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斗城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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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凤凰儿情绪变化不大,阮棉棉感觉自己深受打击。

就算小凤凰上辈子真是金枝玉叶,金山银山都可以当做石头山,小小年纪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在乎吧?

她表现得这么淡定,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老阿姨”狗肚子里装不下三两香油,随便得一点好处就开始嘚瑟?

除非……

她把陪嫁庄子的事情暂时搁在一边,往凤凰儿身边凑了凑:“小凤凰,我还没问过你呢,你那什么的时候多大年纪了?”

凤凰儿微微顿了顿才道:“刚及笄,比现在大了几岁。”

及笄?十五岁!

阮棉棉被虐到了。

在她上辈子那个时代,十五岁的小姑娘不过是个初中生而已。

果然年龄大小并不是一个人成熟与否的决定性因素。

算了,难得今天心情非常不错,这种虐自己的话题未免太过扫兴,还是……

凤凰儿不清楚她在纠结什么,笑道:“棉棉姐还是接着说今日买庄子的事儿吧。”

这话正合阮棉棉的心意。

她重新打起精神道:“我才刚和刘大提了想要买庄子的事情,他就问我是不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把京城东郊的陪嫁庄子往外扩一扩。

我哪里知道什么东郊西郊的,只是觉得既然手里有陪嫁庄子,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所以就吩咐他赶车出了东城门。

路上青儿那丫头还说,她爹之所以知道我的陪嫁庄子在哪里,是因为我屋里管事的王嬷嬷……”

王嬷嬷?

凤凰儿的眼睛眯了起来。

能在棉棉姐屋里管事的嬷嬷,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乳娘。

这样的人按说应该是最靠得住的,可棉棉姐的前身遭人暗算的时候她在哪儿?

还是说这件事情本就是她和司徒家的人互相勾结,否则那把钥匙从何而来?

阮棉棉讲得非常投入,浑然没有注意到凤凰儿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你是没见到,今日东郊那边比城里热闹多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离我的那座陪嫁庄子大约还有十几里,马车便被堵得动不了了。

不得已我们只好下了车,结果却发现那些人都是卖地的。”

“都是?”凤凰儿皱了皱眉头,又问:“那他们打算卖掉的地有多少?”

阮棉棉不清楚她这么问的用意,讪讪道:“每个人也就是十几二十亩……也不算太多。”

换作今日之前,谁要敢在阮棉棉面前说十几二十亩地不算太多,她一定呵呵那人一脸血。

她从前生活的那个时代人多地少,尤其是京城,那真是寸土寸金。

别说十几二十亩,十几二十平米都不是个小数目。

可今日出府一趟她算是长见识了,敢情十几二十亩地在她阮棉棉的嘴里竟也有被称作“不算太多”的一日。

凤凰儿喃喃道:“单个看的确不算太多,可加在一起却真是不少。”

阮棉棉舔了舔嘴唇道:“是不少,好几千亩呢。”

说罢从袖中取出了厚厚一叠地契。

凤凰儿一挑眉:“几千亩全都买下了?”

阮棉棉道:“还不止……”

说着便又从怀中取出了稍微薄一些的一叠地契。

凤凰儿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棉棉姐今日带的金瓜子虽然有一小口袋,但也未免太经花了。

而且她们之前的计划只是买几个小庄子,大手笔买入这么多的地真的合适么?

况且依照如今的形势,她们必须尽快离开京城,买那么多的地有什么用?

阮棉棉见她神情有些涩涩的,忙解释道:“我也不想的,只是见那些卖地的百姓被恶人逼得太可怜了,所以就……一时没忍住,那人真的是心太黑了!”

凤凰儿可算是明白了。

她就说棉棉姐方才高兴得似乎有些过了。

绝不仅仅是因为满载而归,肯定还有别的缘由。

她浅笑道:“想来那人是趁机压价,打算用最低廉的价格把那些百姓手里的田地全部拿下,没曾想竟遇到了对手。”

提起那人的恶行,阮棉棉忿忿道:“岂止是压价,他手头也就几百两现银,其他的都是银票,把人当傻子哄呢!

一旦大宋京城被大燕攻破,那些大宋钱庄的银票说不定就成了废纸,拿来当手纸么?

当手纸还嫌脏呢!”

凤凰儿好笑道:“所以你便慷慨解囊把那些地全买了?”

阮棉棉撇撇嘴:“我就是想着反正我手里的金子多得很,今天这些就权当打水漂了,至少能帮一帮那些百姓。”

凤凰儿道:“那后来呢?”

阮棉棉挠了挠头:“谁知那恶人见我手头的有那么多的金子,索性把他的两座庄子和之前买的几百亩地也卖给了我。”

凤凰儿噗哧一笑:“就这么简单?”

那人要是这么老实,还能称得上一个“恶”字?

更何况棉棉姐之前买那几千亩还能勉强算是做善事,难道为了个恶人还愿意继续行善?

加之财不露白,那么多的金子,恶人不起贪念才怪了。

阮棉棉瞪了她一眼:“都说了是恶人了,他见我是个女的,身边又只有刘大和青儿父女俩,哪里肯轻易放弃。

他本想指使手底下那几个混混把我们撵走,又见我随身带着一口袋金瓜子便想要动手抢夺。

只可惜他和那几个混混全都是废物,被我三两下把胳膊腿都弄折了。

两座庄子和那几百亩地是我逼着他卖的,不过我可不是他那样的恶人,给了他十粒金瓜子。”

凤凰儿笑道:“这钱算是买庄子买地的,还是给他治伤的?”

阮棉棉笑道:“不都一样么!”

凤凰儿拿起一张地契看了看,道:“买卖田地需要去官府备案,可如今大宋京城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想来府衙中的官员也都跑得没影了,这笔买卖还能作数么?”

阮棉棉道:“刘大提醒过的,我们连陪嫁庄子都没顾上去便直接去了府衙,那里还剩下一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小官,把手续都办齐全了。”

凤凰儿抖了抖手中的地契,又笑道:“给他送了几粒?”

阮棉棉一把抢过那地契:“小凤凰,你要搞清楚身份,我现在是你的娘欸,不许这样和我说话!”

凤凰儿敛住笑容道:“这些事做了也就做了,只是现下已经快到秋收的时节,你想过地里那些快成熟的庄稼该怎么处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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