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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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兴奋地情绪中,折腾自己的意念到大半夜,结果累得自己满头大汗,几近虚脱。哑巴听见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提醒我寻找窍穴经脉的过程需要平和的心境。这让我感到十分地无奈,我切身地理解了哑巴刚开始修炼时的状态,他的体质比我强多了,他可以连续支撑好几晚,而我不到半夜就软了。

我脱力之后缓缓地睡去。

第二晚我们再次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准确地说这次是我请教哑巴,询问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修炼是否有新的进展,期待他可以给我一些指导。

哑巴摇了摇头:“以前我以为你给我的是内功心法,所以一直按内练的方式进行摸索,其实都是无用功。昨晚我按照修行的法门去摸索也是一无所获。其实我们是一类人,都无法修行功法,只有外练一条路,但是我不甘心,所以我会一直坚持下去,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哑巴的话让我产生了不小的负罪感,他最后的话语同样也激励着我。我再次对他表示了歉意,提出了携手前行的愿景。他没有拒绝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旬,我就开始退缩了。我完全没有哑巴的毅力和定力,我感觉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件事。这跟学习草上飞不同,外练只是消耗全身精力,并不如何损耗精神,那还是在常人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可是精神的快速损耗,让人意识与肢体脱离,如坠深渊,这个滋味是在是太难受了。

无法想象哑巴是如何坚持了两年,此刻他既是我的榜样,又是我的墓碑,我看到他只能感到绝望,无论从哪方面看,我都不认为自己可以超过他。一想到起码有两年我要活在精神世界的地狱中,我就忍不住地颤抖,那要是一辈子都不行呢?哑巴真的能坚持一辈子嘛?我只能祈祷,天老爷派个谁下来,再给我一个痛快的,告诉我是往死里干,还是彻底躺平。

那晚我看着哑巴专注的姿势,双目闭合,他应该没有睡着。而我修炼的心思已经被其他杂乱的思绪分割成了碎渣。我支棱起了熟悉的躺姿,脑子却开始胡思乱想,哑巴的身世,小蝶的关心,我家的破渔网,张大爷家的秃树,刘三爷的背脊,我的《躺经》,神仙姑姑的音容后山的凉亭不知几多时,我沉沉地睡去。

我回到了平乡那个不知是谁建造的凉亭,我看见自己跪凉亭前,亭里有一个仙姑朝我走来,任我使劲地看她的脸也看不清晰,他让我站起身,并且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柔夷很软,我感受着一股清凉从我的手心漫变了我的全身,随后我的身上亮起了一些光点,像萤火虫的荧光,一闪一闪的,我觉得非常有趣,我就指着自己的身体数那些光点,一共是三十三个。

我努力地想凑近些看,感觉自己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挪到自己身后,在这些光点照亮的周围,仿佛看到了一些蓝灰色的细线,他们交织成网,我傻乎乎地数着细线的数量,想要弄清楚他们是从何处通往何处,这些细线的数量比光点要多,有些通往闪烁的光点,有些则找不到源头,仿佛是黑暗中延伸出来的,它们也不是很好的直线,有长有短,有的细线弯弯绕绕的让人拎不清,有的细线走着走着还断了。

我看见三十三个光点开始有节奏的律动,本来温和杂乱的闪光,好像是要组成一幅图画,当它们渐渐组合好规律之后,闪亮熄灭交替的瞬间,我发现那些亮点排列的规律非常地熟悉。任我如何思索在哪里见过它,可就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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