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黄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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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将帽子取下。只见他双目炯炯,气度不凡,只是额头上印着浅浅的两三道皱纹,面容颇有风霜。

袁崇之一见到那黑衣人,心中大喜,笑道:“师父!”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足尖轻轻一点,落在了房内,道:“袁掌门说得不错,你确实不够用心。”

袁崇之撇了撇嘴:“我怎么不用心了,交代的事情我都是做了的。”

十年前,袁崇之那时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那时他尚未入起始修习太始玄生真法。他虽是袁佑的儿子,但也必须入碧霄派以后,才能学习太始玄生真法。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即便袁佑是本派的掌门不能破了这规矩。

那一日袁崇之在谷中玩耍时突然看见了只兔子。这雾掩谷中有鱼、有蛙、有松鼠,也有其他的一些小动物,唯有这兔子在这谷几乎瞧不见。

袁崇之见到了这雪白毛茸茸的动物,便要上去捉。那兔子非常狡猾,两条腿跑得又快,他抓了半天也没抓到。

他追了一路,实在跑不动了,便不想再抓了。正要回去,突然一个男子从天上飘了下来。五指凌空一抓,那只正在地上飞奔的兔子不知怎的竟到了他的手上。

袁崇之见那男子,直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人难道是神仙吗?又见他手中抓着那只兔子,说道:“你是谁?”

男子看了看他,也不理他,掏出一把刀,割破了兔子的喉咙,将它的皮剥了,放在水里洗净了。

袁崇之站在一旁看着,也不敢说话,只见那男子搭了木架,用手凌空一点,木材便燃了起来。然后将那已经洗干净的兔子肉架在火上烤。过了一会儿,男子从兔子上撕下一条腿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袁崇之在一旁闻到了兔子肉的焦香气,吞了吞口水。

男子忽然把兔子肉拿在了袁崇之的眼前,轻轻的晃了晃。

“想吃吗?”

袁崇之点了点头。

男子瞧了袁崇之一眼,把兔子肉塞到了他的手中。

“吃吧!”

袁崇之接过兔子腿,啃了起来。

袁崇之边吃边问那男子,“你是谁?从哪里来的?是天上来的吗?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那男子只顾自己吃东西,对袁崇之的提问,他一句也没有回答。

“吃饱了。”

男子站起身来,伸出左手轻轻一点。一股风忽然吹来,将架子上燃烧的火焰吹灭了。地上的枯黄的落叶在空中飞舞,一片片的在天上聚了起来,忽然风一止,落叶飘了下来。

袁崇之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些落叶飘落到地上以后,形成了一个金黄的小山丘。

“这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好不好?”袁崇之见过好几次自己的父亲收弟子为徒。那时父亲的模样看起来特别威严、神气。然而这人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禁让他为之心折。

袁崇之见那人高情逸态,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不禁心想:“要是这人当我师父,那我可就神气了!”

男子淡淡道:“教你可以,不过我要看看你右脚的脚底心。”

“啊!”

袁崇之面露难色:“这个……我爹说不能让别人看见。”

“只要你让我瞧一瞧,我便教你。”男子见袁崇之的脸上仍有犹豫之色,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不告诉任何人。”

“真的!”袁崇之面露喜色。

“给不给我瞧在你,教不教却在我。”男子道:“若是不肯,我也不强迫于你。”

袁崇之心想:“他应该不会说了话不算。让他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袁崇之当即除下了鞋袜让他瞧了。

男子仔细的瞧了瞧他的右脚底,又朝他的脸上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嗯,确实是这样。”

袁崇之奇道:“什么怎么样?”

男子道:“没什么。你爹说得不错。你以后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右脚脚底,任何人向你保证也不可以。”

“啊?”袁崇之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瓜,心中暗自奇怪。

男子道:“我教你。”

袁崇之知道拜师的规矩,立刻便要跪下向他磕头行礼,“师……”

男子用手一拂,袁崇之的膝盖似碰到了一堵无形的气墙,这一跪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了。

“我不能当你师父。”男子道:“虽然碧霄一支凋零至此,但太始玄生真法是天下第一流的无上真法。千年以前,在‘碧霄’还不是碧霄派的时候,你们那时当真是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因此我不能当你的师父,我也受不起。我只在一旁告诉你修炼的法门,最多在一旁指引你两句,至于你修得好不好,我也不管。这样我虽教你东西,却不是你师父。你答应了我这一条款,我才能教你。”

袁崇之搓了搓头发,“那我应该要怎么称呼你?”

男子拾起了地上的落叶,说道:“你就叫我黄叶吧。”

在那以后,那自称黄叶的男子每年都会来这里两次,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教袁崇之一些法术,辅助他修习。虽然男子叫他称呼自己落叶,袁崇之依旧称呼他做“师父”,黄叶纠正了多次以后,见他仍然不改,便由得他去了。

黄叶淡淡道:“玩乐多过于用功,这就是懈怠。”

袁崇之道:“我都已经把太始玄生真法练到第四层以上了,听说连我爹现在也还修到了第六层而已。不夸我也就算了,怎么反倒说我不好?”

“你错了。不是现在也修炼到第六层,是他只能修炼到第六层。”

黄叶道:“修练太始玄生真法,犹如攀登高山。越过一层,下层更艰。袁掌门能修炼到第六层已是了不起了,要知道资质便是比他更高的人也未必能修到第六层。你这个年纪就修到了这个地步,反而更应该刻苦才对。”

“传说以前似你这等资质的人,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修为可远比你深。你却还想着玩乐!要是你活在那个时候,压根儿就不敢有半分玩闹的心思。你父亲正是知道这些,所以才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黄叶见袁崇之有些低落的样子,叹道:“算了。修习太始玄生真法的确是有些枯燥,以你这么跳脱的性子,要你长时间的打坐炼气,也确实与你脾性不合。”黄叶知道,袁崇之要是真能静下心来,好好修炼,他的功力会比现在深得多。这是一个人的性情所决定的,只能靠他自己,外人毫无办法。

黄叶道:“今天我来,除了像以前一样,要考较你的功力以外,还为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袁崇之奇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啊?除了遇到那个假扮成女人,到处掠劫妇女的邪魔外道以外,就没别的了。”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黄叶发觉自己把话说得有些急了,放缓了语速,“遇到争端,你现在最好能避则避,总之尽量不要招惹是非,更不要与人动手。若逼不得已出了手,就定要不留后患,置敌人于死地!你不知道,那人虽然道行低微,但他学得了这假形之术,他的师长自然对他另眼相看!”

袁崇之奇道:“这种骗人的把戏很难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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