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生机渺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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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一人的情况下仙骡遁符瞬移的最远距离是三十里,以于文现在的功力仅能连续使用两次,一进一出刚好使完。逃出三十里根本不保险,他马上换成隐行的方式在一分钟内再逃出极限的一百里,接下来只能使用仙骡状态了。
在切换状态的时候,于文怒冲冲地责问:“我来救你,你竟然出卖我!”
一直没有出声的女子辩解:“我没有,他们把我转卖给江家,明天要办正式的交接,所以江阔渚今天来了。”
于文没再说话,骑上仙骡将女子拉上来坐在身后用最快的速度向北方逃逸。
深夜,新月当空,繁星闪烁。于文带着女子来到谷地,于雪看到他的信号立即从藏身山洞跑出来。
于文一边将女子扶下骡前,一边简洁地介绍:“小妹,她是乔静。乔静,这是我妹妹于雪。”
“啊,姐姐就是乔静!”于雪夸张的叫出声,“二哥带着我到垆陉城混了一年多,果真是为了你!”
“你声音轻点!”于文不满地训斥小妹,“别把附近妖兽招来了,稍微歇口气我们马上出发,先逃出万儿八千里后再说。”
于雪压低些声音好奇地问:“乔姐姐,你们怎么勾搭上的?”
于文怒了,一巴掌把她拍开:“你说什么哪!不知道就不准瞎说!”
于雪见哥哥是真的生气,赶紧吐了吐舌头,换个方式问道:“你怎么在江家庄园,我哥怎么知道你是你?”
乔静听她的话问得可笑不觉莞尔,解释道:“我家变故之后我被坏人抓住,后来转到慎飞建手里,又被他们转卖给江家。你和你哥脸上所戴的面具是我曾祖父亲手炼制的,那天晚上我认了出来,所以打出暗号,于兄把我拉到着火的房子旁边时传音约定时间要我呆在扔掉砖块的位置。”
“什么,易容膜是你家做的?”于雪跑到她面前抓起她的胳膊兴冲冲地道,“什么故事你快讲给我听。”
乔静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对于文感慨道:“我向来佩服曾祖父的眼光,这次他还是看差了一点。他在遇难之前身后事总共托付了三个人,他说你最可靠可惜功力太浅了些只作为一步闲棋。结果慎飞建背叛了诺言,另一个当了缩头乌龟,最终敢来救我,并且差一点救了我的还是你。”
“差一点?”于文腾的一下跳起来,全身装备全开,“是谁,谁在那?”
于雪的反应也不慢,不仅装备全开,还将乔静抓住拿弯刀逼住脖子。
“哈哈哈,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两个小崽子!”这是一个令兄妹俩记忆深刻且毛骨悚然的熟悉声音。
空中亮光闪过,一名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者悬在空中,脚畔停着一只耳后有耳的大狐狸——正是前年雪林里差点要了他俩小命的可怕人物。
乔静平静地解说:“他是暗炎的执行主事卢曾敛,我家惨变就他办理的,我全家的惨死都是他主使,慎飞建听他的,把我卖给江家也是他做的决定。我的功力被他封禁,我被种下追踪禁制和索命禁制。曾祖父生前告诉我,这个人曾经是元婴期老前辈,因受重伤境界掉落回金丹期假婴……我们逃不出他的掌心。”
于文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哈哈,小伙子是不是早知道就不会英雄救美了?”卢曾敛嘲笑他,好整以暇地说,“你的遁法挺古怪的,试一试现在能不能离开。”
此刻仙骡遁符只能保证自己一个人瞬移一次,他不可能扔下手足小妹,而带人遁行只能以骡马的方式使用,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可能及时逃出眼前这名曾经是元婴期老怪的可怕敌人的神识范围。
“小妹,放开乔静。”于文恢复冷静,给出回答,“就算她早说了,我仍然不会放弃救她,只是不必急于一时。”
“哼,小崽子倒有些见识。”卢曾敛转向乔静,“你为什么不早提醒他?”
“因为我需要拖时间。”乔静的嘴角扬起讥讽,“我知道你大老远请缨来吉武国的秘密,既然他已经被你盯上,我越提早提醒他只能越早让你动手杀人。”
“找死!”卢曾敛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可怕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砸下来。他从元婴期掉落境界,威压的层次不改,仅仅绝对的力量方面差了许多,这远远地超出了只不过炼气期的抵抗范围。
于雪二度品尝这种滋味,就算身上护甲里的苦血蟾神通开启,以她现在的境界仍被压趴到地上大汗如雨不能动弹;乔静状况更加不堪,除了意识清醒地遭受全身针刺火炙般的痛楚外其余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于文仍然站着,他从一开始就在做准备,暗中运转太元混一心法,体力灵力全数转为纯正的昆庐仙力,当威压及身的刹那昆庐仙力流转贯注经络窍穴,身上属于灵根系的法器、灵甲自然脱落,贴身的昆庐灵甲绽放出一层白色毫光,威压产生的重负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
这就是仙缘体系仙法的神奇之处,仙缘体系下除非碰到渡劫期的老怪物,否则极少出现纯粹被境界威压压垮的情况,按照两种体系金丹、元婴期大至相当的转换计算,他的旋照期比卢曾敛只差三、四个境界等级,自然不会被压垮。
以前于文总将灵根系的法力运布全身示人,战斗中间或突然转换至昆庐仙法攻敌,好处是常常能出奇制胜越级战胜强敌,坏处就是碰到金丹期以上强敌的境界威压时身体受制转不回昆庐仙力,吃亏在所难免。
“咦!”卢曾敛大觉意外,“你修炼的什么功法,跟先前完全不一样,老夫竟然感应不到你的灵力状态。”
于文自信心大涨,师父杜希言曾在日记中回忆少年时以旋照期修为用筑基仙器和同伴一起对抗出窍期邪道散仙的经历。尽管使不动筑基仙器,尽管没有境界更高的同伴联手,眼前这人还不到元婴期……至少拖些时间应该没问题吧。
“我极少从始至终用纯粹师门的功法与人交手。”于文伸出手臂,新的昆庐灵剑慢慢从前臂里钻出来握在手中,“今天既然生机渺茫只好拼尽全力一搏。”
“是将剑体收到手臂里孕养吗?此剑不是飞剑呀。”卢曾敛不愧见多识广一眼看出门道,“老夫以前只听说过类似的孕剑术,今天亲眼见到,而且是在你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身上。可惜时机不对,否则可以抓住你慢慢研究。”
卢曾敛本不是废话多的人,今天讲这么多话已过了极限,当下袍袖一挥,空气扭曲,尖啸声大作,一记隔空重锤砸下来。
半月之夜,野外比较黑暗,隔空重锤无形无迹白天都不好辨识,好在此术不借助外器纯为法力产生,威力不算太可怕,卢曾敛第一击有试探底细的意思。
于文早开启了昆庐门天眼通神通,隔空锤的形迹能模糊看到,少年时山中与傀儡、与师父对练积累的苦功使他本能地做出反应,仙力运转,剑走轻灵,昆庐剑术自然而出,身形优美而速度惊人地挥出一个剑式,再出一个剑式,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连出十三个剑式。
他每挥出一个剑式,隔空锤的力道就被宝剑削掉一分,却并不是被抵消或者被引到别处,而是被他以旋、粘两诀附着于剑上,十三式用过后隔空锤的力道完全被他引到剑尖上,然后出剑一指,一记重锤原物奉还回去。
“精彩!”就算是卢曾敛也忍不住夸赞一声,不光这手借力打力用得精彩,更是称赞那十三个剑式行云流水般使下来时和谐和充满美感的动作身姿。
这会儿仍被压在地上的于雪眼睛都看直了:从不知道哥哥身上有如此秘密,完了,看来境界超过他后揍他一顿报仇的理想很难实现了。
卢曾敛都懒得去理回击而来的隔空锤,他的护身法力何其强大,它根本近不了身。他并指一点,一柄泛金光的小剑飞出手指,顿时周围天地间的灵力发疯般地往剑体灌,仅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小剑象膨胀了一般显出六丈多长、一丈多宽的巨型金色剑体。
飞剑!于文在心里一动:这老小子下手太狠不给人活路,说明他急于解决战斗,乔静说得不错,或许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卢曾敛手腕轻挥,巨剑轰然分裂,化成至少三百只小剑,挟着惊天动地的可怕威能四面八方地向于文以及他身后的于雪、乔静杀去。
于文大吼一声,先左手发诀将紫玉钵盂放出来,钵盂在他催动下空中急速变大到三尺左右,钵体倾斜盂口绽放一束紫光将于雪和乔静安全罩住。
这一耽搁的工夫,几口速度快的小飞剑刺到面前,他不慌不忙全力催开昆庐仙力灌注于剑,剑身立刻光芒大盛,白色的光芒眨眼间附着剑身并延伸出去,形成总共七尺长的外放剑光,这是昆庐仙法中的御剑之术,是他能使用仙剑之前的最强剑术,勉强可与飞剑对抗。
到此刻于文晋入到一个奇妙的境界,五感六识极度敏锐,外面的世界一切杂音、杂光消失殆尽,世界仿佛亮堂起来、一切动运中的物体速度仿佛变慢了些,空中那三百多只小剑在他的神识里历历可见——哪一剑攻向哪里、哪一剑走何种轨迹、哪一剑是实、哪一剑是虚,全都是可以判断的,尽管可以判断不代表他来得及或者有足够的力量阻拦或避让。
这就是他战斗前运转太元混一心法的妙处,不能使动筑基仙器五色火龙,稍稍沾沾它的光还是可以的,沾的这点光足以让他的神识在战斗中提升几个档次。
剑法展开,剑气纵横,以剑格剑,铮铮有声。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于文运剑格挡了不下百只的小飞剑的致命攻击,避开了另外五、六十只,仅被两只小剑击中身体,都是皮肉伤,代价是贴身的新蛇鳞昆庐灵甲破损七片甲叶,还有就是他孕养灵剑三年所积攒的剑体灵性损失掉三分之一。
没有灵性时灵剑就不能外放剑芒,没有剑芒附着则剑身在飞剑攻击下脆弱得不堪一击,这意味着他只能再抵挡敌人两次或者是一次的飞剑攻击,除非他将紫玉钵盂撤回来保护自己。
另一边的紫玉钵盂承受了将近一半的攻击,到底是杜希言炼制的仙器,在元婴期高手飞剑的攻击下保护于雪和乔静毫发无伤,那一百五、六十口小飞剑只要沾到钵体或者紫光,就象碰到同一磁极的小磁石般飞快地弹开了。
勉强使用仙缘系仙器是有次数限制的,超出限制是要受到天劫惩罚的。于文暗暗下定决心:假如一定走到那一步,就拖着卢曾敛同归于尽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卢曾敛的诧异全写在脸上,他怎么怎么也料不到这个只有炼气期实力的年轻人挡住了他的飞剑攻击,尽管这一剑用力还不到一成,那也不是炼气期小散修可以承受的。会有什么秘密呢?还有那只圆鼓鼓的碗也很神秘……一时间贪婪之心冒出来,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接下来的两剑仍然很随意,于文得以勉强抵挡住,一时间山林谷地里只见剑光闪动、紫气蒸腾、树倒枝飞、狂风卷叶的景象。三剑过后,昆庐灵剑上的剑芒近乎消失,于文的身上留下十几道口子,弄得浑身鲜血模样吓人,更为不利的是他的手臂、脚、腰、颈等凡关节、弯曲、承重的部位都因为受力过度而疲弱,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手腕酥麻更是几乎连剑也捏不住了。
看来越级挑战不是说句话动动笔就可以轻松实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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