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梦秋无奈只得带上篷布跟着那几个被点名的人一起去了。回来的半路上，梦秋实在累得不行就在路旁坐着休息一下，另外几个男孩身体壮实扛着水泥不多会就走的没影了。天色渐渐变暗了，远处传来了阵阵隆隆的雷声。梦秋有些心慌，赶紧起身扛起水泥向回程走去，一不小心脚下打滑，一阵巨疼传来：脚崴了！梦秋皱眉忍疼坐下来揉着痛脚，过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开始掉落了下来。梦秋实在没法，只得忍痛爬起来用篷布将水泥包好重新扛在肩上就着雨水带着泥浆一瘸一拐地向大队的方向走去。

当梦秋将水泥交给大队后，全身上下已经全部湿透了，她摸了一把满脸的雨水就匆忙地向宿舍走去。回到宿舍梦秋擦干身上的雨水，胡乱地换了一下衣服，倒头就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当午夜梦回，梦秋觉得头昏脑涨口干舌燥，很想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喝，但全身乏力根本无法起身，就这样在昏沉中继续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中梦秋被人摇醒了，梦秋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是平时和自己最为亲近的哑巴女孩：妮妮！这妮妮是在梦秋刚来的时候结识的，由于梦秋来的那年冬天特别的冷，梦秋又没有棉衣御寒，还是妮妮将自己的棉花票给了梦秋才解了这燃眉之急，从此这二人是相互扶持感情渐深。妮妮流着泪抚摸着梦秋消瘦滚烫的脸庞，她不能说话只能用手势告诉梦秋：“你发高烧了，我现在去找个医生给你看看。”说完就立即起身出了房门。妮妮来到了街上，正巧碰上了朱忠信大叔，这朱大叔古道热肠，人缘颇佳，是公社医院的医生。朱大叔见妮妮神色慌张觉得定是出了什么事，便上前询问，当得知梦秋患病后便立即与妮妮一道前往梦秋的宿舍探望。

朱忠信诊治后叮嘱了妮妮几句并给了妮妮一点钱后就离开了，妮妮将朱大叔给的钱与自己卖菜的钱合在一起去给梦秋买了药服侍她吃后，发现没什么东西给梦秋扭伤的脚进行热敷，于是便去找到了朱大叔的爱人张翠娴，并告诉了张阿姨想找毛巾给梦秋热敷的想法。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张阿姨跟朱大叔一样是个热心肠的人，并且头脑灵活。在得知妮妮的想法后，张阿姨把自己上班的公社食堂用来接待上级休息用的毛巾取出一张正准备递给妮妮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敲门。张阿姨心中一惊，连忙将毛巾藏在了墙根边的散煤堆里，这才面条斯里地去开了门。

来人是来通知明天要下队劳动的事情的。待来人走后张翠娴将毛巾从煤堆里取出后放在妮妮卖菜的背篓里，然后又将儿子朱大成割好的草铺在毛巾的上面，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让妮妮背着背篓回去。回到梦秋的宿舍，妮妮取出毛巾洗净后，用热水开始给梦秋敷脚。望着妮妮瘦弱的身躯，想起自己经历的种种困难，看到妮妮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梦秋一时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妮妮放声痛哭：“妮妮，姐要是过上了好日子，绝不会让你受苦，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二人忙活完后天已经很晚了，梦秋执意让妮妮在自己宿舍过夜，妮妮拧不过就这样梦秋和妮妮度过了一个让梦秋倍感温馨和回忆的夜晚。

上官梦秋不知不觉地沿着昔日的道路走了一个来回，来到了那熟悉的河边。她还不想回去，只是此时肚内饥饿，正好这会有麻雀飞过，她便灵机一动，在一旁的树上折了些枝条，又捡了周围几块石头搭了个“灶”。在捡到的枝条中选了一个“丫”字形的再取下头上的橡皮筋，做了个弹弓，拾了几个小石子，便对着那些麻雀打射起来，她技术不错。打了几个。看着够吃了就停打。把“猎物”拿去河边拔了毛，用随身带的小刀片把可怜的小家伙们肚子剖开，清除内脏将它们整个里外洗净。拿至搭好的灶上用做的树枝架放着，用火柴引燃灶中放的收来的树枝便把食材一个个烤着吃起来。忽然，她感觉放在嘴里的肉嚼不动了，口中一股血腥味，嘴角有液体流出。用手一摸，是血。原来开始她心不在焉，把一只生的没烤的雀肉直接放嘴里吃了。忙跑到河边用河水一照，流出的血真红，就学着演员化妆那样，用这血做口红把自已的嘴唇涂红。后又面对河水照着自个儿的脸。把涂在嘴上的血洗干净。那会的上官家二女儿。像沙场上视死如归的战士。终于下定决心。回到灶边。吃完东西。又忆起唐通的话语：“生存是最重要的！”回想到妮妮临死时的哭天无路的哀怨神情，于是梦秋的眼神渐渐地变得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向天空喊道：“上官梦秋你一定要活出个人样！你付出的一切一定要加倍收回！”

上官二姑娘慢慢地来到离河边不远山岗上妮妮的坟前，恭敬地鞠了一躬，望着妮妮小小的坟头，清瘦的脸庞上不禁挂满了泪珠，只听她轻声缓缓地说道：“丫头，姐姐要走了，回城去！姐姐从今往后会更加的坚强，我向你保证，一定要活出个样来，不会让你失望，姐姐会用另外一种方式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我会尽全力找到你失散的哥哥，把他带到你的面前！好了要说再见了，我们都不哭啊！”说完又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清风拂过山岗，那飘荡的离愁和眷念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