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道济禅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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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难成真。瞒天过海的伎俩也不过是一时片刻的障眼法,耍小聪明算什么高明的招数智慧?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一旦让天兵们知道他们尊敬有加的天将居然是一个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唯利是图的势利小人,那天将的形象可就是从云端跌入粪坑遗臭万年了。”
远处一个跛足褴褛邋里邋遢的半老头慢悠悠说着,似乎在喃喃自语一般,说得那么漫不经心。
“那边的是谁在胡言乱语什么疯话?竟敢随意诋毁本天将?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能把你赶出北海?”
天将立刻呵斥,粗声粗气,面露狰狞道。
“我?这普天之下疯疯癫癫不修边幅胡言乱语酒肉穿肠的道济禅师是也!”
说完嬉皮笑脸扬扬手中的破扇子,这北风呼呼刮个不停,看这一身衣不蔽体的苦行僧行头,断然确信无疑!是那个云游四海疯言疯语的道济和尚。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道济禅师,久违久违!您老行走四方神出鬼没,寻您的踪迹简直是难以登天。只是不知那股风把您吹到这天寒地冻的北海来了?这可没有您要出手管的闲事呀!”
天将微微作揖,皮笑肉不笑客客气气道,可口气却不带什么毕恭毕敬的诚意。显然对这个享誉三界的道济不甚在意,毕竟一个潦倒寒酸的苦行僧谁都不会放在心上。能让天将虚与委蛇做做样子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架势,已经是对道济莫大的脸面了。
道济却面露难堪,一脸尴尬起来,扭扭捏捏道:
“我是来请天将出兵帮忙的!”
“出兵?难道逍遥自在的道济禅师会给人结仇结怨?需要借助天兵的力量帮你摆平?你说说是神,是妖?怎么招惹你了?需要我出多少兵马?”
天将惊愕问道,毕竟这道济禅师借兵替他出头还是闻所未闻头一遭。
“哎,说来惭愧。借兵并非是要灭狼烟诛仇家,而是为了吓唬吓唬我那不肖儿子!”
“啥?您儿子?我没听错吧?你堂堂道济禅师居然还有儿子?这太耸人听闻了吧?”
我与天将听完道济禅师的话后,皆震惊不已,异口同声问道。
“这有啥?身为游僧就不能有子嗣后人了?我在凡间只有一个儿子而已。我师兄道亻那才叫厉害,自命为‘活佛’!他把他座下的女弟子全收入后院纳为榻上之宾,儿子更是数不胜数。一直对那些女弟子说,只有跟佛睡了的女人,身子还会得到佛的庇佑,才算是真正皈依沙门。什么是全心全意的皈依,就是要把身和心都奉献给活佛,那才就做纯粹,完整,真实,彻底。于是乎,他现在儿孙满堂,晚年住在哪都没有冻馁之患。我就不同了,一直认为养一个儿子防老就够用了,谁知道现在他居然不再赡养我,让我这么大把年纪流落街头。他说我没有把所有的家当财产一文不剩全留给他,一直埋怨我自顾自游山玩水逍遥度日,根本不管他的死活,等我把产财败光挥霍完之后,他认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榨取的东西,我全然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累赘,他是不会养我这个累赘了。一个一无所有的老父亲,一个百病缠身的老父亲,一个吃喝拉撒需要假借他人之手的老父亲,拿什么博取孩子的同情心呢?倚老卖老显然是无济于事。那不肖子孙是掉进钱眼里了,没有钱他就不管我的死活,任由我自生自灭。这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有酒有肉时不去惦记他馈赠与他,现在一文不剩了才惦记起他,说我是薄情寡义冷血无情,面对我这样的人,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我咎由自取从不给自己留后路,是自己把自己逼近绝路的。我也就纳闷了,他小时候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鸟有反哺之情,羊有跪乳之恩,他这点不能给忘了呀?现在我年迈垂暮,就是他该回报我的时候呀!这无可厚非。再说,我也是省吃俭用积攒了这么些年的遗产,我自己花自己的,这哪有什么过错?这小子就是不依不饶,老子的钱也属于小子的钱,老子的钱就是为了让小子赡养的资本,没有了钱,小子也便不再赡养老子了。你们说说,这到哪里说理去?亲情抛到九霄云外了,这还是人办的事吗?所以,我想借兵去吓唬吓唬他,他若是肯赡养我,这事就罢了,他若坚持己见,那就动兵,强制执行,让他尽应尽之责!”
道济滔滔不绝说了一大番话,听得让人懵懵懂懂。
“啊,你说说你这本本分分的和尚不当,干嘛也学凡夫俗子生儿育女呢?以你对外公布苦行僧的身份你估计连媒妁喜酒宴饮这层都遮掩了吧?这事做的不地道不光彩呀!青灯经卷,木鱼晨钟,诵经吃斋,这都是僧人应尽之事。暮窃东邻姬,夜宿章台,可非僧人所为。你的酒肉穿肠已经逾越僧人的本分,现在你居然也犯了色戒,实在是令人难以恭维。生了孩子也就罢了,你还撒手不管,只顾自己的逍遥自在无牵无挂,你还以为自己会一直年富力强活蹦乱跳?世上有几人能青春永驻?谁不是时光荏苒日月如梭的奴隶?就连高高在上的‘三清’哪个不是花白胡子一大把?生了就应该尽为人父之责,这养儿育女可不是放羊放马,任其自生自灭随意增长。开了野叉子该剔除就得剔除,还会有如今他驱赶你的惨剧吗?你的钱是你的,这无可厚非,可你不是没有血缘没心没肝的孤魂野鬼,你留下自己的骨肉手足,那就应该对他们付出你的责任。若不能相扶相助,算什么骨肉亲情?我看你生儿育女简直就是多余!或者是你不尽责任的表现,是遭致骂名的起因!你都入沙门,就不该再有这风花雪月之心,鱼水之欢之事。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道济听后瞬间把脸一沉,眼神变得不再如方才那样低眉顺目,立刻涨红了脸开始反驳天将。
“待我缠绵病榻上,何人相侍把我顾?待我呜呼驾鹤去,何人墓前把草除?
待我三七回魂时,何人哀戚将我哭?我难道就没有为我的将来思虑过吗?谁曾想失算了而已。要知道我是代发出家,脱了僧袍我就算立地还俗了,行僧只是我的个人扮相,我喜欢就这样邋里邋遢不修边幅,旁人管得着吗?你别拿这种教训的口气跟我说话,再怎么我在这三界也是混了这么多年,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对我指手画脚。我只问你借兵不借,不借就拉倒。论说教,你还嫩点。我若热衷于权利谋略,这天将还有你什么份?”
“禅师呀,不是我不借你兵,而是我也是给天庭当差,像这调兵遣将的大事,可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小弟受命于天庭,不敢擅作主张越权行事。你若借钱借粮,这还好说,这借兵可不是儿戏。这我得请示玉帝啊,毕竟食君之禄嘛!”
天将很是为难的说道,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哼,我道济要借兵请你帮忙你就这么推三阻四,这不行那做不了主,你自己私自派兵为自己谋福利赚外快时,这也行得通,那也办的了。肆意妄为,毫无顾忌,你那时就不想想你算不算越权行事?行,算我道济没有面子,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说完,道济一拍破扇怒气冲冲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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