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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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找到李琩,把窦白不肯招的事告诉李琩。 李琩笑道:“他之前能够说一半真话骗过我,说明他是聪明人,对付聪明人,离间只是第一步,只要把怀疑的种子埋下即可。” 高适道:“那下一步怎么办?” 李琩道:“红月应该回来了,你让她帮我泡点茶,然后把辛云京张木槿叫过来。” “喏。”高适领命,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红月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唐朝的瓷器此时已经名满天下,但李琩作为受宠的皇子,平时所用的,多为玉器,喝茶的杯子也是玉的。 红月规规矩矩的跪坐到桌边,给李琩倒了杯茶,双手递给李琩。 李琩接过茶杯,并不着急喝,而是说道:“其实无论是白玉或者青玉,玉茶杯相比较而言,比其他茶杯更重,手感并不太好,但是我所用的器具,多以玉为主,你可知道为何?” 红月并不敢直视李琩,低着头道:“因为寿王殿下身份尊贵,唯有玉才能配得上殿下。” 李琩笑笑,道:“越州瓷、岳瓷皆青,青则益茶,茶作白红之色,邢州瓷白,茶色红,寿州瓷黄,茶色紫。其实以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用瓷器。” 红月好奇道:“那殿下为何用玉而不用瓷。” 李琩笑道:“因为我身体有疾,医者皆言,用玉茶杯饮茶,具有食疗的效果。” 听到这话,红月脸色一变。 这时,辛云京和张木槿走了进来。 李琩把茶杯递给张木槿,并给张木槿使了个眼色。 张木槿心领神会,检查了一番茶杯,又检查了一遍茶壶,对着李琩摇摇头,表示没有毒。 李琩微惊,皱起眉头,对红月道:“这是你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应该动手的。” 红月闻言,抬起头,看着李琩。 她原本想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但是李琩的眼神,透露着深邃,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灵魂。 她知道,她的目的被李琩识破了。 她无法在假装。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但她反而变得冷静下来,笑道:“我知道我斗不过寿王殿下,寿王殿下,你杀了我吧。” 李琩好奇道:“但你还是来了,你既然来了,你应该珍惜每一次机会,你放弃这个机会,不像是赴死该有的觉悟。” 红月苦涩一笑,道:“寿王殿下说,身为大唐皇子,会保护大唐的子民,是真的吗?” “当然。”李琩点点头。 红月道:“那就好。” 李琩有点明白了,站起身来,道:“所以,你是想以死劝退你的情郎,让他不要再和我为难?” 红月笑道:“殿下总是以善意来揣测别人,即使那个人想杀你。” “有意思。”李琩笑了笑,“我给伱这個死谏情郎的机会。” 说着,出了门。 辛云京抓着红月,一路跟着李琩,来到水牢。 水牢里,浑身是伤的窦白看到红月,扑了过来,抓着门柱,哭喊道:“红月!红月!” 红月看到窦白,瞬间想明白了一切,也立马扑了过去,哭道:“窦郎,我没有出卖你,我没有出卖你。” “我知道,我知道。”窦白哭着,恶狠狠盯着李琩,“都是这个狡诈小人,我们中了他的计。” 李琩没有说话,一旁的高适道:“殿下已经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非要回来送死!你们……” 李琩抬手打断高适,道:“或许他说的没错,既然他这么的说了,我就给他看看。” 说着,转对旁边的狱卒道:“先打一顿。” “喏。” 几个狱卒听了,拿起大棒,给红月就是一顿乱打。 窦白在旁边撕心裂肺的吼。 打了片刻,李琩道:“今天太晚了,把红月扔进隔壁的水牢,明天再来审。” …… …… …… 次日。 天朗气清,李琩带人来到水牢。 水牢里,红月满身伤痕,但心情似乎似乎不错,还哼着拔汗那国的歌谣。 李琩让狱卒将两人带出来,一直拉到牢门口。 牢门外,阳光明媚,牢门后,是阴暗如地狱的水牢。 李琩道:“你们既然如此情深,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我放了你们其中一人,你们留下一个。留下的人告诉我,他所知道的一切,说完之后,我会杀了他,怎么样?谁走?谁留?” 红月摇头,笑道:“殿下您真是异想天开,我们会一起死在这里。” “也行。”李琩点点头,“这个水牢,不用多久,关个十天半个月,你们下半身就废了,到时候,我再来问你们。” 说着,就要离开。 可李琩刚走半步,地上的窦白抓住了李琩的腿,道:“你说的话,可当真?” 听到窦白这话,红月笑容瞬间消失了,她道:“窦郎,我们同生共死,我不会走的。” 李琩看了一眼红月,摇头笑笑,对窦白道:“当然,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承诺你说真话就放你走,我做到了,倒是你,骗了我。” 窦白道:“小人没有骗殿下,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也对,只不过你只说了一半。”李琩蹲下去,“你想让谁走?” 窦白转侧头了一眼红月,道:“我走。” “我走”两个字进入红月的耳朵,红月几乎不敢相信。 他的情郎,难道不是为了让她走吗? 红月恍惚间,李琩来到红月的跟前。 只听李琩问地上躺着的红月:“他说他走,你同意吗?” 红月冷笑起来,没有回答李琩,而是质问窦白:“你说的,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 窦白道:“红月,与其我们两个都在这里被折磨到死,不如跑出去一个,我会为你报仇的!”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走?”红月追问。 窦白道:“我出去可以做更多的事,你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抓。” 红月怔住了,难以置信的道:“你说过,你相信我,不是我出卖了你。” “有区别吗?”窦白的眼泪掉了下来,“无论是不是你出卖了我,我都被抓了进来,就当殿下从没放过你,就当你刺杀那天,就被殿下杀了,反正你本来就是抱着必死之志去的,我会记住你。” 红月闻言,含着泪笑了起来,道:“原来你是这么相信我的,原来你是这么相信我的!” 李琩道:“你们决定好了吗?” “让他走吧。”红月别开脸,不再看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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