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融入异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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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澹台琪梳洗完毕后便到然心下榻的营地去寻他,守在帐篷前的舞云士兵告知她,然心早在帐篷内候她到来。

澹台琪于是掀开帘子走进去,见然心正对着墙上所绘制的地势图进行细细浏览,这图是昨天然心下了龙舌崖后,请澹台琪安排人送到他帐篷里的,只见图上用墨液做了许多标注,大多位于舞云以东的地区,这片区域原为无主之地,澹台悬独立于旗罗以后,便将这些地方统统据为舞云之地,并派驻了舞云骑兵,不时梭巡看守。

澹台琪见了好奇,走上前去问他:“然心,难道这些都是适宜农耕种植的地方?”

然心似是早已知晓澹台琪进来,并不显惊讶,他摇摇头,抬手在这些区域之上虚划了一个圈:“并非绝对如此,我昨晚对附近的地势、气候做了详细测算分析,图上所标注的这些区域,有较大的机会能够下地种植,然而还需现场细细查验勘测,观察土壤的质地,才能确认最终结果。”

一番讲解过后,他转过头对着澹台琪认真道:“我需要带领一队专门的骑兵,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把这些地区逐个走一遍,你能替我安排人员吗?”

澹台琪自小只钟爱习武,于农耕之道可谓一窍不通,听得不甚明白,轻挑眉毛道:“既然父亲愿意跟你定下契约,我也正想瞧瞧你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滥竽充数,就由我亲自带领骑兵陪你跑一程看看。”

说着,她转身走出帐篷,吩咐守门的士兵道:“你去替我通传百夫长次仁贡布,让他速点麾下二十名精锐骑兵,准备随我出营。”

少顷,一名身材高瘦,腰悬着弯刀,头戴毡帽的鹰鼻男子,率领二十名着装齐整的舞云骑兵,来到了澹台琪和然心面前。

这男子眼角下垂,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却似乎极得士兵们信任,只见手指滑动间,兵士们皆知其意,立时前后排成两列静静待命。

他打马向前,到了澹台琪身旁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少主有事尽管吩咐。”

澹台琪指着然心道:“次仁,这是从大河过来的然心,他精通农耕之道,目前正按照族长的命令,替舞云寻找合适的田地耕种。你随我一起整队出行,看他是如何勘察的。”

次仁贡布脸上掠过一丝惊诧神色,侧头看向然心,上下端详好一番后道:“原来是贵人然心先生,次仁定当全力协助,顺便看看先生如何在路上大显身手。”

然心拱手回礼道:“次仁将军客气了,那就有劳将军拨冗随我走一趟了。”

次仁笑道:“哈哈,先生这番抬举真是折煞我了,我只是区区一名百夫长,距离将军那还得有十万八千里,你直接叫我次仁就可以了,简单爽快。”

然心自入舞云以后,除了澹台悬父女,其余从将领到仆从,所见舞云之人大都谨小慎微、惜字如金,见这次仁贡布言行随意,与一般军士大不相同,不由暗中惊奇。

澹台琪道:“好了,互相吹捧之事就此打住,然心你且说说,我们要先从哪里出发?”

然心道:“我这两日查看舞云地域的图纸,往东北方向近小弼和大河疆域的土地,从气候和地形判断来看,应当最适宜农耕生长,我们就先往东北方向去瞧一瞧。”

次仁听了心中一动,这少主连部落疆域的图纸都给他看了,似乎对他的信任度极高,这然心张口就要朝大河的方向勘察,是否想借机逃遁回国?一念及此,他转眼望向澹台琪,征询她的决策。

只见澹台琪眼神丝毫不露怀疑,直接应道:“好,那便出发吧。”

于是一行二十余人整备妥当,从大营的东门出发,便朝北边方向撒开蹄子纵马而去,从东门出看去,瞬间便扬起黄灰交错的尘土,将众人的身子掩映得若有若无,渐渐不见踪影。

大约疾行了大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处山峦腹坳前面,次仁贡布忽然扯开沙哑喉咙一声吼叫:“且慢!”将前方岩壁上的松土,震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沙,扑簌簌地落将下来。

澹台琪扬起右手勒住马缰,回头询问:“什么事?”

“少主子,此处山峦间地势复杂,马匹行走不便,倘若一路顺利倒还好了,最怕里面藏了什么豺狼野兽、恶人贼子,我们防不胜防,一不小心身上就得挂彩,要不要考虑绕开这里,另寻去路?”

然心在一旁忽然开口道:“我早些时候详细在图纸上研究了此地地形,如果往左右两侧绕过此处,距离均相差不远,且此山方圆近十里,快马催鞭下也得多行一个多时辰的路,天黑前便难以赶回营地,面临风险更大。”

次仁斜睨他一眼:“不说有没有恶人,这山坳之内是否存有通路,能否容车马通过,还得两说。”

然心不去看他,却望向澹台琪,深吸一口气道:“半个月前我陪同镖队运送货物时,曾经走过这个山坳,里面道路虽不宽敞,却是能容车马通过有余的。”

澹台琪听然心提起他押运布帛的事,又朝自己看来,立时想起半月前,自己带上舞云骑兵抢掠他护送货物之事,心下便存了几分尴尬之意,红晕从脸上飒白肤色中冒了出来,仿佛蒸屉中堵不住的热气。

这事她自然不想多提,于是她清清嗓子正色道:“然心说的既是实情、也属实合理,何况身为舞云的战士,更不应该有任何畏惧之态,我们便直接从山坳中穿过去。”

次仁贡布自然不明就里,见澹台琪毫不犹豫便下了决定,心想这也太过武断冒险了,张开嘴巴还想再斡旋一番,只见澹台琪脸色红白交错,不知是焦躁还是思索,眼神却好似自己腰间的大刀一样锐利,狠狠地盯住自己,便登时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字。

心中却道:“这唤作然心的,不知使了什么邪恶的法子,将少主子迷瞪得云里雾里,连自身安危都不顾了,万一她在里面出个好歹,身上挂了些颜色回去,我非得被族长和塔里老哥摁在地上摩擦一番不可。如今是一条路走到黑,只好振作精神严加看护,半点不让她靠近险地。”

想到自己命途多舛,专被澹台琪唤来做这种朝不保夕的苦差事,便不停摇头长吁短叹,喷出的热气将周边的空气四下驱散,粘在脸上的胡渣子也被吹得摇曳摆动。

澹台琪见次仁贡布小动作不断,又是摇头又是拍腿,却不再提出异议,便朝然心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继续前行,率先打马朝山坳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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