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97、名媛贵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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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众目光不善的官员,听着苏澜的质问,沈浮心里一凛!果然,他中了刘希的奸计!八千两,就是刘希在他和潘坤之间扔下的一块带钩的肥肉!谁想独吞,必有一番搏杀!然而,即便是胜利者,要想吞下这块肥肉,那喉咙也会被钩子豁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而且,刘希的诱饵只有区区八千两,真是本少利多!更甚者,他和潘坤已然沦为贪婪的硕鼠,而县主则是老鼠的天敌,一只面带微笑,但却威风凛凛的大猫!

沈浮万难压住心头的滔天怒火和刻骨仇恨,也压住心头的困惑和惊诧!县主难道不应该跟弟弟沈沉在一起,然后被夫人当场捉奸,然后自己去威胁她乖乖嫁做沈家妇吗?

他忽然想起,刚才县主说,夫人遍寻不见,心中顿觉不安不妙,有些慌张起来。他压住砰砰作响的心跳,强作欢颜,谦和儒雅地道:“县主,您误会了!我正在跟潘县令商议,这八千两污泥滩改造费用该如何使用。是吧,潘县令?”

看到苏澜,潘坤一下子吓醒了。他承认,只要看到她,他就觉得自己从骨子里透着虚,透着弱,透着软,透着怂!他非常痛苦地认清了一个事实,这八千两跟他是彻底无缘了!只得嗫嚅着点头。

“这样啊?那就抱歉了!今天知府大人还有很多事,我就不打扰了。来日再来商量,再会。”说着,苏澜跟众位官员微笑、鞠躬,率先告退。

回到刘府,苏澜先去看姨母,见她正在午睡,就去了书房。大家正在议论纷纷。

常乐笑道:“没想到,小乐子扮丫鬟,给姓袁的和姓黄的煽风点火,还蛮像那回事!”

“关键是,知府大人想调查也无从下手,根本就没这号丫鬟啊!”甘甜笑嘻嘻地道。

卫五却皱着眉头嫌弃道:“我的手到现在都是臭烘烘的!把绝密信件塞到潘夫人的恭桶旁边,那滋味……”

“常乐大哥化妆成老仆人,给潘坤送信,还说,里面有八千两银票。潘坤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杀四闷笑道。

夏松也乐道:“我拿绸帕擦拭酒杯,给沈沉下药,他居然要多来一杯!”

夏柏则遗憾地道:“可惜没能多留一会,看看沈浮和潘坤的死样!”

杀四沉吟道:“县主,您今日不该这么仁慈,应该把大家都弄到花厅,让沈浮和潘坤两家当众出丑!”

苏澜长叹:“我只怕,目睹现场的一些烈性的夫人、小姐该闹着要自杀了!再说,疯狗入穷巷,得谨防他走投无路反咬一口!”

要不了多久,苏澜就会痛彻心扉,后悔欲死!

是的,她就该痛打落水狗!

此刻的知府府邸花厅,一派狼藉的动物肉欲世界!

沈浮只觉得胸口滞痛,头晕目眩!最后的一点理智就是,完了,这是害人终害己,中了猫情草的毒!

等到沈浮苏醒过来,他已经躺在书房里的卧室里。他不知道,一年多前,六皇子杜诚曾在这里训斥过陶敏。

管家沈连正守在床前。看见沈浮醒了,赶紧把他扶起倚靠在床头,又端来一杯温水。

看着一向温润如玉、剑眉星目的沈浮,脸上突现两条深刻的法令纹,且两眼无神,脸颊塌陷,短短几个时辰就苍老了十多岁,沈连打心里悲悯!

当年,皖南山区沈氏一族家家穷困潦倒,食不果腹。沈连的大哥沈进病逝,留下寡嫂和沈浮、沈雪、沈沉兄妹三个艰难度日。偏偏破窑出好瓦,沈雪七八岁就玉肌花容,明艳动人,还被高僧批卦说是贵人命!而沈浮聪颖早慧、才华横溢,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可喜报传来那天,寡嫂已是田地卖光、粮瓮干净,含泪预备让沈浮回家做一个私塾先生。眼看沈氏一族的希望就要破灭,族长,也就是沈连的伯父沈青紧急召开全族会议,决定举全族之力,全力以赴资助这个沈氏家族的子弟,一路送他考举人,考进士!为了达到目的,族里前前后后卖了六个大姑娘和四个寡妇!其中一个寡妇就是族长的儿媳!就连沈连的大女儿沈霞也被卖到那肮脏之地,就因为价钱高一些……

因为这,沈连的娘子疯疯傻傻早早过世。他也埋怨族长沈青是个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狠绝之徒!可是,后来看到沈浮不负众望,二十不到中了举人,二十出头高中探花郎,后来又做了内阁次辅袁文大人的乘龙快婿,而立之年,官致从三品,又是八皇子的嫡亲舅舅!前途不可估量!而沈雪也入宫做了淳嫔,生下八皇子杜来!沈氏家族因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还有,小侄儿沈沉如今也在十五、六岁中了秀才,大有沈浮接班人的势头!沈连也是与有荣焉,满怀期望又一个神话在沈家上演!

渐渐地,沈连被迫卖女求荣的那点愤懑和羞耻最后也消耗殆尽。尤其是,他做了沈浮的管家,两个儿子沈沃、沈湾还做了沈沉的小厮。唯一遗憾的是,后来他想去赎回女儿沈霞,可是却不知她飘零何处,徒留一丝叹息……

但是!沈浮娶的这位内阁次辅袁文大人的嫡次女,居然与堆福县令潘坤的夫人一起,跟沈沉发生了如此令人不齿的一幕!虽是着了别人的道,但毕竟是洗刷不掉的耻辱!

作为叔叔、管家、心腹,沈连自然知道他们的算计,就是千方百计将八皇子拱上金銮殿!为此,他们要将堆福县主谋为沈家妇,看中的就是县主强大的背景和财力!可是却害人害己,自取其辱……

“大人,我去请个郎中……”

沈浮摇头道:“叔叔。”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沈连掩住眼泪,强打精神。虽是叔父,但沈浮喜欢他称自己大人。

“栋儿……”

“大人放心。小公子恰好生病,被拘在前院,什么都不知道!周围服侍的人也一无所知!”

“叔叔费心了!那事……”

“大人放心,我已下了死命,没人敢说半个字!就连那潘坤,涉及他的婆娘,他也不敢胡说八道!”

沈浮止不住狂咳,最后咯出一口血来:“那个脑壳糊了屎壳郎的杀千刀的家伙呢?”

沈连一愣。沈浮说的是皖南土话,意思是“脑袋糊了粪球”的意思。他当然知道沈浮问的是谁。

“……婆子担水浇醒后,二公子……骑马走了。”

沈浮又咯了一口血,流出两行清泪,死死抓住沈连的手道:“叔叔,你是我的亲人,你得帮我!”

沈连也禁不住眼泪长流:“您吩咐……”

沈浮磕磕绊绊地低声说了好几句。沈连心里一惊,这也太狠了!家里的婆子、丫鬟、长随,那可是几十号人啊,格杀勿论,这也太残忍了!而且,他们大多是沈家的族亲!

沈浮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沈连的面前,嚎啕大哭:“我不得不断尾求生,求叔叔救我一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沈连只得道:“我帮您!”说着,将沈浮搀上了床。

沈浮的眼睛乌云密布:“毋庸置疑,两个女人中了猫情草的毒,杀千刀的喝醉了酒!奇怪啊,他们本应该给县主下毒,怎么自己倒陷了进去?还有,潘坤的婆娘怎么也……”

“看来,只有问夫人……”沈连改口道,“您打算怎么处置袁氏?”

既不能得罪袁文,又不能让她在跟前碍眼。沈浮犹豫半天:“让我想想……不过,我得先了解一下真相。她人呢?”

“跪在书房外面。我已将贴身婆子、丫鬟全部关进柴房。”

“叔叔辛苦了。”沈浮下了床,被沈连搀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平复了心情后,冷静地道:“唤她进来。”

沈连叹口气,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披头散发、满脸憔悴、羞愧的袁娇爬进书房,跪在桌前。她瑟瑟发抖,不敢抬头,更不敢发一言,只是默默地流泪。她恨不得自尽,可她舍不得儿子,舍不得好生活……

沈浮强忍着愤懑和羞辱:“说吧,怎么回事?”

“夫君……”

“不要狡辩有的没的!从实回答!”沈浮冷冰冰地道。

“……绿玉来报,说是亲眼看见县主喝了那猫情草的茶,还把茶杯打碎了,瓷片也扫走了。然后我就让开席,亲眼看见县主喝了红酒,之后我们还喝了白酒。”她不敢大哭,只能哽咽,因为她的夫君看起来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其实是个冷酷无情的。她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丑事,她没有好结果。盼只盼他能忌惮自己的父亲,给她一条生路。

“显然你们是中了猫情草的毒!可那猫情草何等难得,那是宫……仓促间,他们如何识破,又是如何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沈浮冷笑道,“席间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妾身也奇怪,我给县主敬酒时,恰好她的女仆给她布菜,打落了我的簪子。然后她捡起来,重新给我簪上。”袁娇困惑地回忆,“后来,县主给我赔礼道歉,送给我一支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她忽然怔住了。

“怎么,有何不妥?”

“一定是那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有古怪!”袁娇突然脸色大变,“除了我,县主还给了潘坤的婆娘一支同样的簪子!还有,我记得,苏澜和她的女仆给我插簪时,我的头皮被刺痛了!果然,满桌的女人就只有我们俩中毒!”

“何种簪子,说清楚!”沈浮气得满眼金星,低声呵斥道。

“我掉落的是赤金镶红宝的簪子,苏澜给的是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她形容了半天。

沈浮愠怒,不由骂道:“蠢货!这是县主知晓你们贪婪,所以才用簪子利诱,让你们着了道!”他大声喊道,“管家!”

沈连推门进来。沈浮羞愤地问道:“……花厅里,那些东西都还在吗?”

沈连叹口气:“还在。”

“你马上去找一支赤金镶红宝的簪子,两支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子。”

沈连去了好半天才回来,交上来一支赤金镶红宝的簪子:“大人,找了半天,没有看到那两支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

“仔细找过了?”

“是的,大人!”

沈浮沉吟道,“会不会是婆子浇水时趁乱拿走了?”

“不可能!”沈连道,“我在现场督促着。”也看见了丑态毕露。

“一定是潘坤的婆娘趁乱全部拿走了镶着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这个贪婪无耻的老贱人!”袁娇怒骂道。

“她什么都没拿,只穿了一件婆子的衣服,就被潘坤带走了!”沈连解释道。

沈浮气得倒仰!全部?拿走?都到如此地步了,她还在纠结潘坤的婆娘拿走了金簪!他不禁死死盯着袁娇。这还是自己那个享誉京城的贵妇,内阁次辅家的名媛?不由得长叹,果然,眼里满是东西,到头来手里没有任何东西!

这时,他忽然一怔,将赤金镶红宝的簪子放到鼻尖,闻了半天,怒不可遏地道:“什么孔雀簪,分明是这支簪子上有毒!”

此言一出,不仅袁娇和沈连,就连沈浮自己也愣住了!大庭广众之下,把毒下到袁娇的金簪上,胆子之大用心之细,速度之快反击之准之狠,真是令人咂舌!

“这不可能!我的簪子离开我就那么一会儿工夫!”袁娇难以置信,喃喃自语。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个簪子是被什么东西打落在地上的,又是怎么捡起来,怎么插到你头上的!”

“当时,我正准备起身给苏澜敬酒,那女仆恰好给她布菜,筷子就把我的簪子打落在地上。然后,那女仆就蹲下身去捡起来,还用绸帕反复擦拭干净,为我簪上发髻。不过,她粗手笨脚地把我头皮弄疼了好几次!”

“弄疼你的头,是让你的头皮划出伤口,让猫情草的毒迅速进入血液!”沈浮冷笑道,“现在分析,你的簪子接触了四种东西,一是筷子;二是绸帕,三是泥土,四是她的手!但是,筷子可以排除,因为打落簪子时,筷子接触的是簪头,可现在分明是,整根簪子上都有毒!另外,也可以排除泥土,猫情草没有多到满地洒;也不是手,因为手上有毒的话,应该是手和簪子接触的那些点上有毒,而非像现在这样均匀地每处都有毒!”

袁娇目瞪口呆地望着沈浮。他怎么能发现,整根簪子每处均匀地都有毒?

沈连也痴痴地望着沈浮。他既佩服沈沉心思缜密,分析得头头是道。同时也细思极恐,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能冷静地条分缕析!

“那就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擦拭簪子的绸帕了!你不是说,她用绸帕反复擦拭吗?毒就是这样下的!”沈浮苦笑道。

“可是,她哪来的猫情草?”袁娇迷惘地道,“那可是娘娘从宫里……”

“自然是从你这里来的!”沈浮忽然一阵清明,“那杯猫情草毒药,苏澜肯定没喝,因为她喝了酒但没发疯!那么,她的毒去了哪儿?泼在了身上!然后借着换衣服的时候,把沾了毒的地方撕下来做了绸帕,把猫情草原样奉还给了你!”

“那潘坤的婆娘发疯怎么解释?她可没接触我的镶红宝金簪!”袁娇强调着“我的”两个字,令沈浮非常刺耳。

“她虽然没有接触你的镶红宝金簪,但是她插上了镶着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沈浮故意咬着“你的”字眼,嘲讽道,“如果我没说错,她在插簪时,一定也被插痛了!”

“确实如此!苏澜还说,她没有及笄,不会插簪,手生!还有件事也很古怪!”袁娇道,“绿玉说,当时茶杯摔在地上时,打湿了苏澜的裙子,她说去换,可席上,我发现她没有换衣服,还是穿着原来进府衙时的那一件!”

“不是没有换,而是换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沈浮肯定地道,“因为,她进门时穿的衣服,沈沉躲在暗处已经看得一清二楚,锁定了她的衣服颜色和式样。为了确保沈沉喝醉了酒也不会认错人,她换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袁娇惊呆了,心里一边咒骂苏澜狡猾歹毒,心机深沉,一边赞叹夫君绝顶聪明,虽然不在现场,却什么都逃不脱他的眼睛!只是,眼前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还能是自己的夫君吗?袁娇想着,不由抽泣起来。

“不对呀,大人!”沈连道,“一则,花厅并没有看到那两支镶着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二则,她既然已经把毒下在了镶红宝金簪上,为什么又在孔雀簪上也下毒?”

“下在两个簪子上,是要确保下毒万无一失!还要挑拨两个女人争吵,失去理智!至于现场没有找到镶着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很正常,那个杀千刀的拿走了!”沈浮无奈而又愤懑地道。

“二公子!”沈连惊呆了。他恍然大悟。他确实看见沈沉从地上捡起了银票、银元宝和金花生。趁乱拿走镶着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也顺理成章。他得吃饭啊!

“她早就知道我们要下毒!”沈浮直击要害,“说,为什么跟潘坤的婆娘搅和到了一处?”

袁娇忽然脸红了。她嗫嚅着,半天不吭一声。

沈浮心里透亮:“叔叔,请你帮我照看一下公子。”

沈连诺诺告退。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听沈浮提起儿子,袁娇既羞愧又痛悔,眼泪汪汪,不胜娇羞。沈浮觉得恶心、反胃。他万难忍住,不怒自威道:“从实招来!你可想好了,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有一百种方法知道真相!到时候莫怪我断了夫妻、母子的情分!”

袁娇一阵心虚。事到如今,她不敢撒谎!如今骗是骗不过的!以前能够骗过,那是因为沈浮相信她。可现在,信任已经荡然无存!更何况,沈浮还拿儿子沈栋来威胁她!

“……潘坤的婆娘在酒桌上胡言乱语,说什么潘坤审了一个案子,是……生妻……再嫁,我一生气就……”袁娇全身发虚,声如蚊蝇。

“她说她的,跟你有何关系……”话未说完,沈浮忽然一愣,立刻头晕目眩,浑身哆嗦,厉声道,“难道,你是再嫁生妻?!”

“夫君,夫君,妾身不是,是,生妻再嫁!”袁娇本想匍匐着扑过来抱沈浮的大腿,可看他脸上乌云滚滚,眼神狠戾,吓得反而仓皇后退,颤抖着,由跪而倒在地上。

沈浮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真是好手段!我竟不知,内阁次辅袁文大人榜下捉婿,竟然塞给我一个再嫁生妻!”他忽然一顿,冷冰冰地道,“那洞房时,元帕上的落红是怎么回事?”

“……鸡血……”

沈浮又是一阵狂咳,咯出一大口鲜血。急忙用帕子堵住了嘴。忽然想到元帕上的鸡血,不禁一阵作呕。

袁娇想上来服侍,可又不敢,只能从地上坐起,担忧地看着沈浮。

看着袁娇惺惺作态,沈浮怒极反笑:“那我是不是该问,你那夫君姓甚名谁?为何离开?还有……”他努力平复情绪道,“有无子嗣?”

“夫君,事情是……妾身的生母姓厉,原是杭州官宦之女。后来,因为外祖贪墨,成为罪臣之女……”

沈浮依稀记起,几十年前,杭州的确有位姓厉的通判,因为贪墨受贿被打入监牢,不久病死在牢中。其家族男丁全部流放,女子被罚没到教坊司做官妓,就连其六十多岁的老母都没能逃脱!只是,当时沈浮年幼,完全不知此事,还是后来入了官场才听人说起。

“罪臣之女?恐怕还是教坊司官妓吧?”沈浮讥讽道。

“夫君,您怎么知道?”袁娇惊诧道。

“很好!”沈浮心如刀绞,咬牙道,“还有什么腌臜事,都说出来!”

“父亲和母亲青梅竹马定了亲。出了此事,自然亲事作废。父亲另娶了高门庶女,后来就……”

借助岳家,青云直上!和他沈浮一样!沈浮头脑清明,满腹仇恨!

“我父亲怜惜母亲,悄悄为她赎了身,养在外室。后来就有了我……”

真不错,堂堂内阁次辅家的所谓名媛,原来是罪臣之女、官妓之身、外室之妇生的贱种!所谓探花郎、从三品知府的贵妇夫人、皇子的亲舅母,却是个再嫁生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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