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86、托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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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大惊:“夫人,您怎么知道……”

苏澜突然住嘴。她上当了,说漏了嘴!还真是,这仇家人,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是属筛子的,浑身都是心眼!

“果然,我有了孙子!”仇四夫人又哭又笑,哽咽道,“县主,求求您,跟我说说孩子的事情吧!”

对一个丧子丧夫的妇人,苏澜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沉吟半天道:“夫人应该知道,前知府陶敏的小姐未婚怀孕,她的父母、兄长先是准备灌药落胎……”

仇四夫人听了,猛地攥紧了拳头,胸脯不断起伏,眼神里既有惊慌也有痛惜,更多是仇恨。

“……我派人游说她的母亲和兄长,若是残害了孩子性命,老天必然将报应反噬到知府小姐双胞胎哥哥的身上,而她这个哥哥,已经中了举人,是陶家的希望,他们断然不想因为残害胎儿而报应在自家儿子的身上!”

“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仇四夫人长吁一口气,可还是极度紧张地握着拳头。

“……在那小姐生完孩子,陶家预备将孩子溺死的关键时刻,我的人抢了孩子就跑!为了毁灭证据,陶家掐死了产婆!”

周围死一般寂静。

“可是,您怎么那么肯定,那孩子是我的孙子?”仇四夫人咬着牙道,“我听说,那小姐很不安分!”

“呃,确实如此。不过,我敢打包票,那孩子绝对是你的孙子!因为和仇大当家、仇阳一样,那孩子的下巴是……双瓣!”她差点脱口而出“屁股下巴”几个字!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仇四夫人双眼圆瞪,浑身泄了气,“通”地一声,瘫软在地上,“果然是我们仇家的种!我苦命的乖孙孙!生下来就没了父亲,母亲又是个混账,还差点被落胎,被溺死……幸亏有县主您这个活菩萨保佑!”说罢,泣不成声。

过了好长时间,苏澜道:“孩子现在很好,但是,恕我不能把他交给您……”

“我知道,我知道!县主是担心,将来,我孙子又会成为危害一方的大海盗!不怪县主担心,就连我,每每想到孩子的前程,也是寝食难安!不用说,孩子一旦回到翡翠岛,那些大伯、二叔、三哥们,能教会他什么?他今后必然会重走海盗这条绝路!”仇四夫人悲痛欲绝,却又神思清明,“孩子好我就知足了!孩子在县主这里,我一百个放心!我也不希望孩子回岛上,不希望他将来也去做海盗,最后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娶妻生子,一生平顺!这也是,我们大当家的遗愿!”说罢,双手捂住嘴巴,眼泪从指掌间不断落下。

听了她的话,苏澜先是一愣,转瞬已是恍然。仇四作为大海盗,一生作恶多端,报应不爽,唯一的儿子被人杀死,自己也多次死里逃生,最后又缠绵病榻,至死却幡然醒悟,立地成佛,就是希望唯一的孙子能够彻底改变海盗的宿命,一生平顺,再也不过那刀口舔血的海盗生涯!

苏澜不由叹道:“夫人眼界开阔,胸怀远大!”

“县主谬奖!我只有一颗爱孙的心!我所担心的,他将来,不是成天谋划杀人,就是成天躲避被人谋杀!”仇四夫人神色凄然,抽泣着,“一旦被官府抓住,那可是要千刀万剐!我们夫妻,岂不是要死不瞑目、阴宅震荡……”

“夫人尽可放心,孩子跟着我,将来不一定有多富贵,但是,一定能一生平顺,娶妻生子,绵延后代!”

苏澜话未说完,仇四夫人再次叩首。

仇四夫人好不容易站起身,神色有些痛苦地道:“我本来不想告诉您一些烦心事,但考虑再三,不说不行,因为孩子在您这里,以后肯定会牵扯到您!”她苦笑道,“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们这般苦心,可惜,翡翠岛上,跟我们唱反调、闹对立的大有人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孩子的存在,还知道孩子在您这里,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来您这里抢夺孩子!”

苏澜一愣。呃,这是什么情况?

“……在我们翡翠岛上,有个姑娘名叫沈琼娘,比我们家阳儿略大一些。她的父亲、叔伯跟着我们大当家的二十多年,出生入死,先后丢了性命。所以,我们将沈琼娘从小定为我家仇阳的儿媳妇,既是对她父母、叔伯的交代,也是让沈琼娘有个好的归宿。可是,我家阳儿不喜欢她,不肯成亲,硬是把琼娘拖成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以致于我们越发愧疚……”

苏澜自然知道那个“面如龟壳,壮如鲸鱼,惨不忍睹”,被仇阳鄙视为“太丑了,下不了嘴”的,非要他父亲仇四娶做小娘,并且要送到野鸡岛的海盗鱼妹的沈琼娘!

“……这也怪我们心太软!阳儿被送回翡翠岛后,沈琼娘痛哭几日,非要做望门寡,为仇阳守节,侍奉我们老两口终老!我们夫妻被她感动,又加上好些人鼓动,我们就同意了!”

苏澜一愣。咦,仇阳不是要父亲娶沈琼娘为小妾吗?怎么成了仇阳的望门寡妇?不过,想想也是,沈琼娘一直是被当成仇家媳妇的人选,海盗们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仇四不太可能自己娶做小娘,即使安排到野鸡岛上去,也不可能!

只是,仇阳死了,沈琼娘年纪轻轻,却甘做望门寡,与仇四夫人做一对奇葩婆媳,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只怕是,这沈琼娘的背后,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

果然,仇四夫人继续道:“沈琼娘有两个兄弟,四个堂兄弟。”她苦笑道,“他们的父辈,和他们这一辈可不是一路人!”

苏澜心一紧,大海盗仇家这是要被抢班夺权了!

“……腊月二十六日那天傍晚,我正在佛堂惶惶不安地祈福,求菩萨保佑阳儿早点脱离苦海;保佑大当家的病痛能得到县主您的医治,起死回生!更是保佑,我们得到的消息能够确认是真的!因为之前,我们已经知道,阳儿跟殿州前知府陶敏的女儿有了肌肤之亲,还被将军堵在庄园,并且抓到军营。后来,在殿州府城开瓷器店的马六等人回翡翠岛报告说,看见那陶小姐身怀六甲,怀疑我们阳儿很可能有个遗腹子在这世上,我们很可能有个小孙子!但陶小姐生性风流,他们也不敢肯定!所以,大当家的决定,冒着危险去找您,治病只是借口,更重要的是要探寻孩子的事情……”

苏澜颔首。自己当时的猜测是对的。

“……在海上颠簸了十几日,大当家的虽然疲惫不堪,可是精神却很好!我们当家的让人把他抬进佛堂,还把汪清他们都留在了佛堂外面,单单要跟我说话!大当家的虽然口齿不清,但是,他的脑子一点也不糊涂!于是,我问,他点头或者摇头。原来,我们的阳儿真的有个遗腹子活在这世上!我们的孙子已经被县主搭救、收养!而且,您就是得到墨玉令的那位县主!”仇四夫人喘口气,继续道,“我们老两口正在说话,忽然,从佛像后面转出一个人来,一看,竟然是沈琼娘!她也是来祈福的,可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一无所知!”

苏澜吃了一惊。难道,仇四的死跟沈琼娘有关?

果然!仇四夫人哆嗦着嘴唇道:“……琼娘当下叫嚷起来,说要派人、派船来殿州县主您这里,把孩子抢回翡翠岛,还要抢回墨玉令,为仇阳报仇!我们夫妻当然不让,于是三人争执起来,琼娘失手打翻了佛像!要知道,那可是一人多高的金佛,佛像倒下的地方,恰恰是当家的担架放着的地方,正好就砸在了当家的脸面上,整个人的脸都被砸得凹陷了下去,留了一地的血,他,他当场就走了……”她忍不住再次痛哭起来。

苏澜不胜唏嘘。大海盗居然被金佛砸死,这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还有,一人多高的金佛,重量不轻,沈琼娘能够失手打翻?苏澜表示严重怀疑!看来,只怕仇四夫人隐瞒了什么内幕!

“……沈琼娘的两个兄弟和四个堂兄弟也赶来大闹佛堂……”她苦笑道,“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我的孙子,我怎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很担心,所以,葬了当家的之后,我们就来到殿州找您。”仇四夫人继续道,“我作为孩子的祖母,已经写下书信,将孩子全权委托给您抚养,孩子今后的一切事情全部交给您定夺!当然,您手中的墨玉令,可以号令人、船、货、钱,还有,我们的翡翠岛等岛屿,也全部交给您……”说着,她从腰间布包里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羊脂玉匣,打开匣盖道,“这里面有我的书信、财产清单。我全部交给您啦!”说着,再次下跪,双手奉上。

“夫人,这恐怕不太合适……”

“县主,这些东西不交给您,难道我要交给沈琼娘,然后,把我唯一的孙子培养成大海盗,再把他送上断头台吗?”仇四夫人厉声喝道,“若如此,大成海疆肯定会是烽火四起!这也不是县主您乐见的吧?”

“可是,这些东西即便交给了我,那个沈琼娘和她的兄弟就会老老实实吗?”

“他们肯定不会老实!可是,他们没有了人、船、货、钱、地,他们翻不起大浪!”仇四夫人眼睛闪过一丝狠厉,“县主放心,作为海盗头子的婆娘,我手上也是沾过血的!为了我的孙子,我什么都干!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一阵沉寂。空气也仿佛吓得凝固不动了。

好半天,苏澜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夫人也用不着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你只要把这些东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谁敢动弹?”

仇四夫人呆了好半天,长叹一声,凄苦地道:“县主,我老了!”

苏澜突然感到一阵悲哀。这就是托孤了!不可一世的大海盗仇四家族,就这样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了……

“至于陶家小姐,虽然对我儿不忠,但他们终究没有拜堂成亲,我们也不能苛责。虽然他们屡次对我的乖孙孙动手,但毒计终究未成。只要今后,他们不再来残害我的孙孙,那就念在她是孩子的生母的份上,放过她了,只不要让孩子认她为母,她不配!”仇四夫人转而咬牙切齿道:“县主,有两个人,是我心中大患,希望您替我杀了他们,就是褚望和牛角!”

“您放心,褚望也是我的仇人,老爷子的仇人!”

“……津口海湾和阳儿被害的事情发生后,我们就知道,翡翠岛上出了内奸!”仇四夫人愤愤地道,“当家的自然首先调查了鱼鳞、鱼鳃这两个小厮,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好友牛角和虾须,进而找到牛角他爹。原来,褚望年轻时,曾经和牛角的爹一起混过江湖。他们拜了一个叫滚地龙的黔州人为师,学了一些旁门左道的巫医害人伎俩。后来,他们骗人害命,弄了一大笔钱财,而且,还欺师灭祖,杀了师傅滚地龙!然后,褚望回到老家,他原是破落户,后来开始重操家族旧业,做内河运输,很快发了家,可是不久就衰败了。牛角的爹则做了海运、走私,后来投靠了我们大当家的。”

苏澜恍然,难怪褚望是巫医,能用江湖上的阴私手段,让全有小公子中毒!

还有,老爷子年少时就被自己的婶娘褚祖奶奶霸占财产,赶出吉家铺,最后流浪到石寨港,阴差阳错间,成了全家船员,又做了全园赘婿。所以,老爷子对褚祖奶奶的娘家以及褚望的一些隐秘事情不是很了解。更何况,褚望对自己的隐私讳莫如深!

仇四夫人喘口气,定定神,继续道,“后来,褚望又杀人害命,被官府通缉,在陆地上没法生存,就下海做了海盗。他先是找到牛角的爹,一方面威胁说,要向官府举报当年骗钱害命的事情,一方面诱惑说,他有一大笔财产马上到手,只要跟着他干,将来必定要发大财!之后,牛角和虾须抓到鱼鳞和鱼鳃他们父子隐瞒打劫船只和钱财的事情,威逼利诱,转而对我阳儿痛下杀手,还害得大当家的得了重病!呜呜呜……”她痛哭起来。

苏澜沉思,褚望一定是拿全园的财产来收买这些海盗的!

“……牛角的爹引狼入室,残害幼主,和鱼鳞、鱼鳃全家已经被大当家的给杀了。褚望和牛角、虾须却跑了!”她咬着牙道,“我不甘心,也很担心,我的乖孙孙会落到他们的手上,所以,必须抓住他们!”

看来,翡翠岛这段时间笼罩在刀光血影之中!

“……所以,办了当家的丧事,我立马带着人来殿州见县主。之后得知,虾须死了,牛角和褚望跑了,褚望还丢了一只胳膊的事情!”她泪光闪烁道,“不抓住他们,我寝食难安!”

不仅她,苏澜也是如此!因为褚望这个家伙太狡猾,太凶残,毫无人性,没有底线。

“县主,您能告诉我,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吗?”仇四夫人沉吟半天问道。

“他叫木易!木头的木,容易的易。因为仇阳曾经取了一个化名叫杨遒,把杨字分开,就是木易!”苏澜解释道,“我非常担心,一方面,陶敏一家会对孩子不利;另外,他毕竟是大海盗的后代,万一事情泄露,朝廷悬赏抓捕,孩子就危在旦夕了。现在,又多了两重担忧,一是沈琼娘和她的那些兄弟,二是褚望和牛角!所以,孩子既不能姓仇,也不能姓杨,更不能姓陶,也不方便姓苏!所以取了木易这个名字,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我当然理解!我还要感谢县主您赐名!木易,木易,这名字很好!”她激动得喃喃自语,“县主,您对孩子,真是有心!菩萨会保佑您的!”

苏澜的心忽然一软:“夫人,如果你想,我可以安排你见一见那孩子……”

仇四夫人的眼睛忽然一亮,脸上陡然焕发出喜气:“真的吗?我能见到我的乖孙吗?”话未说完,她忽然连连摇头道,“不,不,我不能去见我的乖孙!我害怕,见到他,我会断不开,舍不得,离不了!我会脑子发热,会不顾一切把孩子带回翡翠岛!”她啜泣道,“还有,我不敢保证,沈琼娘的那些兄弟有没有跟踪我们,万一他们跟踪找到木易,那孩子就彻底完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苏澜无比悲怆。一个人若能做到彻底的断舍离,那一定是到了忘我的境界!看来,为了孙子,仇四夫人豁出去了!

最后,仇四夫人道:“汪清、王拐子,还有仇氏兄弟,他们送我回到翡翠岛后,我就让他们来投奔您!还有马六他们,县主您都认识。还有一些您不认识的人……”

苏澜和仇四夫人又密谈了好长时间。

仇四夫人离开时,已经是子时更鼓响起。灯火璀璨,欢声笑语,衬得仇四夫人一行的背影越发寥落、悲凉。苏澜不禁想起仇四和她最后一面时的场景,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

十六日那天,就在沈沉急急慌慌离开殿州回京之时,苏澜再次收到了杜诚好些鸽信。主要内容有:

一是,刘奇正在备考春闱,三场时间分别在二月初九日,十二日,十五日,每场三日,总共九天。

二是,管家、侍卫、嬷嬷、丫鬟初六已经出发。管家有三人,分别是曾沙、罗南、吴群;侍卫有十二人,分别是暗一至暗六,卫一至卫六,其中卫五和卫六是两位姑娘;丫鬟有十个;嬷嬷有四个,分别是康嬷嬷、陈嬷嬷、闪嬷嬷和容嬷嬷。

苏澜不禁好笑,容嬷嬷也穿越了?

三是,京城堆福县主府邸和堆福庄园已经派人去打理了。

四是,李氏淼娘母女三人安好。就是洪珅经常上门,有些烦扰。李旺、曲英、袁飞和他商议后,决定带洪珅一起回殿州。洪珅也想通了。一来,他的伤已好;二来,他想回殿州向将军求娶苏萍。

五是,十二日,余翠翘到了京城。奇怪的是,陶敏还没有进京。

六是,金银滩的事情,已经震撼了整个朝堂!

七是,元宵节后,应斯将来殿州传旨。从六品殿州盐务唐宇随行上任。

最后,六殿下还道,二月十二日花朝节,是苏澜十三岁的生日,他给她送了生日礼物,已经让嬷嬷带来。其中有个特别的礼物,希望她喜欢!

苏澜也给六殿下写了好多鸽信:

大成海军战船建造,龙坎船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何盾率领“乘风号”即将出发,满载粮食、孩儿面、树木、茶叶、药材、丝绸、瓷器等,目的地津口海湾。二月十五日前到达松江府,一方面去取建好的漕船,交给易三毛六艘,参与到漕运中;另外四艘交给佘泉。跟漕帮老大梁正打擂台,没有自己的漕船怎么行?

南阳苏攀公子已经被太医庞顺截肢,虽然生命一度垂危,但已经脱离危险了。苏怀、钟夏,还有真定的苏芒等人即将返程。她准备派冯宇、郑来、朱孩儿、沈大、沈二去云城卧底,还想派一个京城的人去云城,希望杜诚帮着拟选。但监视陶慧的人不要动。(陶龙、陶虎还在南监,她不方便将甄琥派往云城。还是从京城派一个人过去好了。)

另外,虽然圣旨还没到,但她已经拟好母亲海国夫人的祠堂的建造图纸,准备在南阳、真定为母亲建祠。殿州她也准备建两座,一座在上李厝母亲的坟墓这里,一个建在堆福湖畔,以表她这个身为堆福县主的女儿的孝心。

她还提到,为了不引起京城永昌伯府的注意,今年,按照苏澜的意思,南阳和真定依然给苏庭送了丰厚的年礼,南阳宗族甚至还送了独山彩玉佛像摆件。苏庭丝毫没有关心南阳地动的损失和宗族百姓遭受的苦难,更遑论减免年礼,资助修缮房屋和治疗伤者。甚至还抱怨,去京城求助的苏信,到青楼妓馆放荡无羁,与人争风吃醋丢了性命,还丢了京城伯府的脸面!

还有就是,仇四已死,仇四夫人已经将木易托孤给她,还有人、船、货、钱、地等。如今翡翠岛海盗已经“炸窝”,沈琼娘及其兄弟可能会来殿州抢夺孩子和墨玉令,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

苏澜还说了沈沉来殿州“伸手”的事情。她担心道:“父亲和姨父既是连襟,也是殿州一文一武当家人,更何况,姨父还是殿州本地人,所以,他们两人可能会调离殿州……”

当然,有件事情她没说,芜湖蛇庄的雷子、屈明等人已经来到殿州。他们这次来了整整一百人!

苏澜、邓谦、何盾等人一直在忙着为“乘风号”备货。

元宵节后,邓谦先后吃进好多从内河来的船货,其中有粮食、茶叶、丝绸、瓷器、药材等。

何盾招募的一些船长、船员陆续到了殿州。他还从身毒、满六岬、锡兰、占城运来了铁力木、黄花梨木、东革阿里、金鸡纳霜、燕窝、稻米、珍珠、玛瑙、珊瑚、水晶、象牙、犀角、锡器、木雕、咖喱、咖啡等。

苏澜也从空间倒腾出很多东西,比如座钟、手表、沙发、席梦思、餐桌、化妆品、化妆镜、玩具、睡衣、内衣等。还从空间拿出很多玻璃和塑料制品,比如杯盘碗盏等。还有一些人工制造的、闪闪发亮的饰品。

苏澜要在云城岳家的钱库里掏钱,自然要用这些东西,稀奇、昂贵、神秘,珍贵,其实,于大局来说,都是一些大而无当,贵而无用的东西。反而,那些粮食、衣物、食物、药品、手电筒、旅游鞋等,岳家想都不要想了。粮食、茶叶、药材尽量囤货,准备不时之需。不见好马、刀箭绝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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