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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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狗得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去水月楼听大雪演奏。大雪属于清倌人,大概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惦记的,倾慕大雪的男人非常多。大雪其实容貌并没有多出众,只是比较端正大方而已,不像是青楼里承欢的女子,更像是家里的大夫人,像猎狗这样一心想要富贵发达的底层男人对她尤其痴迷,总是幻想自己终有一天能坐拥豪宅香车,而大雪就是陪伴在自己身边分享这一切的女人。有趣的是猎狗每次不花光身上的银子是不会离开的,这样下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够买上豪宅香车娶得心上人呢。

已至深夜,听曲子的客人差不多都离开了,猎狗正在悠悠地喝酒,努力作出一番派头来,他要撑到最后一刻,如果大雪高兴,还可以单独陪客人一个时辰,当然这要不少银子,不过今晚他有底气,他不光收了龙哥的银子,还从又兰身上搜出一些散碎银子和钗環配饰,当了不少银子,足够今晚的消费了,他来光顾大雪这么多年,还没有机会跟大雪独处,一想到这里,他已经内心狂喜不已,却又患得患失,钱是有了,但大雪能看得上他吗?终于熬到大雪演奏结束,也只剩下了个宾客,其中不乏本地富商与外地的贵公子,和他们相比,猎狗总是有那么一点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自惭形秽的感觉。

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喜过望,没想到大雪竟然选择了自己,请他进入闺房一叙闲话。回想起龙哥曾经许诺他,若是帮他找到能够压的过大雪的姑娘,就帮他得到大雪,难道是龙哥暗中帮的忙,让他今夜能得偿所愿?猎狗想到这里浑身都觉得酥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见了大雪更是胆怯的话都说不出。大雪近处看了看猎狗,虽然他卑卑怯怯,但是其实他的眉眼是好看的,如果能够挺胸抬头,也算是有几分英俊。

“官人请坐吧,傻站着干嘛?”大雪忍不住乐了,亲自给他斟酒。

猎狗连忙坐下,偷眼四处观察了一下,他没见过大家闺秀的闺房到底是何模样,可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知,有一大半的东西他见都没见过,只有那几盆花卉他倒是识得,他曾经跟着父亲做过园丁,帮人照看过园子,对植物很是熟悉,或许下次来他可以带些鲜花来。

大雪看他呆呆的样子,再次忍不住笑了,把酒递到他的嘴边:“官人,怎么不喝酒,嫌弃奴家的酒不香吗?”

“香,香!”猎狗用力吸了吸鼻子,恨不得顺着酒香,把大雪的手、臂连同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大雪酒杯微微一倾,将酒喂进猎狗的嘴里,猎狗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来,瞬间失去了方向,只觉得眼前一片星星,有点看不清前方的事物,便扑通一声倒下了。

“这……”大雪目瞪口呆的看着猎狗。

听到声音,两个男人推门而入,手中都举着铁棍:“你敢冒犯我们姑娘!”

“别叫了,晕过去了!”大雪微蹙着眉头,“你们究竟是下了什么药?是不是下错药了?”

“就是合欢散,这怎么能搞错呢?”其中一个男人阿良说道,“这是吉哥给我们搞到手的药,难道是吉哥搞错了?”

“这更不可能了,吉哥小心谨慎,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再说了,蒙汗药都是无色无味的,合欢散有种特殊香味,不会错的。”另一个男人阿坏说道。

水月楼一直没能被龙哥垄断,因为背后的老板就是鲁大吉,风月场所是最好的信息交流地,水月楼就是林家寨的信息来源之处,头牌大雪也是鲁大吉的相好。猎狗来到水月楼,鲁大吉就派人一直盯着他,大雪也知道了猎狗绑架又兰的勾当,尤其知道了又兰是花木兰的孙女之后,她决定给他一个难以忘记的教训,于是她给酒里下了春药,想让猎狗发情对自己动粗,这样就有理由痛打他一顿,因为对清倌人用强可以不问缘由就打的,而且就算打死了也不必负责,基本上属于自卫。

“多半是他太紧张了,加上药力的作用,直接晕过去了。”大雪说道。

“没用的玩意,第一次听说一个大男人吃了春药会晕过去的。”阿坏一边说一边笑着踹了地上的猎狗两脚。

“算他走运,不然打他个半死。”大雪有些累了,“他就交给你俩吧,我有些乏了。”

“姑娘赶紧休息吧。”阿良说着和阿坏抬起了猎狗就要往外走。

“等等!”大雪叫住了他们,“把人抬到床上去。”

阿坏迟疑道:“姑娘,多脏啊!”

其实他想说的是要是被吉哥知道了,不太好。

大雪笑道:“没事,吉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我忽然有了兴致,想知道这样的男人,要是得了我之后会是什么态度,这么好玩的事,吉哥也会感兴趣的。”

“姑娘的鬼主意还真是多。”阿良边抱怨着边把猎狗丢到了床上,并且按照大雪的意思,把衣服也扒光了。

“我俩守在门外,有事姑娘叫我们。”阿坏出门前嘱咐道。

“放心吧,我要是没猜错,他醒了之后应该比我还害怕。”大雪边说边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阿良也跟着憨笑,阿坏瞪了他一眼,两人便出去了。

大雪也抹花了妆容,松散了发髻,扯开了衣领,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猎狗晕了没多久,很快就醒了过来。他睁眼的瞬间还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好软好香,像做梦一样。

听见响动,大雪立刻满眼是泪,等猎狗起身时,她已经泪流满面,这演技真是无敌了。

“咦?”猎狗先是对自己没穿衣服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感到惊讶,再一转身,看到大雪坐在桌前哭泣,他吓得赶紧用被子遮住身体,惊恐的不知所措,“姑娘,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大雪泪眼婆娑的看着猎狗:“你做了这样缺德的事,还想不承认是吗?”

“大雪……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我不记得了……”猎狗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你……你喝醉了,然后……然后就把我……我……我不活了!”说着,大雪站起身就扑向床头的柜子,找出剪刀就往自己心脏的位置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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