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平和,和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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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咱们小队已经好久没聚在一起执勤了吧?这也就快一个月时间,我咋觉得像是过了快半年呢?”

随手将铁锹插在一旁,阿露丝干净利落地将手头尘泥抖落干净,又顺势拿小臂擦了擦额前滑落的臭汗:“td!你们四个大男人手脚全断了是不,老娘一个人挖了快俩小时土都没喊累,你们倒好,搁这吹吹小风乘凉呢?!”

“哎呀,露露姐你就别生气嘛这不正好说明了这个夏天太热,导致时间转得太快了”

穿戴越发清凉的小家伙趿拉着脚上的亚麻拖鞋,此刻正倚着一株半人高的矮木,躲在树荫下小心翼翼地修饰着自己的细嫩脚趾,生怕是被砂砾磨出茧子来似的。

其余三人则统统是光膀子躲在树荫底下,满脸舒爽地紧密贴靠在萨塔身旁坐着,像极了乘凉的袋熊们。至于他们刚才还握在手中的工具,此刻也是一股脑地胡乱插在烈日之下,橡木手柄上还盖着那几件被汗渍打湿的衬衣背心。

倒也不怪老男人们偷懒,谁叫小家伙现在就是个人肉冷风机器——深埋于皮肤内里的繁复法纹,此刻正犹如闪耀着的夜空星海一般;在那风之元素指引之下,叫无数源自域外的无形清风,将周身弥漫着的热辣气息尽数驱散。

至于被队员们像袋熊崽子似的簇拥着,小家伙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反正他今天是被老大哥派来当监工,又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干活,权当是给队友们发点福利了:“反正团长又没罚你们马上把通水渠挖好,休息一下也不打紧嘛”

说来也好笑——在因为禁足令而顺势剔除了团队里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后,团长、霜雪甚至是连萨塔本人都认为,红三小队在此期间的转运任务应当会顺畅不少,至少也应该是无功无过的平常程度。

但不知怎的,在将一批药品护送至112兵团驻地——也就是老熟人吉尔伯特少校的驻地后,红三小队竟是同几名后勤军士闹了些不愉快,几句口角过后竟是当场大打出手;要不是吉尔伯特的副官,在听闻消息后及时赶来解围,怕是红三小队就要给扭送去宪兵队去了。

而最令人苦笑不得的,双方爆发口角乃至斗战的原因:竟然单纯是因为其中一名士兵,在提起逐风者团里某位声名远扬的小佣兵时,采用了一个在其家乡为中性含义、但在佣兵方听来颇为刺耳的方言词汇;叫红三小队听了不舒服才起了争执。

虽说对方给逐风者卖个面子,直接是主动将此事化解掉了。但红三小队主动挑衅斗殴还是违反了团里的纪律,团长虽然也是哭笑不得,但自家人关起门来的惩罚还是免不了的。

出于萨塔所设想的一体城防计划考量,深思熟虑后的老大哥便决定将挖掘地下引水暗渠的任务,交由红三负责以示惩戒。

况且这不仅是设计图上内循环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还可以扩建出一套主动式水汽交换系统,在炎炎夏日为村民提供一种全新的避暑方案来——毕竟不是所有家庭都负担地起永续型冷暖气法阵的高昂代价,萨塔也不是个慈善家不是?

既是完成了村防体系,在这逐渐紧张的局势里增添一份安全保障;也能简单为村民们改善生活条件,还能叫老乡念着他们四个人的好。可谓是一举多得,团长也就干脆给了小家伙一个人情,叫他来监督此项工程……

“所以说你们就为了别人这一句话,就直接在军营里和人开片?到最后还没打过人家?”

“谁叫你小子太能招惹事了呢?现在这恶名啊可都传到外头去了,你是知不道啊。”

被小家伙哄过来休息的阿露丝当即是吐起来苦水来:虽然伤势不重,但对面尺规拿直接往人额头上打未免也太过分了些,着实是叫人恼火。

听差了意思的阿露丝哪怕心里不爽,又只是诚恳地希望对方不要带戴有色眼镜,看待自己队里的小弟弟而已;根本就没有同对方吵架的打算,也完全不会想到后面那突如其来的冲突爆发。

而此刻的小家伙则是心疼不已地虚扶着姐姐被纱布缠满着的额头,只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得是吉尔伯特手下带的兵,这次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明明营地里就有军医和随军牧师,居然也不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好歹给战友们把伤势给治好了再送回来呀。

笑得是自己这些出发前还信誓旦旦,保证平稳归来的战友们:平时都说自己是条冲动易上头的小疯狗,怎么你们几个才被人说了一句,咋就直接上手和人干起来呢?

因此热得只剩一件背心的领头羊小姐,自然是可不能像自家男人那样光着膀子乘凉;则是在队友们艳羡的目光当中,美滋滋地将萨塔这个人肉冷风机抱在怀里。没办法,谁叫人家当时是第一时间就替小家伙发声出头的呢。

而她身旁挨打最重的老小子凯特则是倒霉极了,据伙伴们事后回忆: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嗓子他是名狙击兵,原本还在徒手缠斗地有来有回的凯特猝不及防,直接是被几个军汉迅速联手扑倒,摁住就是一阵暴打,得亏是有人高马大的雷米赶忙冲过来帮护着。

别说是萨塔了,就是凯特他们自己也搞不懂为啥对面对狙击兵下手要这么狠?

可能是头部运动的瞬间太过用力,一下子牵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肌肉,叫着上半身裹满着纱布的老小子痛得立刻抽抽了两下:

“!气死老子,你小子是不知道啊,那些个大头兵可都管咱们叫……欸,兄弟,那几个软蛋管咱们叫什么来着?”

“我记得是叫什么‘祥瑞’来着?好像是格安利哈那里的方言,还是别的啥。”同样在一旁乘凉的雷米也捂着肚子开口搭腔,言语里满是不屑,“嗨,你们还不清楚吗?在元老院治下的那些个自治城邦,不就总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迷信东西。”

“tdp!还不是那几个痞子瞧不起咱们,搞得我们像是什么魔鬼似的!又不知道骂了你一句什么话,老子听着不舒服,才跳出来给你小子出头哩!”

一回想到那个老油子的叽歪嘴脸,凯特心里的无名火又噌地升腾起来;气急败坏地对着自己大腿旁的草皮猛地一拳,随后又是打又是叫的,不知道路人看了还以为是哪家傻子跑出来发癫呢。

“就是,一群t养不熟的杂种!td就上上次那件窝心事,吉尔伯特还不得事托你给帮着解决喽,不然什么t将军、少校,全t得完蛋!”

伤势比较轻微的欧仁同样是义愤难填:毕竟对于切身体会过残酷战场的逐风者们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自己与这小家伙同在一处更加令人安心的了。只要有这颗聪明的小脑瓜存在,哪怕眼前段困境怎么棘手,他也总是能找到一条合适的应对策略替大伙解围。

虽然他做事确实是武断冲动,还经常性地独断专行;但就凭他可以无条件信任战友,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优先关注队友的安危,而总是将最危险的行动留给自己种种,这怎能叫大伙不喜爱他?

况且也正是在小家伙加入后,佣兵们才算是头一次体会到了这现代科技所带来的红利——原本还在以冷兵器搏杀战法为主的佣兵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大踏步跃进到了全员握持热兵器的新兴时代。

曾经那千金难求的护命装备,如今在萨塔手里也跟不要钱似的随意往外撒;只要胆子够大,小家伙手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新奇装备,供人随意挑选;甚至有时为了收集一组数据,他还会主动倒贴钱来,低眉顺眼地求着大伙帮他测试效果。

团里的大伙可大都是从战场上捡命下来的,没有什么事情比能身体康健的活着更重要。对于这样一个有钱有技术,为人脾性还极其融洽的小家伙,本就护短的逐风者们宠着他还来不及呢,哪里听得别人污蔑讥讽他?

一回想起那几人的嘴脸,欧仁龇牙咧嘴地捂着那余痛未消的青紫肩膀,紧接着又叫骂起来:“就算是要骂你,那也得是咱团自己人偷偷关起门来骂;那几个都没见过血的软骨头凭啥?就那揍性,上了战场也净是些尿裤的怂包!呸!”

“那我可真是谢·谢·兄弟你了哈”

总感觉欧仁这家伙是明里暗里在损自己,但小家伙还是很享受这种褒奖的:也只好是假装没听清楚,抬手就是凝聚起了一团散发着苍翠光芒,准备给替自己出头的兄弟姊妹给好好治疗一下——虽然兄弟们还是有些嫌弃他这只刚刚扣弄过脚丫的左手就是了。

萨塔刚一抬手,想着要给他们展示下这油脂的具体功效,伤得最重的凯特便率先缩紧了脖颈,还不忘用手指捏住领头紧捂住口鼻,感觉像怕被毒气给熏到似的。其他两人也是如此,见萨塔向他们扭头过来,也忙不迭地朝着其他树荫躲去。

“啊呀,你们躲啥嘛,我这手脚都干净的!”

被嫌弃了的小家伙咋舌一声,气鼓鼓地把那双打磨至水润的肥小足掌交错翘起,绷直地那新褪了皮的白生生藕肉,叫滋润精油在每寸肌肤上来回闪着光亮;好似一杯凝着冷珠的薄荷冰茶一般,要叫他们沉醉在这股凉寒清香当中:

“看看,咱这不比你们仨那张脸保养的都好?”

但萨塔怎么也想象不到,兄弟们嫌弃自己脚的理由居然是如此奇葩:

“谁知道你小子有没有脚气病呢?咱们当兵那会,看那些从城里来整天少爷兵们可普遍被脚气折磨得不轻,有几个倒霉蛋好面子不去治疗,最后竟然死在军营里了。”

“你们说的那都不是一种东西啦!”

萨塔刚想反驳着所谓的‘脚气’和‘脚气病’根本就不是一种病症,就听得村东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尖锐哨声。

“三短、两长、一长、一短,这是叫我们去训练场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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