把什么岗位放多少人哪些人放在哪个岗位，怎么样让他们最大化的提高工作效率，这里边就牵扯到人力资源，行政管理以及绩效考核等等！鲁大匠和他的工友们，在造船的时候，为什么在特定的位置选用粗细不同的木料，以及木料的弧度，这里边就有力学！为什么选择相应不同的材料，等等这里边就有很多不同的学科。”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听得几人犹如在听天书一般，方忠和鲁大匠虽然没有听懂，但却不自觉地点着头，感觉好像确实是悍帅说的那么回事！虽然自己不懂那些什么学科的，可是只要能对造大船有帮助，自己就愿意去做！两人早就把造大船当成了自己一生的事业。

钱程看着众人迷茫的眼神，索性捡起脚下的一根细木条！顺手掰断成了五六段，想了想说道：“我们把造船所有的环节比喻成这一根木条，那么这每一段都是其中的一个环节。我们再把每一段教授给固定的学生，让他们更专业系统的学习特定的一个环节，这里边的知识和原理。等他们毕业了就可以快速组合起来发挥出更高的工作效率，质量也会更高！”

“嗯嗯，子诚这个比喻很恰当！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好，这个想法很好，王府和知府衙门一定会支持你的。可是这估计需要不少银子啊，这方面嘛……马上要打仗了，估计子诚你要自己想想办法了，哈哈哈……！”赵显又是一脸奸诈的哈哈笑道！虽然他是公认的智者，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看透这学校背后的巨大利益链。毕竟这个世界和钱程与尚达那个世界的文明差了至少近千年！

钱程心里暗笑着，向着尚达看去。就见尚达憋着笑向自己这边挑了挑眉毛。那意思是在说：“你牛掰！就这么把这个时代的科技力量握在了自己手里，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啊！你小子不发财都难。”

“达公，您这不是坑我嘛？合着您的意思是这事落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了呗？赚钱的事你们都给我抢走了，把这个花钱的事扔给我啦？这不是明坑我嘛！”钱程仍然装着十分委屈地说道。现在得他完全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只有装惨卖穷才不会被贼惦记啊！

没想到他这一招还挺适用，就见赵显捋着胡须眯眼想了想，转身说道：“嗯嗯，也不好让你悍帅大人太过吃亏了，我回去找秦知府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你批出来一块地！这样总可以了吧？我的悍帅的人！”

钱程一听给批地，心里立马就是乐开了花！可是脸上还是哭丧着打算说什么。嘴还没张开就被赵显打断道：“就这么定了，悍帅大人你也得为朝廷为王府想想嘛，不要老是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啊！方管家你就带我们进去，好好参观一下这艘船如何啊？”说道最后索性直接叉开话题，要参观大船，不想再跟钱程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看着众人走出去不远的背影，尚达来到钱程跟前，偷偷伸出大拇指，撇着嘴小声道：“橙子，你也太鸡贼啦！明明占了个大便宜，弄的还跟吃了多大亏似的，硬生生又骗来了一块地！哈哈我算是服了。”

钱程连忙押下尚达伸出的大拇指！小声说道：“你不知道，王府坑了我多少东西呢，我这也是被他们逼的！这下好了，正好给你研究武器也找到了恰当的理由！到时候你在学校也可以带些学生，让他们和你一起研究。哎，你说咱们的学校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尚达撇了他一眼，囔囔地说道：“还不知道能不能弄成呢，你都飘啦？快走吧看看这艘你还没到手就被人家抢走的宝船！”

几人跟在方忠和鲁大匠后面一边参观一边听着两人介绍！当看到宽大无比的甲板，钱程和尚达仿佛是一辈子没出过山沟沟的傻小子第一次进城！除了张着嘴看还是张着嘴看，尚达碰了碰钱程的胳膊道：“我说悍帅大人，我惊讶也就算了！这图纸可是您老亲手画出来的，您也这么惊讶，让他们这些人怎么笑你呢？”

钱程闻言收了收自己惊讶的表情，干笑着回道：“呵呵，你知道啥！图纸那只是在纸上，哪里有这样亲眼看到有冲击力呢！娘的这也太壮观啦。你看这甲板完全可以跑马拉！”

“悍帅，这艘船在您图纸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动，甲板采用了内嵌式的结构，器具的摆放专门分区分类做了内嵌的储物箱，所以甲板表面看上去整洁了许多。”鲁大匠小心翼翼地向钱程介绍起了甲板的结构，边说边走到一块甲板前，用一根特质的铁勾子，伸进甲板的缝隙里，很轻松的将一块甲板掀开，露出了下面内嵌的储物格，继续介绍道：“悍帅您看这里是放缆绳的，因为船还没有完全建造完毕，所以暂时还是空的。”

“那这里边是怎么解决积水的问题呢？要知道这种储物格可是很容易渗进去水的，然后透过木料的缝隙往船体内渗，到时候船舱内部岂不是要被水泡了？”尚达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在鲁大匠面前貌似是小儿科，只见他捋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须，微笑着答道：“哈哈，公子说的问题我们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储物格的口处边缘都是经过密封处理的，完全不怕水泡！储物格的内部的木料也都是经过防水处理的，加上每一个储物格都留有排水口，这点上张宗主还专门带卫具坊的工匠们，一块参与了设计，他们对防水更拿手一些！经过多次实验，目前还没有出现漏水的情况！”

两人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钱程拱手就像个学生一样，开口道：“鲁大匠受晚生一拜，还有方管家！你们不仅仅是建造了一艘船那么简单，你们今天的功绩足以影响我们的子孙后代。”

方忠本就是云家的管家，虽然做了造舰总管，但是终归还是不敢在钱程面前托大！于公于私他的身份都受不了钱程如此客气，鲁大匠更是一介工匠哪里敢受堂堂二品大员一拜！两人都是被钱程这一拜搞得诚惶诚恐，连连跪地言道：“悍帅，您切莫如此高抬我等！我们没有您说的那么伟大，我等不敢领受！”

钱程伸手扶起两人，上前一步小声道：“在这艘大舰完工之前，我一定将远洋书院建成。大船一完工你们二位就带上自己手下得力的人，到学院报道！我要让你们教出更多徒弟，造出更好更大的巨舰！切莫声张！”说罢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赵显和云慕天此时在远处正仔细观察船尾的箭楼，看到钱程这边又是拜又是跪的，赵显便对着这边喊到：“子诚，你这是要拜师不成！准确的来讲他们也算是你得学生呢，哈哈哈！”

这里的环境造就的思想，决定了赵显所代表的精英阶层，他们只晓得读诗书中举，光耀门楣！就是这种思想造成的长期重文轻理，所以看到如此巨舰时也只是想到，这舰本身的举世无双可以远航，而忽略了造船的人和技术才是比这舰船更重要的！反倒是以一种轻视的态度看待这些匠人，这让钱程和尚达这两个另一个世界来的人，看到了无比大的商机。

想到这些，钱程就控制不住的沾沾自喜！于是笑哈哈地接道：“哈哈，达公！我现在想反悔了！这么好的船我有些不愿意转手给你们了，这可怎么办呢？”说话间便抬腿向着船尾箭楼走去。尚达以及方鲁两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船尾的箭楼与其说是箭楼，不如说一座小型的宫殿，上下两层！外面是两层檐廊，檐廊边缘是厚木做的城垛十分牢固。顶层又是一个十分平整的平台，不等方忠和鲁大匠介绍，站在箭楼顶平台上的赵显摆着手首先开口道：“子诚你现在可是十余万悍军的统帅啦，怎可还如此抠搜呢！王府和知府衙门给你出个好价钱便是！来来先上来瞧瞧。”

钱程几人踩着木制台阶，爬上了两层楼高的平台，上面很是宽敞！站在台上伸手抚摸着边缘的栏杆，钱程心里隐约生出一股占有欲！但这念头只是转瞬即逝，马上开口道：“达公您可不能光用空话哄骗我呦？你们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好价钱我可真把这船留下了。”

赵显哈哈笑着转身对云慕天道：“朗之啊，你这孙女婿可真是个生意精啊，果然是你们云家的！我看啊要不是领了兵啊，说不定还真能把你们云家的产业做的比你还大呢！哈哈哈哈。”

赵显的话说的另云慕天更是喜上眉梢，哈哈大笑！捋着胡须道：“哈哈，明达此言差矣！我们云家本身就是商贾嘛，哪里能跟你们这些官宦门第可比呢！不如晚上我做东，将秦知府一起叫上谈一下这艘船的价钱可好？”

“哈哈，得嘞！你们这祖孙俩啊，一老一少他方唱罢你登台，都说无商不奸！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赵显无奈地摇头笑言道。

尚达因为与赵显并不熟悉，所以只是在边上看热闹并不打算插话！索性拉着方忠和鲁大匠到一边讨论起了很多技术问题。

“爷爷，不如我们晚上就到观海居吧！上次我去过那里，感觉那得景色不错，边吃边看海是个老友喝酒闲聊地好地方。”钱程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赵显闻言仿佛又找到了调侃钱程的话题，直言道：“子诚，你以前可是红巷的常客啊，这次怎么改西市啦？”

看着赵显说话时挤眉弄眼地样子，钱程就知道他是意有所指，定是在说自己和风灵忧的事！于是顿了顿开口道：“达公不是说我是生意精嘛，观海居是给我们云家交房租的，当然便宜不能让外人占了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