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92、魑魅魍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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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日,天刚蒙蒙亮,苏瑞尚率领殿州五千七百卫军悄悄出发。他们必须风餐露宿急行军,于五月十日前赶到平凉!

这天中午,向练又送来好些鸽信。杜诚说,小碗果冰如今大出风头!吉恩、文慧夫妻的香皂、香水工厂也开业了。

杜诚还赞扬余翠翘,居然查出即将到任的殿州知府、前探花郎、内阁次辅袁文大人的乘龙快婿、八皇子杜来的亲舅舅沈浮的机密!原来其夫人,也就是内阁次辅袁文大人的嫡次女袁娇,竟然是……还是……而且……

苏澜眼角、嘴角都翘了起来。

除了叙说真定、南阳的信息,杜诚还说了云城的事情。邓荔换了三百匹好马,兵部车驾司官员亲自押到真定的军马场!他已上书父皇,请求全部调拨到陇东前线!但浙江将军洪广却横插一杠子,也要两百匹军马!杜诚在朝会上据理力争,终于让父皇下旨,把军马全部拨给陇东总兵、辅国大将军苏瑞尚!

杜诚还说了一件窝火的事情:因陇东战事,皇上急怒攻心病倒了。谨嫔捧着一碗药汤前去侍疾,还哭倒尘埃,说四殿下、乐王杜圭闻听父皇生病,心痛不已,割下股肉用做药引,只求父皇大病得除,身体康健!父皇竟感动落泪,解了杜圭的禁足!杜诚气极:“恨不得上前线与将军并肩厮杀,好过受这窝囊气!”

苏澜赶紧宽慰道,殿下在京城屹立不倒,才是定海神针!况且,你可以敦促、监督兵部、户部,确保陇东军资供应!这才是大事要事!若你离京,父亲还会有三百良驹吗?

还有一封鸽信,苏澜看后肺都气炸了!原来,舒郡王公子杜平知道殿州事多人手少,准备亲自来殿州迎接岳父、岳母和心上人进京,可谁知,六日,刘奇带着小来、小往两个小厮;石亮、卫勋两个殿州退伍兵出身的保镖;还有王府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一行人在刘奇拜访完一个大儒后,竟然在大儒家门口遭到二十多名黑衣人袭击!刘奇和大家都受了轻伤!当时正在附近酒楼赴宴的杜平得到消息后,带着侍卫火速赶到,这才解了危机!如今,杜平成了刘奇的贴身保镖,须臾不敢离开!

杜诚还说,京城首善之地,皇上眼皮底下,今科会元被人青天白日当街截杀,险些丧命,案件震动京城!父皇大怒,责成京兆尹、刑部、巡检司限期破案!可没有刺客任何信息和踪影!

查什么?不就是永昌伯府、四皇子、八皇子等势力在作祟吗?

害怕姨父、姨母担心,苏澜不敢将此事告知。只得写信请杜诚严密保护刘奇!

就在这天申时,殿州驿站的驿丞亲自来报:刚刚驿站来了二十多人,为首者自称京城永昌伯府管家苏桥,将殿州正三品飞虎将军的十位侍妾送到殿州,要驿丞好生伺候,明天就要上将军府门!驿丞还道:“苏桥倨傲得很,说将军府以后自有宠妾管家,没娘的待字闺中的庶女怎有置喙的余地!”他还提醒道,“这位管家还带着四名侍卫,一看就是高手,县主千万当心!”

苏澜点头道:“你装作无事,千万不要惊动他们。”说罢,递给他一个荷包。

驿丞摸着荷包似有纸样的东西,知道那是银票,高兴得连连点头。

曾沙和康嬷嬷道:“县主,这件事情交给我们……”

苏澜搓手道:“曾管家,康嬷嬷,我忙得很,没精力去管这些闲事、破事!”

她喊来常乐、杀四等人:“你们立刻赶到驿站,将苏桥他们监控起来!半夜迷晕了,通通五花大绑,送到南城外龟岬,那里有一艘名为海带号的渔船。就说是马六让人送来的。他们知道怎么做!”

船刑嘛,很不错。至于海盗给她的权利,用用也很爽!

常乐、杀四等人走了。曾沙和康嬷嬷不由叹息,这些龌龊鬼逼急了县主,活该!

第二天一大早,常乐、杀四等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一脸亢奋地回来了。箱子里满是金银、首饰、银票,还有刀剑,十几张卖身契。

杀四道:“奉县主之命,将所有财物、马匹、大车全部搜罗干净,一文不留!这十几张卖身契我也核对了,确实是那些腌臜货的!”

常乐轻蔑道:“什么高手?我一个手指头就点得他们稀滩了!”

杀四道:“卫五、卫六不错,反应敏捷,不然要吃那几个娘们的亏!”

苏澜皱眉道:“怎么回事?”

卫五泼辣地道:“我们弄了迷烟,把他们五花大绑带到龟岬那儿才醒。有两个女的是练家子,刚刚解了脚上的绳子就敢来踢我们姐妹的心窝,妄想趁机逃跑。我一刀背砍下去,打断了她们的肋骨!”

卫六看起来比姐姐温柔些,可说出来的话很吓人:“还有一个女的武艺更高,还善于伪装,沉得住气。结果,准备上海带号船时,她见势不妙,向我飞起一脚!我能吃这个亏吗?一刀砍断了她的腿!”

苏澜大赞:“好样的!”心里却嘀咕,腌臜货们不仅要以色惑人,还要以武欺人,果然永昌伯府包藏祸心!她看着那箱东西笑道,“正愁没钱买粮草呢,就有人送来了!果然是我们的粮库和运输队长!”

大家哈哈大笑。

覃龙闷笑道:“县主,那几个家伙一上船就呼爹叫娘吓破了胆!”

夏松也道:“船上有二十多个汉子,说,跟马六第一次做买卖,会把他们弄到天边去,绝对不会砸了招牌!”

苏澜知道,海盗们头次为她办事,怎么不使出吃奶的劲?

大家去吃饭休息,杀四进来悄声道:“我亲眼看着驿丞将住宿痕迹全部抹了。县主放心。”

可到中午时,糟心的事情来了。官道口来消息,堆福县衙书吏白现一家人来了。

苏澜奇怪,白现怎么会来找她?而且是一家人?

白现神色慌张,进门纳头便拜:“县主,求您救我全家性命!”

“你先起来,有话好说!”苏澜见人下跪磕头,就有些心塞。

白现道:“……每次来人认尸,都是临时去找潘县令要画像。到前天,十六具尸体认走了十二具,还有四具一直没人认领。我昨天早上说,此事不能拖延,不妨把那四张画像张榜公布,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不料,潘县令大发雷霆,污蔑我不尊县令,要除了我的名!我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犯了错,得罪于他。”他哭道,“我想,潘县令是不是嫌我没送礼给他,衙里的人都送过礼的!回家后,我就跟娘子商议,可怜我娘子贤惠,说,得保住我的饭碗,这样全家人才有饭吃,于是拿出自己的嫁妆,一根鎏金的蝴蝶振翅钗,说是送给县令夫人。”

白现顿了顿道:“因为要给县令夫人送礼,我这个男人肯定不能进后院。于是,昨日傍晚,我跟娘子一起去了县衙。我在前衙等着,我娘子去了后院。可没有几息功夫,我娘子就惊慌失措地出来,拉着我就跑出了县衙。出来后发现,金钗丢了!”

苏澜听到这里,猜测白现的娘子在后院一定是看到或听到了什么机密。

果然,白现道:“我娘子脸色煞白道,她走到夫人门外,正好潘县令夫妻在议论,那四个无人认领的尸体,居然是潘通和潘珧两个公子从京城带回来的小厮……”

苏澜猛地站了起来。果然,潘坤的儿子潘通、潘珧跟陶敏的儿子陶龙、陶虎勾结起来,要潜入堆福洗劫,纵火焚城!

苏澜问道:“往县衙搬尸体时,你没发现里面有县令公子的小厮吗?”

“当时我们吓得要死,都躲得远远的!再说,也从来没往那方面想啊!”白现道,“我娘子惊慌中丢了金钗,潘坤今晨发现后宅的地上有根金钗,肯定要盘查,有好些衙吏看见我们夫妻进出的!那我一家就没命了!”

潘坤绝对会对白现痛下杀手!

“我们昨晚吓得要死,害怕灭门,带着两个孩子逃到司睿家主那躲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司睿家主派了暗卫,送我和娘子、孩子出了堆福县城,侥幸他还没来得及派人抓我。”

苏澜让卫五安排白现一家吃饭。白现万般感谢。

苏澜眼光冷冽,面若寒霜。潘坤一家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不顾官帽,委身做盗!不过,儿子欲抢劫、焚烧老子为官的城池,这还真是旷古奇闻!他们一家就不怕被连累,被追责?这种伤人八百,自毁一千的做法简直是蠢傻如猪!只能说这家人脑子都有病!

不过,潘坤一家该多么痛恨自己,宁肯自掘坟墓也要拖她下水!

这就叫,仇恨让他们蒙蔽了双眼,丧失了理智!当然,天要他灭亡,必先让他疯狂!

苏澜冷笑。既如此,那我不妨送你一程!水鬼成了鬼,白线夫妻却是活着的证人!如同还在荒岛上流放的穆畑一样!

想起穆畑,她的脑海忽然有道白光倏然闪过。

一个时辰后,苏澜将白现夫妻请进书房。他们心有余悸,战战兢兢。

苏澜道:“你们夫妻有何话说?要知道,儿子欲抢劫、焚烧老子为官的城池,这件事没法让人信服!”

白现夫妻傻了,呆呆地望着苏澜。

苏澜叹道:“当然,除非他们对我有刻骨仇恨!”

白现灵光一闪。这是县主在教诲他呢!赶紧叩头道:“因为污泥滩改造,他堂堂县令连一文钱都没捞到,对县主简直是恨之入骨!”

苏澜笑道:“你们有何打算?”

白现夫妻对望一眼。白现道:“我听县主的。最好是能够离开堆福。”

苏澜道:“那你们进京吧。”

白现知道知府刘希升为京官了。可以肯定,不管未来的殿州知府是何人,都不会也不可能保护他这个平头百姓!当下叩谢不已。

末了,苏澜问起心中的那个疑惑:“白现,你可知道,潘县令的右手手掌是怎么受伤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受伤的那天,恰好是他们府中一位京城来的客人失踪的那天。”白现还道,“虽然潘县令极力隐瞒,但我看,他的右手手掌已经不能正常伸展,尤其是不能正常写字、吃饭……”

苏澜更加疑惑。难道,潘坤的手掌受伤,跟穆畑还有关联?

她忽然又想起了苏信,那个在京城枉送了性命,还被永昌伯爵苏庭泼脏水的南阳亲族。难道,他在伯府发现了什么秘密,因而被灭口?

下午苏澜去了府城。她先去府衙找姨父,发现他正和户房的两个书吏涂云甲和沈伟在聊天。

见到苏澜,涂云甲和沈伟微笑着告退了。刘希拿出一沓档案交给苏澜道:“收好罗,你跟老爷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又说,“涂云甲一家被倭寇灭了门,殿州是他的伤心之地,他想离开,跟我一起去京城!”

苏澜点头,也说了白现求救的事情。

刘希简直不敢相信:“蠢货!哪有儿子给老子挖墙脚的?”又叹道,“也好,去京城,一来摆脱潘坤的追杀,二来也是保有一个重要证人!”又道,“沈伟说离不开家乡。还说自己年老昏聩,了不起不做这户房书吏了。”

“那我请老爷子多多关照他的儿子和女婿。听说,他们在全园的货栈、码头做账房做得不错!”苏澜笑道,“可惜了,老爷子还说要给涂云甲找一个漂亮媳妇的。对了,涂云甲离开殿州,他家的房屋、粮店怎么处理?”

“他找了经纪行卖房子呢!”

“那是他家祖产,他肯定舍不得。而且那房子了死了那么多人,肯定难以出手!”苏澜道,“姨父,您告诉涂云甲,他家房子我买了。日后他若想回殿州,想做生意,可以原价再买回去!”

“那房子确实无人问津!你可解决了他的大问题!”刘希焦虑地道,“沈浮是军报下发的同一天出发来殿州的。军报快,他也不慢,估计月底他就会到任。我最迟于五月初就要进京。可你姨母这一胎十分辛苦,昨晚肚子疼得厉害,还惊动了欧阳夫人……”

话未说完,苏澜已经旋风般刮到后宅。

在卧室门口,苏澜看到几个男孩还有李珠在抹泪,婆子、丫鬟也是忧心忡忡。

苏澜二话不说,带着甘甜进了屋。屋里满是药味。姨母已经睡着,欧阳夫人正在把脉,苏怡、刘珍、春红正在抹泪。

欧阳夫人小声道:“夫人昨晚见了红,好在现在止住了,吃了药,才睡着。”

苏澜的心一沉,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甘甜上前把了脉,脸色也沉了下来。

刘珍和春红留下照顾病人,欧阳夫人跟苏怡、苏澜、甘甜出了屋。这时,刘希站在门口,几位小公子已经被婆子带了下去。

大家去了书房。欧阳夫人皱眉道:“夫人这是思虑过重!先前担心大公子科考,现在又担心小姐出阁发嫁,还担心大将军上了前线有个不虞,县主和苏源小公子孤苦;这几日又操心知府大人要进京,她却拖累着不能出门!最担心小姐的嫁妆、家具没有着落!还有,如今都四月中了,又害怕耽误小姐的婚期!”

刘希心情无比沉重:“若是将养二十来天,夫人能动身吗?”

欧阳夫人道:“照现在这样子,恐怕难行!”

苏澜望望甘甜。她也点头,认可欧阳夫人的诊断。

“姐夫,我看,我们得商量个对策,要做好姐姐暂时不能动身进京的准备!”苏怡道,“嫁妆我正按照姐姐的意思在准备,可珍姑娘的婚期一天天近了,不能耽搁!”

“姨父,我看,姨母最担心珍姐姐的婚事!姐姐一日不动身进京,姨母一日就不会安心!”苏澜也道,“姨父还是趁早准备,带着珍姐姐进京吧。我留在殿州,让吉春儿来照料姨母。如今苏攀公子有他夫人照顾就可以了。”

苏怡也道:“早下决定,早做安排。这二十来天,我们会把嫁妆准备好的!”

苏澜又道:“我让全园的上官荣护卫您进京。嫁妆也带过去。不足的,到家居乐去拿,还可以到其他店铺去买!”

苏怡还道:“珍姑娘五月就要及笄。我们不妨提前办了及笄礼,五月初跟姐夫进京。”

甘甜去换了刘珍和春红来。

刘珍听说自己和父亲先去京城,当下落了眼泪。

春红道:“我留下陪姨母。”

苏澜道:“不行。珍姐姐一个女孩子去京城,你得陪着开解她。”

最后大家决定,刘希带着嫁妆,带着刘珍、刘嘉、苏源、春红、社日、大宝、二宝、李珠等人进京,苏怡、李珠娘、吉春儿陪伴林氏。二十六日为刘珍办及笄礼。

苏澜提醒道:“沈浮来了,这府衙肯定要腾空。不如我们办了及笄礼后就搬家。”

刘希在府城有祖传私人府邸,只是一年没去住,只有几个家仆守着房子。刘希立刻让人去传信,尽快收拾好房子。

因为凤梧和秋芳的婚事就定在杜平和刘珍大婚后几天。于是苏澜去了回风楼。能跟知府大人一起进京,凤恒自然很高兴。

凤鸣则对父亲道:“哥嫂大婚,我自然也要陪着父母进京。只是,表妹还在石寨港小养园里躲着,我不放心啊!”

凤恒立刻道:“你跟盈儿也去京城。明年开春就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也不用再回殿州了。如今,大将军和知府大人离开了殿州,我怕你姑父……将来殿州的生意有我呢!”

凤鸣很高兴。他也想进京,和表妹做一对堂堂正正的夫妻!

苏澜提醒道:“姨父走时,潘坤等人肯定要来送行。到时,潘盈小姐得改头换面藏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澜赶到石寨港,先请邓谦安排人手、车马,护送嫁妆进京。又去货栈库房拿了一对半人高的红珊瑚、一对半人高的黑檀观音佛像;一对青铜器镂空鸟兽香炉;又从空间拿出一对半人高独山彩玉摆件。还有十升各种品级的珍珠;十几套青瓷、粉彩、天青、白玉、彩釉等名瓷餐具、茶具、摆件;还拿了各种花色的布、帛、绡、纱、绸、锦、丝、缎等一百余匹;还有紫貂、狐狸、海獭等珍贵毛皮;大红、金色帐幔、檀木屏风以及点翠、珐琅、累丝的各种金银、玉石、宝石、象牙等成套的首饰、摆件。还有人参、灵芝、虫草、鹿茸、虎骨、燕窝、蛙油、雪莲等名贵药材。

苏澜请邓谦赶紧把东西登记好了送到知府。

苏澜去了全园。老爷子和美娘正等着她问大将军的事情。苏澜就细细说了真定、南阳粮秣运输的事情。

老爷子和美娘长吁一口气。美娘道:“我们日日为大将军焚香祈祷!”

听说沈伟留在殿州,老爷子道:“他的儿子和女婿我肯定是要照顾的。我还让吉森大庄头在吉家铺物色了一个姑娘,长得好,性格好,会持家。可惜涂云甲一家死了刚刚一年……”

听说知府夫人怀像不好,得留在殿州,知府小姐要跟知府进京待嫁,还要提前办及笄礼,老爷子和美娘都很感伤。

说话间,何震端着一个盖了红绸布的檀木托盘上来。老爷子还让何震去请上官荣。

美娘揭开红绸,只见托盘上放着一摞银票,两颗夜明珠,一对羊脂玉碗。

苏澜一看,银票有二万两;那两颗夜明珠有龙眼大小;羊脂玉碗也晶莹剔透。苏澜知道,这份大礼少说价值十万。

苏澜道:“老爷子,美娘姐姐,这份礼物实在是……”

老爷子道:“这是我们给知府姑娘的一点心意。我只出了银票,礼物是你美娘姐姐准备的……”

话未说完,何大婶急冲冲进来道:“老爷子,夫人,那段琪的头磕了一个包,郎中开了药,已经强行灌进去了,现在已经睡了!”

段琪?毒害亲生儿子的魔鬼?苏澜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个禽兽的存在!

美娘怒道,“这几日不知怎么的,要死要活,闹腾得厉害!”

何大婶脸色古怪地道:“老爷子、夫人,我已经查了,有两个婆子私下议论,说将军去了陇东打仗,知府大人升官进京。段琪偷听到了,就开始闹腾!”

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他是打量殿州要变天了,他有了出头之日!我孙子受的罪,他还没还够呢!”

美娘也气得脸色通红:“褚望没死,他就想死?”

这时,上官荣来了,大家转移了话头。

听说送嫁妆去京城,上官荣跃跃欲试:“好啊,我有好几年没去京城了。”知道苏澜不去,上官荣十分遗憾:“什么时候再跟县主出趟门,那就美气了!”

“有那一天!”苏澜笑道。

晚上苏澜回到府城,姨母气色好多了。

看到苏澜,林氏要起身,被苏澜拦下了。林氏道:“邓大掌柜送来那些东西,把我们都吓一大跳!”

苏澜道:“我这不是怕您劳累又担心吗?”她对苏怡道,“姑姑您帮着清点一下,看看有哪些没想到的,还需要什么,您列个单子给我。另外,我父亲给珍姐姐在京城买的庄园、店铺、院落的契书,殿下已经交给了奇哥哥。”

林氏惊呆了:“这可怎么好,让你们花这么多钱!”

刘珍也抓着苏澜的手,眼泪婆娑。

“姨父、姨母待我们姐弟亲生一样,这是我们的心意。”

苏怡也道:“姐姐、姐夫就拿着吧,那是孩子的一份孝心。大不了,以后澜儿出嫁,姐姐也备一份嫁妆!”

苏澜脸红了,赶紧岔开话题,拿出银票和夜明珠、羊脂玉碗道:“这是老爷子和美娘姐姐的心意。对了,姑姑,珍姐姐的及笄礼请了谁做赞礼、正宾、赞者、有司、摈者、执事啊!”

及笄礼上,赞礼是主持人,负责主持笄礼仪式;正宾由德才兼备的女性师长担任,为笄者梳头加笄;赞者是正宾的助手;摈者是主人的助手;有司负责为笄托盘。以上都是一人,执事有三人,是正宾的助手,负责拿着装有发笄、发簪、钗冠的托盘。

“已经请了娜木嘎夫人做正宾。虽然她没见过咱们大成的及笄礼,可子爵夫人正在教习她呢!”苏怡笑眯眯地道,“我自然是赞礼,赞者、有司自然是澜儿和春红!执事嘛,李珠是一个。还要请两个。”

刘珍羞涩地道:“小源和小嘉听说李珠可以做执事,他们也想做……”

大家哄堂大笑。两个小子,也想出席及笄礼?

不过,到了二十六日那天,苏源和刘嘉还真的和李珠一起做了小执事。

及笄礼这日还发生了几件事情:沈浮来府衙再次提亲,还威胁说,其兄马上就来殿州上任。平湖归元、尤胜派人来报,沈沉已经跟龙滩陈弥合作,开始在石头滩上开建盐场,速度居然比他们还快!

这天宾客盈门。有几个人趁机站到了苏澜跟前。

苏澜不怒反笑。这不是乌龟壳沈琼娘吗?

好嘛,从京城到殿州,这些魑魅魍魉都从地狱里爬出来兴风作浪!那么,我就来斩妖除魔,澄清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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