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婆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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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韩雁声把送大礼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妻子。

盛迎岚知晓这件事不能耽搁,认真布置了一番后,抱着儿子去了皇宫。

凤凰儿还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就见春桃急匆匆寻了过来。

“何事?”凤凰儿放下蘸了朱砂的御笔,抬眼看着伺候了自己好几年的大丫鬟。

春桃看了不远处的韩禹一眼:“回皇后娘娘,英国公府世子夫人求见。”

凤凰儿略有些诧异:“这个时辰盛姐姐不该在府里陪昊哥儿午歇么?”

春桃道:“世子夫人说昨晚到了一批南方的货,她瞧着比寻常时的货色要好很多,索性带着小少爷来给您送大礼。”

之前听说自家儿媳进了宫,韩禹还能做到不动声色。

毕竟她和皇后娘娘是闺中密友,这些年一直都是常来常往。

可听春桃说儿媳把大孙子也带进宫来了,韩禹就有些坐不住了。

和皇后娘娘一样,儿媳也是个聪明而有魄力的女子。

昊哥儿正是觉多的年纪,每日这个时辰都在床上呼呼大睡。

儿媳今日偏带着他进宫,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里毕竟是御书房,韩禹不便多言。

他索性把手里正在阅览的奏折合起来,对凤凰儿笑道:“尚书省那边还有些紧急公务,臣这便告退了。”

凤凰儿笑着吩咐小袖子:“替本宫送一送韩相。”

“是。”小袖子应了一声,把韩禹送了出去。

大约两刻钟后,凤凰儿回到了凤翔宫。

见软乎乎的昊哥儿窝在盛迎岚怀里睡得香甜,凤凰儿喜欢得心都快化了。

她摈退左右,这才问盛迎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盛迎岚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雁声连吏部衙门都没有顾得上去就直接回了府。

我想了想,只有借着给你送东西,才能把那人带进宫……”

事实上,如果她不是韩皇后的侄媳妇,是绝不可能在不经过禁军检查的情况下,把一个大活人塞进大箱子里带进宫。

凤凰儿眼皮重重跳了一下:“那人是谁?”

盛迎岚的面色微变:“是元后。”

凤凰儿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元后?!慕容离亭可真够可以的!”

盛迎岚道:“雁声和我说的时候,我的反应比你还大。

箜儿,你要不要现在就去见一见她?”

凤凰儿默了默:“盛姐姐,你还是再和我一说她现下是是么情形吧。”

换作阿福去南疆之前,她对元后还有几分好奇和佩服。

如今么……

一个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甚至连孙子的死活都不管不顾的女人,没有必要给她好脸色。

盛迎岚道:“大概是一路上被人喂了迷药,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瞧着那样子又老又瘦,后脑的头发之前被人剃了一片,我瞧着那疤痕还在,想来是刚受过重创。

把她放进装绸缎的箱子里,既不占位置,重量竟也没有增加多少……”

听闻元后如今竟混得如此之惨,凤凰儿心里却并不好受。

她叹了口气道:“今日既是有事,我就不挽留姐姐了,你稍微待一会儿再回去。”

盛迎岚知晓她的用意,笑道:“妹妹放心,我晓得的。”

两人说话间,元后已经被春桃安置在凤翔宫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中。

凤凰儿换了一身家常装扮,随她一起去了小院。

左楚钰最近真是遭了不少的罪。

离开燕京的时候她后脑的伤口刚刚闭合,并没有痊愈,更谈不上好好调理。

慕容离亭也是被她算计过好多回的人,哪里敢有丝毫的大意。

所以她沿途都被灌了浓浓的迷药,直到被送进英国公府之前才服了解药。

解药才刚起了一点效,整个人还没有彻底清醒,又被盛迎岚灌了迷药。

所以她此时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看起来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

凤凰儿问春桃:“喂过解药了么?”

春桃道:“时雨亲自喂的,她说这是迷药用得太过频繁了,所以才没能立刻醒来。

请您耐心等待片刻,她很快就会醒了。”

凤凰儿点点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位瘦到近乎干枯的老妇人。

太上皇被折磨了好几个月,看起来本就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

但同元后比起来,他像是小了十几二十岁一般。

可她分明只比他大了五岁而已!

这一对夫妻用十年的时间打下中原半壁江山,能力不可谓不强。

大宋立国时,太上皇二十三岁,元后二十八岁,都是好年华。

如果二人不要瞎折腾,夫妻恩爱和睦,大燕恐怕早已经灭亡。

而他们夫妻也绝不会是如今这般两败俱伤的模样。

凤凰儿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世上真有后悔药,想来他们二人一定会争着服用。

只不知让他们后悔的究竟会是什么?

是后悔不该互相陷害,还是后悔不该相遇,不该在一起……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床上的左楚钰终于有了动静。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眼珠用力转了转,她看见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绝色女子。

“你是……”

左楚钰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

凤凰儿微微一笑,道:“本宫乃是大宋皇后。”

“大宋皇后……”左楚钰认真咀嚼着这四个字。

大约是迷药的劲儿还没有过,她的反应比常人慢了好几拍。

凤凰儿忍不住提醒了她几句:“我是您的长孙媳,您是我的太婆婆,这下明白了么?”

“太婆婆”这三个字显然刺激到了左楚钰。

她痛苦地呻吟起来。

“你……我知晓了,你是司徒箜!”

凤凰儿笑道:“看来您是真的清醒了,我就是重熙的妻子司徒箜。”

左楚钰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重熙呢?他怎的不来见我?”

凤凰儿嗤笑一声:“您再尖叫也没有用,重熙根本不在京城,他去辰州了。”

“辰州?!”左楚钰又一次尖声叫唤道:“他居然御驾亲征?难道他不知晓荆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大宋水军根本敌不过大燕水军,他这不是去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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