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克己内省，去假修真（1 / 1）

“轻夜大人，就让我来当你的靶子，只要能让大家学到好东西，请尽情的往我身上招呼吧！”之前被轻夜叫上来的小胖子一脸激动的请战。

轻夜之前的话让他热血沸腾，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人生存在的意义，然而当轻夜顺着声音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退后了半步。

半步之后就停了下来，为自己的胆怯而自卑，在那里羞愧地低下头。

轻夜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个上一秒打了鸡血下一秒就变成鹌鹑的小胖子，勇敢说来简单但哪有那么容易。

别看现在因为自己的话似乎人人都充满了勇气，要为了伟大的事业而奋斗终生，实际上这种情绪只是暂时的，只要稍稍遇到困难或者时间久一点，就会叫苦连天想要放弃。

性格这种事情自有自己的觉悟能改变，轻夜所做的也只是引导，他来到小胖子面前一声大喝：“身体站直！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小胖子听到命令刷的一下站直了身体，心里的懦弱仿佛被这一声命令驱散，荡然无存。

“做的不错，”轻夜夸赞一句，“现在大声告诉我你的名字。”

“浅野俊介！”

轻夜把修兵等5人叫过来，给6人分配了接下来的任务后，正式开始了这次的演讲，演讲的主体是大家都熟悉的——斩拳鬼走。

“剑技、剑体、剑理、剑势，这些是剑道的主体，也是斩术的主要修行路径，但这些，我今天全都不讲。”

全都不讲？学生们有些失望，但碍于轻夜现在的威望不敢提出异议，想听听轻夜接下来怎么说。

“我首先要讲的依旧是总论，也就是斩术的本质，因为我发现近些年很多死神都忘记了这一点。”

“斩术的本质是杀伐之术，核心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威力，只有威力够大斩术才具备实战意义，其次才是如何有效命中、如果增加距离、如何加快速度、如何增加效率、如何保护自身等问题。”

这些理念是轻夜在不断的战斗与学习过程中逐步形成的，和最初“砍中人的同时不被被人砍中”相比无疑成熟了很多。

那时候的轻夜只考虑了斩术，所以想法比较稚嫩。

在他领悟人道剑势之后就发现了其中的弊端，斩术不需要万能，他只需要负责进攻，因为斩术只是手段的一种，如何不被敌人砍中这一点完全可以交给瞬步、白打、鬼道等手段。

然而这一点无疑是和当今的斩术理念背道而驰的，主流的剑道理念仍然是以卯之花烈为代表的“唯剑”流派，主张把所有战斗攻防全部交给剑道来完成。

更木剑八为首的本能流只能算是小众，只有部分战斗狂追捧，轻夜为首的实用流剑道更像是现世的综合格斗，对他来说剑道只是战斗的一种手段，这在其他修行剑道的人看来只是歪门邪道。

当轻夜的理念第一次公之于众，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绝大部分的学生和老师都不认可，可以他们的水平一时间又无法提出很好的反驳。

他们的反应轻夜心里早有预料，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不小的一部分人认可他的观点，据他观察这些人都是来自偏远流魂街，年级越低人数越多。

轻夜身后的阿散井恋次也认可这个观点，他在流魂街为了一块土豆和人拼命的时候，靠的就是一个狠字。

在拳头打在对方身上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威力越大越好，至于自己会不会受伤根本没有空去考虑那么多。

恋次的想法也代表了大部分贫困流魂街出身学员的想法，与物资充裕生活富足地区出身的学员想法完全相反。

“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你们可以尽情发言。”见讨论得差不多了轻夜说道，道理之争不在于实力强弱，若是有人提出的观点能让他弥补自己的剑道，那他只会因此而欣喜。

一位把校服穿得痞里痞气的学生在人群中大声问道：“你说的威力大，不知道有没有现世的飞机大炮威力大？”

他不敢直面轻夜躲在人群里说话，但在他说完之后附近的学生纷纷远离他，只剩他一个人待在原地，他只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强撑。

飞机大炮是打不到虚的，它能伤害的只有同类，现世的科学家在死后也会进入尸魂界，一开始尸魂界也尝试过以灵子为基础来制造弹药，可很快便被禁止。

这种东西对尸魂界百害而无一利，队长级的卍解都是对城级的，总队长的卍解更是足以灭世，这种科技放任其存在尸魂界受伤的只会是平民，因此尸魂界只有民用科技被允许使用。

但你要说它威力大不大？那确实也很大。

这种回答确实对轻夜的言论有一丝丝反驳，不过这种“白马非马”的诡辩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也是学生们远离他的原因。

无论他们是否认可轻夜的道理，他们都是来寻求知识让自己变得更强的，而不是来听人抬杠的。

轻夜对这种捣乱的人也很生气，他屈指一弹一道雷光隐入苍穹，紧接着便是风起云涌，望不到边缘的乌云弥漫整片天空，随后雷霆涌动化作数十把百丈巨剑遥遥锁定目标。

神威如狱，这个词第一时间出现在学生们的脑海中，即使被锁定的不是自己，也被这天威震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天相从临般的实力。

“这样的威力够大吗？”轻夜的声音响起，该学生拼命点头，害怕下一秒巨剑横空自己就会变成一堆渣渣。

“既然如此，那就认真听！”杀他倒不至于，轻夜很想把他直接扫地出门，让他滚出真央灵术学院，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这样对其他学生压力太大了，不利于他之后的演讲。

刚才末日般的场景下一瞬就变回万里晴空，却没有人会以为那是幻觉。

“你们不要紧张，你们是学生我是今天的老师，只要不是捣乱，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在下柳生剑影，对此也有不同的看法。”一个说话文绉绉的学生站了出来，身板挺直、一丝不苟，看上去家教严格。

“柳生？修兵学长你认识吗？”这位柳生看上去也是贵族，不过吉良伊鹤并不认识。

“柳生剑影，4年级学员，出身自现世的柳生家族，家族以剑道为生，单论剑术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桧佐木修兵没有说，但吉良伊鹤略加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尸魂界没有听说过柳生家也就是说该家族在静灵廷并不强大。

像这种现世里传承久远的武家，时间久了总会出一两个拥有灵力的人，成为死神之后在尸魂界再次建立家族也不奇怪。

这种现世时就修行剑道的人来到流魂街也不会吃亏，依靠一手过人的剑道技巧没有灵力也可以过得很好，但问题就出现在了灵力上。

灵子作为超凡因子，有灵压的人和没有灵压的人战斗方式截然不同，那些在初期强大的人因为思维里的惯性，往往更难适应灵压的战斗。

换句话说就是，不使用灵压桧佐木修兵打不过柳生剑影，都使用灵压后可以把他吊起来打。

这也是尸魂界中的一个常态，现世里的武学大师死后也会来到尸魂界，但没有一个能再次踏上巅峰，基本都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水平。

还有一句话桧佐木修兵没有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柳生剑影站出来，因为他们柳生家的处境恰恰证明轻夜的说法的正确性。

“请讲。”轻夜把他请到前面想到，“很好，种子又多了一位。”

他不在乎这些学生的实力，也不在乎他们的灵力水平，他更看重的是心性，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才能成为强者，至于说得对还是错，人生的道路本就是不断修正的。

柳生剑影站在同学们前面，看着同学们期盼的眼神，脸色微微泛红，不过他还是清楚的把自己的理念表达了出来：“在我看来剑道在于克己，克服自己的恐惧、克服自己的傲慢也克服自己的怠惰，以此来约束自己。”

“剑道是一种精神内省，追求极致的杀伤只不过是误入歧途。”

好家伙，一句话把轻夜的剑道打入歧途。

讲述完自己的理念之后柳生剑影反而变得坚定起来，他目光灼灼的等着轻夜的回答。

他所讲述的这些是他们柳生家的家传，自从先祖柳生宗严创立活人剑之后，柳生家的后辈都继承了这种想法，这也导致他们与尸魂界其他死神格格不入。

柳生剑影的话毫不客气，轻夜却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欣喜能见到没见过的理念，至于后辈人的无礼他不会斤斤计较。

“克己吗。”轻夜突然对现世产生了一点兴趣。

这种理念对轻夜来说是一种很新颖的东西，在轻夜看来这应该是那位柳生宗严找到的属于自己的剑意，这不只是他的剑道理念也同时也是他的人生追求。

而这种东西，往往又是不能去学习的，“学者殆，似者亡”，这或许才是现在的柳生家变得不伦不类的根本原因。

剑道理念这种东西对于本人来说从来就没有对与错这种说法，只有适合推广以及不适合推广这种区别。

如果说轻夜的实用主义剑道，大部分学生反对但不会否定，那么柳生家的剑道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太过脱离现实了。

现世正处于1951年，世界开始迈向和平，但对于死神可从来就没有和平一说，尸魂界的制度千年不变，做为敌人的虚又杀之不绝。

活人流在和谐稳定的社会中说不定能受人追捧，但对随时需要拿起刀战斗的死神，它是不被需要的。

人群中不时发出“就这”的声音，还以为你站出来反对是有什么高见呢，结果就这？没有哄堂大笑已经是畏于轻夜的威严了。

同学老师的反应让柳生剑影的眼眶通红，少许愤怒加内疚自责，他不恨别人不理解他们柳生家的剑道，他只恨自己实力不够，不能为其正名。

“克制情绪，记住这一刻的委屈，但不要记住这种情绪！”轻夜出言鼓励道，他的话对正处于孤立无援状态的柳生剑影来说犹如洪钟大吕，荡涤了他的心灵。

到底只是个年轻人，“克己”的理念不是他自己的领悟，只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这其间的差别很大，大到足以让人步入深渊。

轻夜就知道有很多类似经历的人加入了纲弥代家的麾下，是尸魂界灰色势力的主要组成部分，既然遇到了他不介意帮一把。

“你们也别笑得太早，知道队长级的门槛卍解吗？”轻夜提到卍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斩魄刀始解之后就是卍解，可始解容易卍解艰难，这是他们接触不到的领域，同时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知识。

“卍解有几道门槛，其中最难的一个就是找寻真我，明悟自己生于这世间所承载的使命，这位同学提到的“克己”虽然与我的剑道完全相反，但克己内省、去假修真确是成为队长所必须经历的。”

“更何况，克己的伴生词就是复礼，这样的人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违背心中的道义，你们在以后的战斗中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给他们。”

“这样的队友你们不想要吗？反正我是很想要的。”说道最后轻夜俏皮地耸耸肩。

这样的队友想要吗？当然想，不想是傻瓜。

在轻夜的阐述后，学生们对柳生剑影的态度发生了180°大转变，这让柳生剑影的眼眶再次变得通红，不过这次是对轻夜个人的，通红的原因也截然相反。

如果有进度条的话，那他对轻夜的好感度从之前的向往顷刻间变成了崇拜，在他的心中轻夜成了祖先之外最值得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