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废黜刘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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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赵鼎回到驿馆,也算是和白野道别。

“长风啊,还是太过冲动了些!不是事先早已商议好,徐徐图之?”赵鼎忍不住叹息。

白野心里虽然没底,嘴上却故作轻松,“学生之才,先生岂能不知?况且,先生这边才是最凶险的。

我朝士大夫地位崇高,多是眼高手低之辈,先生欲要肃清吏治,推行事功学说,阻力重重,可想而知。”

来建康的路上,师徒二人就事功学说不断完善。

不过,白野只是给一个框架,内容基本都是靠赵鼎填补。

原本的事功学说,功利过甚,短期内并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长此以往,世人行事,只知利字为先,人心不古。

赵鼎结合洛学,抛去一些反人性的内容,除了原本的佛道思想,又加入了法家。

而白野一改平时的惫懒,也是想给自家先生分担些许朝堂的火力。

赵构不是李二那样的雄主,也没有重八那样的狠劲,若是朝廷的矛头全部指向赵鼎,结局可想而知。

“为师自会谨慎应对,万幸,官家雄心复起,终是有望恢复汉唐盛景。”

白野语气幽幽,“但愿诸事顺遂。”

着实有些担心秦桧,能够逼得九妹在靴子里藏刀的主,岂是好相与的?

“先生早些回去休息,山阴之事切莫挂怀,学生自会照顾好师母,汾儿,还有师姐。”

赵鼎眼神玩味,打趣道,“还叫师姐?”

白野有些羞赧,不自觉的挠挠头。

被发现了?这么明显么?

“啊,对了,先生,明日您与陛下说说,那赏赐的二百缗和二十匹绢,我不要了,看能否换套雨过天青茶具,一个茶碗也行!我买也行!还可以拿酒换!”

赵鼎摆摆手,头也没回,“记下了。”

翌日,被贬至军器监的薛弼,带来了圣旨以及政事堂的公文。

吴勉原是县令,按道理,不可能一下子给跳到知府,所以是权知绍兴府事,也就是先代理。

接到圣旨和公文的吴勉大为震惊,朝廷给的权利之大,可以说是开了历代先河。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经和赵鼎师徒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野同样拿到了自己御赐的绯袍,银鱼袋。

最最紧要的是一个木盒,白野小心打开,有些惊喜,也有些失望。

确确实实的汝窑,可惜只有孤零零的一只瓷碗,忒小气

回到山阴之后是用来喝茶好呢,还是埋起来当传家宝好呢

启程在即,见薛弼还不走,白野不由问道,“薛参谋这是与我们一道走?”

薛弼一本正经的说道,“下官已非参谋,仅为军器监正,陛下命下官辅佐白司谏。”

回答的很官方,语气里隐隐还带有些许敌意。

转念一想,白野有些恍然,又是一个见不得和字的,“有劳,吴知府,那我们启程?”

“启程!”



大宋朝堂已经定下调子,以战议和,议和备战。

虽仍有争吵,但沮丧萎靡之气一扫而空。

当赵鼎抛出考成法,满朝皆惊,窃喜者有之,畏惧者亦有之。

大家也顾不上是战是和了,又开始围绕考成法开始争辩。

有说是实政良法,有说是苛政祸患朝纲。

不过,考成法占着大义,争吵的方向也只能围绕着执行尺度。

赵构也没想到会如此顺遂,细细琢磨,发现关键所在,正是那大义。

以战议和也好,考成法,监察法,无一不占据大义。

金国内部同样发生着变化。

完颜宗翰死了,最解气的当属宗磐。

但是,新的问题也出来了。

过去,为了对付完颜宗翰,太宗派和太祖派密切配合。

如今完颜宗翰一死,联手的基础也就消逝了,矛盾渐渐凸显出来。

八月的会宁府(哈尔滨)是一年中最为惬意的时候。

蓝天无垠,繁花似锦,夜风吹得满城桂香,沁人心脾。

太师府,宗磐刚喝了口鱼羹,放下筷子,“这可是五娘子做的?”

立刻就有仆人回道,“是的。”

女真人也会烹鱼,且味道不错,但无法和五娘子做的鱼羹相比。

他放下碗筷,来到赵玉盘的寝阁,在炕边坐下问道,“娘子可好些了?”

“不碍事。”赵玉盘挣扎起身,“就是受了些风寒。”

宗磐开口,“既然病了,就好好歇息,府中事务自有一应家仆。”

赵玉盘年近40,美艳依旧,此刻的病态,尤惹人怜惜。

“奴家吃过两剂汤药,发了些汗,好多了。”

宗磐心头微动,“你家五妹我派人问过了。”

赵玉盘顿时紧张起来,“五妹如何了?”

宗磐笑着说道,“娘子放心,郎主还升了设也马的官。”

设也马便是完颜宗翰的长子。

赵玉盘所说的五妹为茂德帝姬赵富金,开封城破时18岁,被设也马强纳为妾。

完颜宗翰暴毙,金庭派兵围了宗翰府,赵玉盘担心赵富金会有什么不测。

“五妹还在会宁府么?”

“那是自然。”

赵玉盘从枕头底下抽出几张信笺,“大妹托人捎来了家书。”

也就是完颜昌的侍妾,荣德帝姬赵金奴。

(都是些什么鬼名字金奴,富金)

“叔母写的一手好字。”宗翰看过之后又还给赵玉盘。

赵玉盘自豪道,“我家大妹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难怪挞懒如获至宝。”

赵玉盘叹了一声,“我们姐妹一晃十余年未见了。”

宗磐没有回话,之前与完颜昌有过交谈,两人认为既然太祖一系掌了皇权,那其他旁系就该联合起来。

完颜昌和宗磐都曾与皇位失之交臂,相谈甚欢。

宗磐淡淡道,“朝廷欲废黜刘齐,已将挞懒召来面授机宜。”

赵玉盘只听到了后半句,“要是挞懒将军将大妹带来,让我们姐妹见上一面就好了。”

“娘子想见大妹,就不想见小妹了么?”

宗隽的娘子亦是赵宋公主,以姐妹之思为由,不易引人察觉。

这样,朝外有挞懒掌军,朝内有他和宗隽联手,便是宗干也要让他几分。

赵玉盘难以置信,“可是十五妹?”

宗磐点头。

“想,怎的不想。”赵玉盘期期艾艾,“奴家记得,十五妹初来北地之时,才14岁!”

宗磐笑道,“既然娘子想见几位姐妹,自家来安排。”

“若果真如此,奴家便是死,亦能瞑目了。”赵玉盘望着窗外,眼中满是泪水。

不过几日,完颜昌带着赵金奴,完颜宗隽带着赵串珠,先后来到宗磐府邸。

这是赵氏姐妹来北国之后第一次聚首,那份开心简直无以言表,先是抱头痛哭,随即又携手而笑。

赵佶的女儿很多,却没一个运气好的。

赵玉盘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可知太上皇的消息?”

赵金奴和赵串珠均缓缓摇头。

赵玉盘三人虽然受到宠爱,但是有关任何赵宋皇室的信息,都对她们守口如瓶。

她们只能从夫君的话语神态中,揣摩父兄姊妹的去向,以及江南宋廷的命运。

“不过。”赵金奴出声打破沉默,“九哥倒是坐稳了龙廷。”

这个消息,玉盘和串珠多少知道一些。

赵玉盘笑道,“九哥从小就爱舞枪弄棒,那阵子,自家们还笑话他是个花花太尉。”

赵串珠一脸懵懂,“花花太尉是什么意思?”

赵玉盘笑道,“你九哥什么都好,舞得了长枪,拽得了硬弓,待人也和气,唯独见不得女色。

你九哥不到二十岁就娶了一房夫人,两房郡君,还有十几个没有名号的女子。”

说罢,赵玉盘和赵金奴一齐大笑起来。

赵串珠脸红如霞,也跟着笑。

笑了一阵,姐妹三人又齐齐沉默。

九哥虽然继了帝位,但金人却也将其恨之入骨。

随即,几人又开始回忆起东京的往事。

内室里谈的亲密,外面客厅也十分欢畅。

宗磐,完颜昌,宗隽开怀畅饮,轮流把盏。

金廷因为完颜宗翰暴毙,陷入动荡。

完颜昌趁机提议与宋议和,而前提便是废黜刘齐。

宗磐,宗隽从旁附议,自此,对宋的基调也定了下来。

但是,两派的斗争也开始愈演愈烈。

金廷虽然赋予了完颜昌兵权,但是又提拔派遣了大量的都监和监军。

这也使得完颜昌烦闷不已,立即派人叫来完颜宗弼,拿出朝廷的任命文件,冷冷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完颜宗弼嗡嗡的说,“不知道。”

实际上,宗弼是知晓的。

朝廷下令之前,宗干专门召见了他,而这些提拔上来的监军和都监亦都是他的部下。

宗干问宗弼,“你知道朝廷的用意吗?”

宗弼低着头,“兄长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在金国,宗弼以鲁莽闻名。

其上阵从不避箭矢,且喜欢露个大光头,以及后脑勺一撮细长的发辫。

昔日伐辽,辽兵只要一见到有光头迎面冲来,就知道是四太子,立刻收兵退走。

然而,所有人都错看了宗弼,甚至是他大哥宗干。

宗弼并非只是个沙场莽夫,在他粗鲁的外表之下,有着非常缜密的心思。

虽然常年领兵在外,可目光始终盯着朝廷。

只是,如今在金国轮不上他说话,只得引而不发。

宗干说道,“朝廷命你驻守燕京,燕京乃金国门户,至关重要。”

“兀术知晓。”

宗干皱眉,复又展开,“四弟啊,我们兄弟九人,能征善战者仅余你一人了。

自家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合剌(金熙宗)年轻,保住大金国的江山就全靠你了!

燕京之西,鞑靼人正在兴起,你要好生看住,燕京之南有康王赵构,须臾不得疏忽。”

宗弼问道,“不是还有挞懒吗?”

“四弟切记,就是这个挞懒,你更要盯紧!”宗干的眼睛变得格外明亮。

见宗弼不语,宗干加重语气,“挞懒跟自家们不是一条心那!”

(本章完)

:可能交代的不是很清楚,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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