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离陈六远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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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上衙,不用上朝,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

白野一觉睡到自然醒,委实是不可多得的快事。

洗漱用罢早饭,又一头钻进书房。

阿九在身边静静研磨,白野提起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

古今作战模式存在着极大的差别。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体能和思想教育还是必须的。

术不同,道不变。

孙子兵法成书两千多年后,依旧被全世界所推崇,也正是这个道理。

白野偶然想起国民革命军步兵操典。

提笔写下,“忠义篇”

步兵操典共十五条,其中7条都是思想教育,前后20万黄埔生,战死19万。

至于锻体之法,古今差别不大,岳飞又是练兵大家,白野只是寥寥几笔带过,稍稍提议营养均衡的问题。

只是目前来看有些强人所难,一头猪得三四十贯,而羊比猪还贵。只有等各地的肥皂厂立起来,军中可能才勉强负担得起。

神宗时期,一支大军5万人,能披步人甲作战的士兵还凑不上800人。

吃肉才能长气力,为什么古代的将领大多都是大腹便便,包括岳飞,韩世忠也不是那种健美身材。

冷兵器时代,行军打仗,除了力气,还得能扛饿。

白野吹干墨迹,折好装进信封,命人给岳飞送去。

闲来无事,上街闲逛,实在是没什么娱乐活动。

绍兴八年的建康尤为热闹。

这是三年一度的科场经济,从去岁的12月起,直至4月放榜,行都都将热闹非凡。

三年一度的礼部试和殿试让行都容光焕发,即便是天寒地冻,也依旧无法阻挡那酒香脂艳,以及荷尔蒙的亢奋气息。

街上已经有不少举子,酒馆茶社,时常就能听到成群的高谈阔论,猜测策论试题,或是吟诗作词,引得围观之人拍手叫好。

“休兵以息民,而或以为不武?官家体恤百姓,乃天下之福也。”

“我大宋与虏人刻骨深仇,言和?难道不是怯懦偷安?”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北地之民便不是民了?”

白野驻足听了片刻,轻笑一声,不论是持有怎样的观点,能独立思考,总归是一件好事。

如此场景,又怎少得了红袖添香。

有的是高门大户,家中有女,会提前下注,一般为妙龄女子。

一如自家先生和师娘。

早早的相中某位举子,或是某几位,一届不中,再等一届,等到三四十岁的也屡见不鲜。

而榜下捉婿的,多已经是大龄剩女,非进士不嫁。

对于青楼小姐来说,这是最好的进身之阶。

若得了某位情郎的青睐,待其高中,欲要再续前缘,便是被纳为妾室,也是极好的,不必再以色娱人。

曾经就有过一名新科进士,是个少白头,一夜风流之后付不出钱,只得将帽子上标志登科的簪花,连同自己的名笺留下,让小姐第二天到太学去取钱。

结果小姐弄错了,找到了府学。

碰巧,府学之中有个同名同姓的老头,那小姐就认定是他。

理由竟然是,“昨夜灯光暗,没看出这么多皱纹。”

白发宫花认情郎,虽是稍显功利,不过,小姐也成功成为如夫人。

建康,作为当下全世界最繁华的城市,红尘滚滚,市声喧阗,活色生香。

忽然,有个小贩鬼头鬼脑的往白野身前凑。

“小郎君,要书不要?”

白野好奇,“你有何书啊?”

小贩从背上解下包裹,在地上摊开,“小郎君随便选,每册一贯,童叟无欺。”

白野笑着蹲下,“嚯,可不便宜啊。”

“郎君说笑了了不是?进士官人怎是区区铜臭可比?小郎君可落了下乘啊。”

白野笑着不说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决科机要》一类的的参考书,按照考试的科目,分门别类,从历年中(第四声)选的卷子中选择佳作警句,编写成册,方便考生模仿套用。

此外,还有一些《时文选粹》,也就是官方和“文艺”界都认可的德艺双馨的好文章。

白野随手翻开一本,竟是苏轼的文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轼文章风靡天下,他那种辅君治国,经世济民的思想为帝王所欣赏。

只是当时的几位皇帝都不怎么待见他。

原因就是苏文中,那种评骘古今的纵横气势,以及指陈利害的雄健笔力,可不就成了苏贬贬么

并不是每个帝王都有李世民那样的气量。

但是,却并不影响苏轼的文风影响科举。

以至于都形成了谚语,“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

“就要这本了。”白野从怀里摸出一颗银瓜子,抛给那小贩。

带铜钱实在是不方便,所以,白野就命人打了一批金银瓜子,每颗一两。

小贩手忙脚乱的接过,高声道,“谢官人赏!”

白野多看了两眼,是个机灵的,然后,带着阿九继续逛街。

“阿九,有什么喜欢的就与我说,我给你买。”

阿九抿着嘴,眉眼弯弯,摇摇头。

二人都没注意,一个鸡蛋直直的砸在白野额头。

白野连忙脱下脱下狐裘,万幸没有溅到,这才四下找寻罪魁祸首。

“他就是白野,大家打他!”

白野闻声望去,并不认识,本身也不认识几个人。

“金狗!”“细作!”“奸人!”

“打死他!”

有人带头,叫嚷声开始此起彼伏,但是,要真拿木棒石头之类的打,众人也不敢,毕竟白野有官在身。

白野只来得及将狐裘交给阿九,“别弄脏了!”

随即便被铺天盖地的米食糕点,蜜饯,鸡蛋等淹没。

白野并没有辩驳什么,只是护着头,告诫一声阿九,往赵府走。

低着头,嘴上挂着淡淡的苦笑。

解释么?似乎没有必要。

说服一个人是最难的,对于乌合之众而言,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自己所相信的。

回到府上,吴伯吓坏了,连忙命人烧水。

待清理完毕,换好衣服,白野第一时间确认狐裘的“安危”。

随后闭眼躺在椅子上,眼角有点点星光滑落。

是呀,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毫不在意呢。

蹲在一旁的阿九看到这般的白野,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郎君人很好,总是挂着笑容,与人说话也是温和有礼。

那群坏人,为什么要伤害这么好的郎君呢?

白野睁开眼,抬起袖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看蹲在脚边的阿九,万幸不是白榆那丫头,要不得哭死。

拨了拨炭盆,“不碍事的,正因为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像白榆,像王大牛,像李虎那样许许多多的人,所以值得。”

阿九直接起身,转身欲走,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去杀光他们。”

白野一把抓住阿九的手腕,“胡闹!”

转过头的阿九已是泪如雨下,颤声道,“都是坏人!”

白野揉了揉阿九的脑袋,笑着说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

“胡说,再没比郎君更好的人了!”

白野摇摇头,到书房,将那个带头扔鸡蛋的用素描画像。

这事太蹊跷,照理说,不应该有人会认得自己。

将素描像交给阿九,“将画送到此地《民报》,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

“诺!”

“以后给我离陈六远点!”

“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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