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魔与刀（1 / 1）

虚化程度，60％。

这个数字代表着轻夜体内虚的一面开始压制死神的一面，占据了灵魂的主导。

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在心里产生，然后没有任何间隙，很自然的就变成了喜悦。

“啊，何必拘泥于是虚还是死神呢？本就是从人类而来的一体两面，所谓的死神是正义的虚是邪恶的，这种认知不过是尸魂界灌输给你的。”

“遵循自己的本心才是永远也不会错的选择，不是吗？”

“人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后，所追求的不过是让自己舒服而已，这才是天地间最大的道理。”

像是恶魔的低语，这些话不停地在轻夜的耳边响起，仅存的理智让他捂住耳朵，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别抗拒，我，就是你。”那个声音仿佛知道轻夜在想什么，总是在轻夜最薄弱的地方进攻。

对于轻夜来说，人生的信条就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什么正义邪恶都是次要的东西。

他追求力量只是因为有了力量才不会被别人左右，他追求正义只是因为他身边的朋友都相信正义，同样的追求能让他在人际关系中如鱼得水。

可事实上，这些都是他下意识的伪装，他只想和亲朋好友们一起纵情的享受生活。

“为什么要坚持做一个死神呢？虚也没什么不好的嘛？萨尔阿波罗你已经见过两次了，你应该知道的，顶级的大虚和死神没什么两样。”

脑海里的声音就像传说中的心魔一样，一次一次的打破轻夜的心理防线，让他难以抵抗。

“胡说！”轻夜下意识的想反驳，但这一刻记忆中萨尔阿波罗的言行举止如动画般主动浮现，确实，除了性格古怪一点和死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比涅茧利还容易看懂一点。

在轻夜沉默后，心魔又从各个方面开始诱导轻夜向着虚转变，轻夜的意识依旧在做着抵抗，但抵抗力度逐渐下降，在他不知不觉间虚化达到70％，双手开始变异成爪子。

眼看轻夜就要就此沉沦，心魔露出了笑意。

就在这时背上的小蛮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看着自言自语的轻夜好奇的问：“轻夜哥哥，你在扮演独角戏吗？小蛮也要一起。”

独角戏是不能一起玩的，但这不重要，小蛮的声音惊醒了意识逐渐混沌的轻夜，打破了轻夜封闭的意识，但这还不够，轻夜回了小蛮一句之后意识又开始深陷。

“轻夜你怎么了，我怎么突然感觉不到你了，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这声呼唤来自斩魄刀的刀灵小黑。

之前轻夜意识和心魔对峙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不到轻夜了，连声呼喊，可轻夜完全听不到。

正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小蛮的苏醒成为了契机，作为和死神最亲密的伙伴，小黑瞬间发现了轻夜的不对劲，立刻连接上了轻夜的意识。

斩魄刀出现在意识里的轻夜手中，轻夜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清醒，同时额头上冷汗直流。

“好险，差一点就万劫不复了。”轻夜暗道侥幸，同时一刀斩杀所谓的心魔。

清醒后他立刻就明白了，心魔这种故事里的东西，死神怎么可能会有？虚也不可能有这玩意儿。

这是饿鬼道的世界意识为了让轻夜完全虚化，通过轻夜吞噬饿鬼的举动，在他心里催生出的类似于心魔的东西，只要出了饿鬼道就会消失。

被轻夜拦腰斩成两半的心魔见事迹败露，露出遗憾的表情：“何必呢？只要你还在饿鬼道，还吞噬饿鬼，我就永远也不会消亡。可你现在的样子能出得去吗？你又能不去吞噬饿鬼吗？”

“我还会回来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心魔消散。

留给轻夜的只有沉默，心魔说得对，如果不想饿死，他要么继续吞噬饿鬼被动的使用虚灵力，要么主动的使用虚化状态，依靠虚灵压吞噬空气中的灵子。

无论选择哪一种，他都会朝着虚转变，区别只不过是快慢程度而已，至于离开饿鬼道，他可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兽界的仁慈，在救小金的时候就能看出兽界决不允许六道轮回内的生灵出现在外界。

轻夜如果现在出去，运气好就要开始被整个世界追杀的逃亡之旅，运气不好要么被永久囚禁要么直接被杀。

“抱歉，小黑，我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虚化。”轻夜先是安抚好小蛮，随后刀禅进入斩魄刀空间。

此时空间内无论是地面还是天空，所有的一切都被染上一层黑色，那些代表通用技能的星球已经完全被覆盖，只有独属于死神的斩拳鬼走还依旧保持红色。

轻夜依次进入斩拳鬼走四颗星球，走遍其中的每一个角落，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怀念。

斩魄刀是因死神而生，完全虚化之后轻夜也不知道斩魄刀会不会消失，他不敢去想，但已经默认了最坏的结果。

小黑一路跟随在轻夜的身后，看着轻夜落寞的表情也同样难受，在轻夜停下后开口道：“轻夜你打算放弃了吗？”

“我也不想放弃，可还能怎么办呢？个人的力量相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太渺小了。”在意识中轻夜已经知道了心魔是饿鬼道泛意识的手笔。

生物有进化的本能，世界同样也有，世界的进化通常很苛刻也需要漫长的时间，但轻夜的出现让饿鬼道看到了走捷径的希望。

只要饿鬼道中出现第一只虚，它就可以吸收虚的特性，让所有恶鬼拥有虚吞噬进化的能力。

如果世界意识具有智慧，那轻夜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感觉都感觉不到，现在引诱轻夜的只是泛意识的一种本能，就算这样也只是多耗费一些时间。

“青衫青萍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作为斩魄刀青萍的王，只要你不愿意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屈服，哪怕是世界意识。”

小黑转达青衫青萍的话，可轻夜只当这是安慰一笑了之，这个时候喝鸡汤有什么用。

“小黑你替我向他道别吧，告诉他，我会奋战到最后一刻，直到意志烧成灰烬！”

轻夜也只是对结果不抱希望的消极，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轻易地放弃，哪怕知道没有胜算他也会坚持到底。

看到了轻夜决心的小黑，也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才是你嘛轻夜，我可不记得我的王是一个还没战斗就想着失败的男人。”

小黑打趣轻夜一番后话音一转：“那么现在，你可以使用我真正的力量了。”

真正的力量？难道

轻夜希冀的看着小黑：“使用你真正的力量可以帮助我抵抗虚化吗？”

“不能！”小黑果断否定，这个答案让轻夜笑容僵硬，“但我可以为你保存最后一丝死神之力的火种，在任何情况下。”

说罢，小黑身上那永远不变的黑色褪去，露出如白玉一般的色泽，即使代表虚的黑色、代表死神的红色也不能掩盖他的光彩，露出的面孔依旧和轻夜的人类形态一模一样。

在斩魄刀中，青衫青萍代表的是死神之力，而小黑代表的是被他净化过后的虚之力，所以他本身的能力不是虚而是净化。

“小黑还是现在该叫你小白？”喊了这么多年的小黑，轻夜一时间有点难以改口。

小黑摆摆手：“还是叫我小黑吧，这都无所谓，反正无论你叫我小黑还是什么，在你的心里对应的都只会是青萍这个名字。”

这话说得没错，在轻夜心里小黑也是青萍，呼唤小黑与呼唤青萍都是呼唤斩魄刀的名字，只是因为刀灵太多加以区分。

“所以，轻夜，请放手一搏吧，我是你的斩魄刀，只要你还没有放弃，没有任何外来力量能够侵入我的领域。”小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冽霸道，一股王者气质油然而生。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天若作妖，就逆了这天！”轻夜伸出手与小黑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一刻他想起了卯之花烈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死神，只要手中的刀还在，就没有不敢挥刀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