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悔不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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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司徒明的脑袋瓜还是很好用的。

即便痛得快断气了,他依旧能十分精准地打击到杨氏的七寸。

狠人不分男女,唯一的区别就是对待孩子的态度。

十月怀胎生产之痛,男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因此他们在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孩子甚至会排在父母之后。

女人不一样。

除了极少数不配为人的,绝大多数的女人最舍不下的都是孩子。

她们可以舍弃最爱的男人、最好的朋友、最亲的父母,唯独会为了孩子抛下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同杨氏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司徒明十分笃定,为了筠儿和竼儿,这死女人未必敢要他的命。

果然,听司徒明提起儿女,杨氏整个人都僵住了。

司徒明用力挣扎起来靠在墙角,稍微缓了口气。

隔了好一阵,只听杨氏恨声道:“司徒明,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筠儿和竼儿自小就格外敬重你,你居然做得出这种事……”

司徒明冷笑道:“我做什么了?他们姐第二人长了这么大,我这个做父亲的什么时候亏待过他们?

从前那些事就不提了,你走后我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给两个孩子都寻了合适的亲事……”

四年前被司徒明休弃时,杨氏身上除了他给的那两千银子,其他什么都没有带。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么多的银子用来度过余生足够了。

可杨氏自小娇养,又和很能赚钱的司徒明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每年单是脂粉钱首饰钱都是上万两,如何会把这点银子放在眼中。

而且她还满心想着要复仇,用银子的地方就更多了。

所以她当年离开成国公府后,直接选择来燕国投奔主子。

然而主子身边有本事的人太多,为了占得一席之地,这几年她吃过的苦头简直罄竹难书。

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她连儿女们这几年具体的情形都没顾上打听。

仔细想来,竼儿今年十八,而筠儿更是已经满了十九岁。

竼儿是男孩子还好说,筠儿这般年纪的姑娘,的确是早该成婚了。

杨氏下意识地朝司徒明那边走了两步,有些急切道:“你给筠儿说了什么样的人家,她应该早就做母亲了吧?”

司徒明讥笑道:“有你这样的母亲拖累,孩子们还能寻到什么好亲事?”

“司徒明!”杨氏的声音突然拔高许多:“我好好问你话,你又何必抬杠?”

司徒明叹了口气:“筠儿的夫婿是一位寒门出身的进士,虽然家底薄了些,对她却是不错的。

他们二人有一个女儿,今年三岁了。

竼儿定下的是国子监司业家的姑娘,门第虽不显贵,家风却是格外清正。

那姑娘五月及笄,所以婚礼定在了年底。”

如果司徒明只是一名商人,能为儿女定下这样的婚事已是相当不易。

可他是成国公的儿子,如今更是大宋皇后的二伯,为嫡出子女寻这样的婚事,面子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杨氏本就带着一肚子的气,此时像是个大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她伸手指着司徒明骂道:“我就知道,你这么恨我,又怎么可能善待我的孩子?!”

司徒明怒极反笑:“我怎么就没有善待孩子们了?

难道非要让女儿嫁与龙子龙孙,儿子尚了公主才叫做善待?”

杨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抬手就给了司徒明一个大耳刮子,把他的脸打得歪朝一边。

司徒明快被气吐血了。

这死女人果然是压抑坏了,满脑子都是地位权势。

正想着,杨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阴恻恻道:“既然儿女都有了结果,你这个父亲也就显得多余了。

你说我该用什么手段要了你这条狗命呢?”

司徒明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

他艰难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杨氏,你不能杀我……”

“为何?”杨氏的目光锁定了他的眸子,像是想要分辨他话中的真伪。

司徒明道:“筠儿出嫁已经四年,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纵然女婿只是寒门出身,他难道会不想要个儿子?

如今我落在你的手中,要我的命很容易,不过是稍微用点力气都事。

可你最好想清楚,一旦我死了,筠儿和竼儿都是要守孝的。

等孝期结束,竼儿的仕途和婚事全都耽误了。

筠儿也一样,你别看女婿身边如今干净得很,可谁知道这份干净能维持多久呢?

一旦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很快就会有别的孩子。

万一是个男孩儿……”

“你给我闭嘴!”

杨氏再也听不下去了,重重甩了司徒明一巴掌,直接把他打倒在地,顺势又补了他一脚。

司徒明痛得快要窒息了。

但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自己这条老命估计是保住了。

杨氏却状若疯癫地哈哈大笑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后,她终于止住了笑声。

“司徒明,老娘可以不杀你,但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悔不该来这世上走一遭!”

她恶狠狠瞪了司徒明一眼,转身走过去攀着方才的梯子离开了地窖。

随着“咣当”一声响,地窖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杨氏方才被气坏了,忘了把灯笼拿走,地窖里依旧十分明亮。

司徒明十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在地窖中四处扫视。

终于,他看见了方才被杨氏一脚踢飞的小篮子以及滚落在一旁的馒头。

司徒明心中一喜,忍着疼痛朝那小篮子爬去。

到了近前,只见那小篮子里被他啃了一口的酱肘子和剩下的烧鸡全都翻在地上,粘上了许多尘土和地窖中腐烂的蔬菜叶子。

司徒明小心翼翼用袖子擦拭着那些脏污,心疼得眼泪都险些滚落下来。

他敢肯定,那死女人虽然不会杀他,但从今往后肯定会用更加恶毒的手段对付他。

就连从前的那每日一顿的猪食恐怕都难以保证。

所以他要想活着见到亲人们,最大的倚仗便是眼前这些食物。

如今天气还十分寒冷,这些吃食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真的腐坏,至少还能供他吃上六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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