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借刀杀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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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济道笑眯眯的看着赵致,问道:“那你今天来本官这,所谓何事呢?!”

赵致笑着站了起来,冲着周济道拱了拱手,弯腰行礼,说道:“大人是永平府一地的父母官,掌管一府民生,福泽万民,小人即为永平府之民,受大人照料,自然要拜见大人!”

强忍着心里的那股恶心,赵致将这些话说完。

夸一个清官,赵致还能做到,夸一个贪官污吏,实在恶心的厉害。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啊!”

这番话很对周济道的胃口,引得他不断的哈哈大笑。

“不过,无故而上门者,天下少有,你今天大包小包的前来,可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本官俸禄虽然不高,可也能当得上一句清廉,若是由你坏了我的规矩,那可是不行的!”

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

他又重新端起茶杯,静静的喝着茶水。

从万千读书人中杀出来的进士,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绝色,都是封建社会的人精,他根本没把赵致放在眼中。

“大人,这是小人的一番心意,并无其他想法,一片拳拳赤子之心,还请大人能够手下!”赵致再次说道。

周济道半眯着眼睛看向他,问道:“果真?!”

“千真万确!”

“真的吗?”

“大人,是真的!”

“哈哈哈,那我就收下了,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就先退下吧,本官日理万机,就不留你了!”

周济道朝着赵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赵致也只能告了一声谢,走了出去。

带来的那些东西,周济道也是全部收下。

对他来讲,不怎么值钱,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也是钱。

走出知府衙门,王安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看着走出来的赵致,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吗?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王安迫不及待的询问。

事关他的收益,他又如何能不着急?!

“大人,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我的目的是什么,以后大人就会明白!”赵致慢慢悠悠,老神在在的说道。

见周济道,其实就是赵致的目的,至于周济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于赵致来说并不重要。

如今永平府城中的这些士绅以及英国公管家,都盯着惠兴楼盯着赵致,在这种关键点上,周济道忽然见了赵致,本就是一件让人怀疑的事。

这些人目前处在一种诡异的平衡之中,所有人都盯着赵致,但所有人都没有出手,都在等其他人出手。

若是赵致不动,那么这种诡异的平静还会持续下去,或许,他们会考量该如何了来处置赵致的烧酒生意。

赵致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平静,让他们不能静下心来思考,把他们拉下水。

就好像一群争夺肉的狗,所有的狗都围着肉,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可没有一只狗动手,他们都在警惕对手,警惕肉食。

若是没有外力打破,这些狗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可一旦有哪个狗提前行动,平衡瞬间打破,理智将会在瞬间抛之脑后,利益面前,任何迟疑都是罪过,届时,所有的狗都会入场,到时候将会是一片血雨腥风。

在这种环境下,肉大概率会没事,而狗就不一定了。

把他们比做狗,有些不贴切,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孙初甲、周济道、李鹏翔、陈家有以及永平府城中的这些士绅,都是这样,在相互试探,在相互警惕。

赵致今天忽然来知府这里,就会给人一种,周济道要提前动手的感觉。

其他人的心头肯定会生出危机感,害怕周济道将烧酒生意独吞。

可能去上一两次效果不怎么明显,但要多去几次呢?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王安才不管赵致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以后让他能收到钱,爱咋咋地吧。

赵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知府衙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种子已经种下,剩下的就是等待发芽了。

赵致显然小瞧了这帮士绅的危机感,在国家即将灭亡时,他们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触动,但在利益即将消失之际,一个个就像是凶狠的狼狗。

李鹏翔在自家后院漫无目的的转悠着,脸色阴沉的可怕。

之前,他宴请了周济道,说要和他一起联合,拿下赵致的烧酒生意,共同抵抗来自其他士绅,以及英国公府那边的压力。

虽然当时周济道没有明说,但也通过各种暗示表态了,说要和他共同进退。

可是如今,赵致忽然去了知府衙门而他提前又没有任何消息,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他极度不安。

“烧酒生意利润极大,赵致这家伙产出的烧酒,品质出奇的好,要是能把烧酒卖到辽东,售价少说能提升一倍,惠兴楼卖的烧酒比永兴楼的便宜,也就是说这烧酒的成本比永兴楼的烧酒低,这里面的利润是海量的啊!”

李鹏翔的眼中满是贪婪,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这根本就不是烧酒,而是白花花的银子,是一座金山。

一想到这金山自己无法插手,心里的那个恨啊,都快要戳破天了。

“会不会是他抛弃我?之前他没有明说要和我联合,而是各种暗示,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转念一想后,李鹏翔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他不过是一个士绅,虽然儿子在京城做官,可县官不如现管,周济道要是真抛弃他,他还能如何?难不成真的找上门去?

人家再做几年官就走了,不管和谁合作,搂够自己的银子一走了之,可他李鹏翔呢?是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急的他在后院连连乱转。

想了想,觉得一直这样待下去不是事,换上一身行头,从家里的仓库中挑选了一些值钱东西,打算再去拜访周济道。



从知府衙门离开之后,赵致去了一趟惠兴楼,还没走到跟前,老远就看到了街边徘徊的几个生面孔。

惠兴楼前来吃酒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赵致大部分都能认识,即便不怎么熟悉,也见过几面。

可这几人,赵致之前根本没有见过,着装和精气神,都要比这些吃酒的人好上不少。

举手投足之间,皆和永平府人士不同。

走到了这几人面前,拱手抱拳之后,笑眯眯的问道:“几位眼生的紧,不曾怎么见过啊,若是第一次来惠兴楼吃酒,可以给几位便宜一些!”

孙初甲摆摆手,用一口京腔回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转转!”

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别处。

赵致笑呵呵的说了几句客套话,转身离开。

联想到王安之前说的那些事,一下子反应过来,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除了那个贵人的管家之外,还能有谁呢?

妙计,自上心来。

赵致停下脚步,稍作思考之后往前走去,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同时向蹲在街边吃酒的那些醉汉拱手高唱:“诸位,这酒要是不合意,尽管说出来,我赵致不会卖假酒给诸位!”

这些醉汉见是赵致,一个个的恭维着,哪里敢说烧酒不好。

带着几个随从站在街边的孙初甲看着赵致,眼神渐渐清晰,“原来他就是赵致啊,好一个年轻少年,据说烧酒生意只有他知道,这要从他身上弄到烧酒制作之法,那可就发财了!”

脸上的兴奋越来越多,贪婪也渐渐浓郁。

压迫剥削惯了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可不是合作,而是杀鸡取卵。

赵致大大方方的从他们面前走过,进了惠兴楼。

又在惠兴楼当中没待多久,便急匆匆的离开。

孙初甲急忙带着人跟了上去,想看看赵致要去哪里。

走在街道上的赵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身后跟着的人。

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赵致明白,目前的自己也算的上是整个永平府的风云人物,身后跟着的这些人,不敢轻易对付他。

对付他事小,后面的那些士绅和周济道事大。

赵致在街道上转悠了两圈,随后去了祖宅。

一路上,这些人都跟着他

他要借刀杀人。

……

门前冷落的赵家祖宅愈发萧条,何大眼这个浑身沾满血煞的人,早就把这里的人气冲散。

漆黑的大门开始斑驳,裂缝爬满了门面。

赵致停在大门口,大力拍门。

孙初甲等人站在街道另一头,装作路过的行人,可那时不时往这里眺望的眼睛出卖了他们的身份。

赵致回头看了一眼,手下的动作更大了。

“谁啊,哪个不开眼的找死啊!”

何大眼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声音之大,把路对面的孙初甲等人都镇住了。

“嘎吱!”

伴随着门轴声,大门缓缓打开,何大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致。

微微一愣,随后又出言讥讽:“呦,这不是赵小哥吗?怎样,一百两银子凑够了?哈哈哈,这下不行了,我要一千两!”

赵致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孙初甲他们还在那里,心中松了一口气。

旋即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何大眼,嘿嘿一笑,嘴皮轻翻:“何大眼,我草拟娘,汝母婢也,你是个杂种!”

何大眼微微一愣,一副错愕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当听清楚之后,脸上的讥讽瞬间消失,阴狠疯狂蔓延,“你说什么?你个该死的牲口,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杂种,你妈是个下贱的婊子,狗一般的杂碎,直立行走的无毛狗!”赵致再次出言喝骂,以何大眼的父母为圆心,九族为直径开操。

这个时代的人,哪里听过这么多骂人的话,在互联网上混迹多年的赵致,直接把何大眼骂的怀疑人生。

何大眼再也忍不住了,眼睛瞬间通红,眼珠子圆瞪,胸口急速起伏。

“啊啊,姓赵的,我要杀了你!”

何大眼疯了一般,就朝着赵致冲来。

赵致如何会让他得逞?身形如燕,快速往后退。

马路对面的孙初甲听不到赵致说的那些话,只看到了何大眼一边爆喝,一边疯狂的朝赵致冲去。

“现在怎么办?”

孙初甲的一个下人一脸着急。

看何大眼这模样,是奔着把赵致弄死去的。

真要放任这人把赵致弄死,他们还赚什么钱?

孙初甲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种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个赵致会来这里?”

“他们两个又有什么仇恨,这人为什么要下死手?”

“这人背后站着的是谁?会不会也是奔着烧酒生意来的?”

“会不会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得到了什么,想杀人灭口?”

这些想法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夸张,可此时此刻,孙初甲却信以为真。

他不知道这人和赵致有什么关系,但知道如果赵致死了,所有的东西全都没了。

“保住他!”

孙初甲大喝一声,撸起袖子,带着身后的随从就冲了过去。

此时的赵致脚步连连,一直往孙初甲这边推来。

孙初甲大踏步往前,趁机横在了赵致于何大眼中间。

“该死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滚开,今天我要弄死这小子,谁拦着我,我弄死谁!”何大眼挥舞着双拳,凶神恶煞的盯着孙初甲。

若非孙初甲这边人多,恐怕就直接动手了。

“这位,有什么事好商量,又何必这样呢?”何大眼看了一眼两人,随后出言相劝。

“就是啊,有什么事好商量,要是想要烧酒酿造之法,我可以告诉你们啊,怎么这样啊,你打死了我,什么就得不到了!”

赵致缩在孙初甲的身后,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又装作可怜兮兮,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告诉你,就你这小身板,烧酒生意迟早是李老爷的,我今天必打死你不可!”何大眼大骂着,就要朝赵致冲来。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一头扎进赵致给他挖的坑里还不自知,同时又把那个李鹏翔扯了进来。

孙初甲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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