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三章 丢檑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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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可敌国正文卷第九四三章丢檑木话音未落,站在城头的土兵便接二连三的中箭倒地。

吓得其余土兵赶忙纷纷蹲下身来,有胆小的甚至直接趴在了地上。

“都起来迎敌,蠢货!”明军士兵气得大喊:“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不敢抬头,好掩护攻城!”

“让敌人攻上城头,死人会多十倍百倍!”明军将士一边踢打着土兵,一边猫腰从箭垛的堞口望出去,快速寻找蒙古射手的身影,锁定一个便立即张弓还击。

拜朱老板严格要求所赐,明军的射术都很了得。这些年轻一代的军户子弟,更是自幼习武,箭法都是童子功。一箭出去,十有八九便有一个蒙古射手毙命。

而且有箭垛的掩护,蒙古射手很难伤害到他们,他们却可以从堞口和射孔中居高临下,从容找到正在开弓的蒙古兵,将其一一射杀。

这种神射手互射的精彩场面,把那些水东水西的土兵都看傻了。他们终于知道自己跟职业士兵的差距有多大了,简直就像大人和孩子的区别。

这也让他们更加信服明军将士的指令,便学着明军的动作,把身体猫在箭垛后,从堞口和射孔中观察敌情——

只见敌军已经趁着这片刻的慌乱,将云梯搭在了堡墙上,把梯脚插在土里,从四面开始攀爬。

守军土兵又慌了神,赶忙往下丢石头。但云梯与堡墙之间有一定角度,落石很难将其摧毁,甚至砸不中几个蚁附在上头的敌兵。

“用叉竿!”明军士兵一边与蒙古射手互射,一边急的大喊大叫:“顺着云梯往下推!”

守军赶忙举起长长的叉竿,探身将竿头的横刃抵在云梯上,不断的向下猛推。

正在爬梯子的敌军,见状想要往下爬,但后面全是人,哪能动弹得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横刃加身,惨叫着滚落下去。

上头的人滚下去时,正砸在下面土兵的身上。结果造成了连锁反应,一串敌军都跟着落下了梯子。

这才是叉竿的正确用法,可惜慌乱之间,能正确运用叉竿的守军实在太少,大部分土兵都慑于城下的冷箭,根本不敢把身子探出去那么多。

这场面看的沐英直摇头,这要是正规军攻防时,万箭齐发的场面,估计能直接把他们吓尿了裤子。

他对他们的拉胯程度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比他想的还要拉胯。这样的军队哪配叫军队?

唉,捏着鼻子指挥吧。沐英只好沉声道:“丢檑木!”

守军将士闻命大喜,这可比用叉竿安全多了,赶忙将一根根沉重的檑木抬上箭垛。

这时候,有敌军已经快爬上城头了,正待攀住箭垛一跃而上,与守军战在一处!却见箭垛上多了一根房梁……

那房梁上还插满密密麻麻的大刺,就像天神用的狼牙棒。

这还咋往上爬?攻城的土兵直接给整不会了。

转眼间,更伤脑筋的来了。几个守军重重一推,一根沉重的檑木便从箭垛上滚落下来。

这下何止是脑筋,连脑壳、身体甚至身下的云梯直接全砸扁了……





沉重的檑木顺着堡墙轰隆隆滚下,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猛。所有挡在它面前的人和物,全都如纸糊一般脆弱,轻易便被撞个粉碎,却完全不能阻止它的去势。

檑木上的尖刺更是恐怖,疯狂的旋转中,化作飞旋的利刃,触之便血肉横飞,脑袋都能直接给割下来!

看着前头的人被滚滚而来的檑木碾的血肉模糊,后头的人吓得赶忙四散躲闪,可是躲得了这根,躲不了另一根,只能潮水般往后退。

却忘了身后就是深深的壕沟。稀里哗啦下饺子似的摔了进去……

后来的土兵倒是发现了这一点,可是被前头的人潮推搡着,根本收不住脚,只能也无奈的掉下去。

更可怕的是,大部分檑木也落进了壕沟中,将里头摔断手脚的土兵碾成了肉泥。



一波檑木丢下去,局面立刻就稳住了。

活着的敌兵全都退到了壕沟对面,壕沟靠墙的一面,已经没有人再站着了。

就这一波,三家土司又各损失了大几百人。

当雄和木乃几个急的眼都红了,却没有撤退的意思。这时候要是退下来,他们就要为如此惨重的损失负责了。

唯有取得胜利,所有责任才能一笔勾销。

他们就像输急眼的赌徒,为了翻本,不断的投注。赌守军手中的檑木会在下一波攻势中耗尽……

而赌注就是他们族人的生命,和全族的未来。

然而从下午赌到天黑,守军的檑木却依然源源不断。这种情况下,有些已经攻上城头的土兵,孤立无援,也被明军带着水东水西的土兵逐一围歼……丝毫不给他们翻本的希望。

“他妈的,老丢檑木算什么本事!”恼羞成怒的当雄,朝着城头嘶吼道:“水东水西的听着,有本事别再丢檑木,像个男人一样,跟咱们堂堂正正战一场!”

城头上根本没人搭理他,只有一根接一根的檑木被丢下来,将数不清是第几波的敌军碾碎。

“水东水西打仗,这么狡猾的吗?”木乃黑着脸问牛乞。

“从来没有。”牛乞很肯定的摇头道:“大家都是罗甸国的后裔,招都是一样的。这肯定是明军教给他们的,我看城头上有好些明军呢。”

“怎么办,还要继续填人吗?”木乃终于心慌了。

“填也没用了。”就连普定部的牛乞都不得不承认。“檑木的威力太大了,我们除了等他们丢完,根本破不了招。”

“现在只能看蒙古人那边了,他们要是也没办法,咱们就得早作打算了。”木乃低声道:“不能让族里的男丁都死在这里。”

“嗯。”当雄点点头,又沉声道:“不过咬柱那边没分出胜负之前,我们还不能停,不然他一定会把失败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的。”

“是。”另外两人也悚然点头,比起明军和水东水西,他们更怕咬柱。

毕竟前者很大概率会留他们性命,后者却一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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