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停翻滚的硬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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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游智能纪元第二十一章不停翻滚的硬币这违反物理常识的诡异画面定格不动,宁负将硬币抓在手里,再次抛向空中,同样的情景再次出现。

硬币翻滚着悬浮在空中,没有停下,也没有落下。

地磁的异动?宇宙射线?如果都不是呢?会不会是这枚硬币的问题?宁负去门口的杂物盒中找出一枚普通的壹圆硬币,抛向空中,然后稳稳地接在手背上,就像其他时候一样。

宁负想到包着硬币的纸条:“你能区分这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么?”宁负想到一种可能,他找来一沓便利贴,撕出两小块,分别写上正反,然后将硬币再次抛向空中。

硬币翻滚着升向天花板,这次再没有神秘的力量阻止其坠落,宁负稳稳接住,移开手掌,是写着“反”字的那一面。

宁负颓然坐在沙发上,这已经超出了他对世界的认知,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有魔法似的。宁负把玩着硬币,想到一种可能,他掀起床板,取出行李袋,找到一把露营刀。

他将硬币放在地板上,用露营刀狠狠劈下,金属碰撞的声响似乎有些失真。他检查硬币和露营刀的锋刃,全部完好无损,他又试了几次,无论他用了多大力气,硬币和露营刀都没有任何划痕。就像他手中的刀从来都没有劈中硬币一样。

宁负皱起眉,第一次对所在的世界产生了怀疑。之前梅韵的大般若长光和黑格尔的纳米战刃撞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虚拟现实数据库里没有这两把武器的硬度对比,所以产生了这样的结果。自己现在很大概率也处在某个虚拟的世界之中。

寒意彻骨,眼前的世界忽然开始晃动,因为一切都以宁负自己的意识为基础构建,当宁负开始怀疑时,这些虚拟材料便不再稳定。

宁负坐在摇摇欲坠残破不堪的沙发上,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怎样出去?第二,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冷汗已经将衬衣全部打湿,一想到不知有多少个日夜自己在虚拟现实中度过,宁负就止不住后怕。

至少是拿到这枚硬币之后,接下来呢?是训练赛。应该不能是训练赛,要在地图上动手脚难度太大,而且太容易暴露。

宁负知道,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在现实世界中的vr仪里,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变得虚弱,而因为深度脑部刺激,哪怕休克,在生物电的作用下他依旧会留在虚拟现实中。

杀意森然,会是谁?又因为什么?

其实答案很好猜,李锴的密室并不安全,他们的行动一开始就暴露了。

黑月基地大概率是真的,他想起要李锴签名在肩头的女孩,自己的反应,女孩的表情和神态,没有什么疑点,问题大概是出在航站楼,有人用一个路由错误将自己带入了更深的虚拟现实。

宁负猜李锴大概也面临着同样的境况。

不过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想办法自救才是最重要的。

他握着硬币回到了vr仪中,这里应该就是一个端口,世界崩塌,化作无数流光,再次睁开眼,他置身于一片星空之中,地板是透明的,上下左右无一不是闪耀的星辰。

这是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无尽延伸的透明地面,紫色的光连成一条条直线,亮度像脉搏一般起伏。

他不用抛出硬币都知道自己又来到了一个元宇宙之中。

回头望向孤零零矗立在透明地面上的vr仪,就像望着一座旷野之中废弃的电话亭。区别在于这个世界并没有以宁负的意识作为原材料,所以也不会因为他的怀疑而产生波动。

他只能再次走向vr仪,但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宁负至少勘破了第一层,而李锴还留在原地。

落地窗边,放着一台崭新的雅马哈钢琴,李锴穿着燕尾服,坐在琴凳上,摩挲着崭新的漆面,轻轻掀起琴盖,黑白交错的琴键有种肃穆的浪漫,静止,却饱含律动,像多汁的芦荟,让人跃跃欲试,无论掰开还是放入口中。

李锴的手指按了上去,琴声流淌而出,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就像湖中安静的天鹅。

不久前,屠龙会的首席执行官和他有过一次会面,就在钢琴旁的沙发上。他没有将证据带出来,不过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他重新编写了一套捕捉分析的算法,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屠龙会的其他成员吧。

“不错,很有进步。”一个女孩在阴影中说到,她是李锴的钢琴教师,也是李锴一直练习钢琴的原因。

女孩走上前来,手中端着一杯咖啡。她将咖啡放在地板上,坐在李锴旁边,慢而轻地说:“你得再温柔一点,感觉还是有些急。”她试弹了两个音,就像穿过黑夜的歌声,轻柔如棉絮,飘扬着,又化作温润的暖流,包裹四周。

李锴望着女孩怔怔出神,他们第一次坐得这么近,女孩说:“想象你最爱的姑娘就坐在你对面,然后你弹琴给她听,要拿出从容不迫的绅士风度,把款款深情镌刻进每一个音符,然后用最温柔的方式呈现出来。”

女孩在李锴眼前晃了晃手,见李锴没有反应,想掐一下他肉乎乎的脸,但手却从李锴的面颊上穿了过去,她在李锴的屋子里不过是一个全息影像而已。

李锴终于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力搓揉着脸颊,连声抱歉,说:“对不起,最近事情很多,实在太累了。”

女孩说:“知道,新赛季又开始了,你要打比赛,肯定很累。”

李锴说:“不是这个。”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颓然地坐在那里,对一个刚成年的小孩来说,阴谋与斗争还是太过沉重。

女孩说:“要不我们见一面吧?”

李锴眼中亮起了光,他早就厌倦了在游戏竞技场里勾心斗角地厮杀,每天学琴的这一个半小时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幸福。

他无数次地幻想女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他弹琴,从贝多芬到肖邦,一曲接着一曲,永不停歇。

他不知道的是,一切真的会如他所想,一曲接着一曲,就像不停翻滚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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