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172、一船一帆一锚墨玉牌(1 / 1)

加入书签


倒霉催的,大海盗仇四的“王子”仇阳在自家的松鹤庄园只呆了区区几个时辰就被殿州卫兵给抓了!这还有天理吗?

而且是被堵在前知府陶敏女儿陶玉的被窝里!而且,这松鹤庄园竟然已经不是他的了!

好在卫兵很讲究,并没有羞辱他们,容他们穿好了衣衫。

仇阳慢吞吞地穿衣打扮。一边捯饬,一边看着门外垂头丧气的两个小厮鱼鳞、鱼鳃,一边骂他们无用,一边在心里把单立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王八蛋,警戒个鬼了!

还真是,单立的想法跟之前仇阳的想法类似。虽然他答应了汪清要来松鹤庄园警戒,不过他想,松鹤庄园如此偏僻,又是官员私产,绝对安全可靠,警戒与否,做做样子吧。

抱着这个想法的单立在家蒙被大睡。谁知半夜做了一个噩梦,惊醒后莫名地惴惴不安,心惊肉跳,不由担忧,该不会是松鹤庄园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单立骑马疯了一样往鸡爪岭赶来。可是刚到岭下窝棚,就发现前面隐隐约约有许多人马悄悄往岭上奔去,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藏好马,跳进窝棚里面的暗道口,呼哧呼哧地顺着地道往岭上摸来,只盼着能赶紧给主子报信。

可毕竟是地道,全靠弓着身子走,哪里有外面的人马走的畅快?等到单立刚从山洞里露出头,恰好冲天炮响,烟火灿烂。单立哪里见过这个场景,也以为是天降霹雳,老天开眼,吓得缩回身子,抱着头只喊救命。

好半天,听到下面两个庄园传来惊天动地的“万胜”、“万胜”的呼喊,就知道大势已去,一时间愧恨不已,也惊惧不已。要知道,若仇阳在他的地界、他的手下丢了命,仇四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不甘心的单立悄悄滑下山坡来到山道,准备去探听消息。忽然间,枫叶庄园方向连滚带爬跑出来一个捂着眼睛,血流满面、满身的男人。单立赶紧上前道:“这位好汉,可知道我家公子杨遒的下落?”

褚望哪里知道什么羊球、狗球,可狡猾之徒天生有种趋利避害的本事。他赶紧道:“我知道!你救我,我就告诉你!”

单立也是急病乱投医,没奈何拉着他就往后山跑。哪晓得那男人道:“稍等!”说罢,左右手突然同时开弓,左手去抠肩头上的精铁弹丸,右手去抠右眼,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把两个东西都抠了下来,往岭下一扔。然后随着单立就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

饶是单立这样见惯了杀戮的海盗,见到褚望这样的狠劲、狠人,也吓得心惊胆战!

刚刚爬上坡,就见枫叶庄园突然涌出大队人马,顺着鸡爪岭搜索。单立这才明白,这个狠心很劲的男人是拿自己的眼珠和精铁弹丸转移了卫兵的搜查视线和搜查方向!不由得大为佩服!

单立正准备进洞,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在地上抓起一大把草,卷吧卷吧就塞进嘴里嚼吧嚼吧,然后吐出来,一把糊在右肩头,一把糊住了血洞一般的右眼眶,然后才闪身进了洞。顺着地道就往下连滚带爬。

单立哆哆嗦嗦地道:“好汉,我家公子杨遒昨夜歇在松鹤庄园,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褚望愣了一下,心想,谁知道你家什么公子?但是他知道,这公子一定是被抓起来了,而且有公子就必定有小厮,于是吓唬道:“我知道你家公子,已经被抓了!而且他的小厮已经承认这里有条地道!卫兵马上就要追来了,我们赶紧逃吧!”

单立吓得赶紧带着褚望逃跑。出了地道,离开窝棚,两人上了藏在这里的马,就飞奔离开,越远越好。等到跑到一个偏僻的山崖边时,单立发现这个叫褚望的男人的两处伤口竟然都止了血,而且下马后,这个男人又抓了一大把青草又是嚼吧又是涂抹。看来他深谙医术懂得药草。

单立不敢回家。照褚望的意思,公子的小厮能够招供地道,一样可以招供他的住址。那他能飞蛾扑火么?

暂不说单立和褚望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却说松鹤庄园内,陶玉还在口口声声地说,陶家才是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的主人,这里的佃农、庄头、仆人都可以作证。陶玉被修理了几次,忽然变聪明了。

苏澜一笑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陶家财产,我只知道,是蹇利和纪泽二位师爷卖给我的庄园,我苏澜可是花了好几千两买的!交易契约和收税契据明明白白,合理合法!我可没有在陶敏的手上买庄园!”

不光陶玉一滞,就连仇阳也是一愣,转而就是气愤。陶敏不同意,两个师爷敢卖庄园?还有,若不是自己碰巧来到了殿州,有谁知道陶敏动了海盗的“奶酪”?还拿着仇家的庄园换了好几千两?仇阳想着,瞪着陶玉,脸上就带了颜色。

苏澜冷笑着扫了仇阳和陶玉一眼,道:“还有啊,将军今日是来捉拿杀人凶犯和倭寇海盗。已经证实,杀人凶犯褚望遭到通缉,就藏匿在这枫叶庄园!而且被庄园的同伙放跑!至于有没有倭寇、海盗,一审就知道!陶小姐,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陶家的庄园,请问,陶敏这是跟杀人凶犯和倭寇、海盗有染吗?”

苏澜此话逻辑严谨,以矛攻盾,竟然叫陶玉哑口无言。心里盘算着,绝对不能承认老爹跟杀人凶犯和倭寇、海盗有染,于是嗫嚅着道:“好,我承认这庄园是你的!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藏匿了杀人凶犯和倭寇、海盗?”说完还得意洋洋地望着苏澜!

苏澜一下子气笑了,道:“你承认庄园是我的就好!来人,给我搜,这庄园家家户户,凡是带有一个字的纸张都给我仔细地搜出来!一个铜板也不能放过,那可都是我苏家的财产!凡是陌生人一网打尽!”小样,还知道反唇相讥,倒打一耙?

陶玉急了:“你敢!”

苏澜道:“我在我家拿我的东西,有什么不敢?”

陶玉无言以对,憋了半天,得意洋洋地道:“好,那你承不承认,杀人凶犯和倭寇、海盗是不是跟你有染?!”

仇阳似乎知道陶玉大嘴巴要说出不堪的话,正准备阻拦呢,不料她已经噼里啪啦全部说了出来。仇阳捂住了眼睛,不想看这个傻女人,这个自己一见钟情,还想娶为海盗太子妃的女人!

苏澜听了,望着仇阳,冷笑道:“这位公子,陶小姐肆无忌惮,不要脸面!不过我想,公子还是要脸的吧?”她骤然一笑道,“我身边这位女侠,是个岐黄高手,犹擅妇科,不介意给陶小姐检查一下身体,问她一句,到底谁跟谁有染!”

此话一出,众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陶玉闹了一个大红脸,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仇阳赶紧道:“小姐误会了,您只管搜,我没意见,反正这个庄园又不是我的!”

苏澜点点头道:“既如此,李旺小哥,大家受累,动手吧!”

下一秒,卫兵进了所有住户,一通翻找,呈上来一大堆东西:有松鹤庄园佃农户籍、名册;佃户的佃田协议;有松鹤庄园近年来收租的账本;还有厚厚一摞松鹤庄园给佃户的高利贷借据!另外,在陶玉的房间里还搜出了一些钗环首饰和零碎银两、小面额的银票,共计八百多两。最令人难以置信、瞠目结舌的是,居然在陶玉的闺房里搜出了十来本淫秽画册!反倒是儒家经典、历代先贤诗歌子集、女规女戒一本不见,这叫进士出身、自称耕读之家的陶敏情何以堪!

苏澜首先拿起那些高利贷借据,和佃农户籍、名册,佃田协议,每家每户,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对名、对人、对册、对佃田协议。一会儿功夫,苏澜就查实,松鹤庄园有十五户佃农,共七十二口人;其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有五个;十五户人中,只有两户没有借高利贷,这两户一户姓仇,一户姓陶。苏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佃租为四六分成,也就是佃农要缴纳四成的收成,心真够黑的!难怪家家户户一文不名,都借高利贷度日!

苏澜压下心头的怒火,笑道:“既然松鹤庄园是我家的,那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可不想管!甘甜,拿个盆来!”

众人正在狐疑,苏澜把所有高利贷借据放在了盆中,“啪”地一声打着了打火机。“噼啪噼啪”声中,火焰跳着炫目的舞蹈,将借据全部吞了一干二净!

那些佃户看了,纷纷下跪,嚎啕大哭:“小姐啊,恩人啊,是天兵天将给我们派来了恩人啊!”

苏澜的举动干脆利落,令那两户仇姓和陶姓的当家人措手不及。

苏澜仔细打量着那仇家兄弟。这两个小伙子都是体格健壮,肌如虬龙。最奇怪的是,那个当哥哥的头上插着一根扭卷身躯蓄势待发、嘴里镶着一颗绿豆大小的红色宝石的银簪!而那弟弟则是插着一根树枝发簪。苏澜觉得这个场面很诡异,一是,一个佃户居然有一根镶宝银饰,而弟弟却没有;再就是,那银蛇的造型非常奇特,令人过目难忘。

苏澜的目光也把甘甜吸引了过去。

那仇氏兄弟虽然气愤,但是不敢造次,只是眼睛时不时看一下仇阳,显然是唯他马首是瞻。可陶家那户人家就沸反盈天了。那是五口之家,当家的叫陶堰,还真是讨人厌;婆娘居然姓苟;儿子叫陶显,还真是讨人嫌;他的婆娘居然也姓苟,小苟氏跟老苟氏有点想像,估计是老苟氏的娘家侄女;还有一个女儿叫陶繁,还真是讨人烦!瞧瞧,这家人都叫的什么名字!

五个人向苏澜扑上来,几个卫兵拦着,可他们不管不顾,又扯又拉,尤其是三个女人,更是泼皮无赖,嘴巴不干不净,双手双脚专门冲着卫兵的阴裆去撩去踢,可见用心险恶!

苏澜眼神一黯,甘甜立马冲上前,“啪啪啪”连打三个耳光,把三个女人打得脸上青红山峦高耸,牙齿满地,只管嚎哭,不敢动弹。那两个讨人厌、讨人嫌欲扑上来拼命,甘甜一鞭子呼过去,把两人面前的石板打得稀碎,石子四处乱蹦。那两个讨人厌、讨人嫌也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在地,成了讨人怜!

这时,有个卫兵悄悄在苏澜耳边嘀咕道:“刚才有村民偷偷告诉我,那陶堰是庄头,他的儿子是打手,一家子为虎作伥!”

苏澜点点头,对大家道:“这松鹤庄园是我的,自然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办!自今日起,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实行二八制,所有收成我二你们八!”

佃户们不敢相信,傻傻地望着苏澜。

苏澜一笑:“怎么,嫌弃我的主意不好?那行,你们愿留愿走,我不拦着!不管是留还是走,我每家每户都给十两银子!”说罢,亲自拿起桌子上搜来的陶玉的银票,抽了十三张十两一张的,当即发给每家的当家人。

这些佃户还傻傻地站着呢,甘甜哈哈大笑道:“都乐傻了,还不快点叩谢小姐!”

佃户们这才回过神来,再次跪倒,异口同声地道:“小姐,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庄园里为小姐卖命!”

“卖命不至于,你们好好种庄稼,把日子过好,小姐我就高兴了!”她想了想,道,“还有,家家户户都把孩子送到鸡爪岭下的丰泰学堂去读书,我会在鸡爪岭上修一条便道,方便孩子上下学!男孩女孩都去,知书识礼,可不能像某些人,虽然是官家小姐,却一肚子男盗女娼!”说罢,还瞄了陶玉一眼。

那陶玉本来还想护着自己的首饰、银票,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又见苏澜快刀斩乱麻,早就听呆了,看傻了。哪里知道苏澜这是在嘲讽自己、鄙视自己!

仇阳也是目瞪口呆。这小小女娃雷厉风行,恩威并施,眼界开阔,大方豪气,还真是……海盗王妃的第一人选!

仇阳回过神,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澜,心里那算盘,小九九打得噼里啪啦直响!

佃户们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泪流满面。

苏澜又问崔达道:“崔大哥,老爷子送来的肥猪还有吧?麻烦你带着几个人去下面庄园抓一头最肥的上来,今晚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的佃户们吃杀猪菜!”

佃户们更是喜出望外,“嗷嗷”直叫,几个壮汉跟着崔达下山抓猪的,其他人,男人们忙着准备盆、绳、刀,妇人们在庄院里一边忙着搂柴烧热水。大伙还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说着,高利贷没了,二八收租了,男娃女娃都可以上学堂了,那叫一个热闹!

剩下的还有二十多个人,除了陶玉、仇阳,仇氏兄弟,讨人厌一家之外,还有十几个陶家的仆人、婆子。其中有两个又与他们不同,皮肤黧黑,矮小精干,眼光四射,手脚灵活。

甘甜也看出了名堂,悄声道:“小姐,这俩小子有点功夫,不过,比这位怂球少爷略差一点。”

苏澜也悄声道:“是那怂球少爷的功夫好,还是小姐我的功夫好?”

甘甜嘻嘻笑道:“他给你提鞋都不配!找两个无用的家伙当小厮,还真是怂!”可不就是鱼鳞和鱼鳃两个没用的小厮么?

苏澜却笑道:“陆地上人家不行,到了水里,你就不能跟人家比咯!”

甘甜的脸色忽然发白了。

苏澜转身,对剩下的人道:“这两位仇氏兄弟,恕我不方便留你们。我说了,凡是走的人,我送银两。你们兄弟就算是两家吧,拿去二十两。卫兵们看着点,让他们拿走衣物被褥,其他的粮食、牲畜之类,尤其是牛马车,一根毛、一个车轱辘都不许拿。”

甘甜一愣,望着苏澜,疑惑小姐这时候放走这兄弟俩,岂不是给仇家报信吗?苏澜却微微一笑,没人报信,接下来的大戏怎么唱下去?

那仇氏兄弟看了一眼仇阳,接到某种眼神暗示,赶紧转身跟着卫兵走了。

忽然,有几个卫兵抬着一个担架从屋外飞奔进来,口里直呼:“小姐,这个自称陶府内管家的老虔婆陶蜢儿,在枫叶庄园忽然碰壁而亡。将军问小姐该怎么办?”

苏澜对着被婆子搀扶着的陶玉道:“陶小姐,你来认认,是不是你家的内管家陶蜢儿?”

陶玉老远看到担架里的陶蜢儿满脸鲜血和脑浆,四肢瘫软,气息全无,早吓得只敢点头,不敢做声。

“看来这老虔婆真是陶府内管家陶蜢儿了。”苏澜点头道,“既然是陶府忠诚的奴才,那就把尸体丢给陶小姐带回去吧!陶府会给她收尸的!”

卫兵听了,抬着担架就往陶玉跟前一扔。因为用力过猛,“尸体”居然弹了起来,脑袋和陶玉的小腿来了个亲密接触,蹭的陶玉的裙子满是鲜血,吓得陶玉吱哩哇啦乱叫:“不要啊,不要!”

“不要这具尸体?”苏澜惊讶道。

“不要!我受伤了,病了,没法管她!”陶玉吓得上下牙直打架。

“这么忠诚的奴仆陶府居然不要?”苏澜很是惊讶,又很无奈,道:“既然陶府不要,那不拘选个地方埋了吧!卫兵大哥,把这老虔婆抬走吧。晦气得很!”

卫兵们听了,很不情愿地抬走了“尸体”。陶玉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好久不见的李旺和曲英出现了,他们带着五、六个卫兵,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到了院子。

苏澜正在忙呢,根本没注意到仇阳看到匣子就浑身一僵,双手紧攥,怒目瞪了鱼鳞、鱼鳃一眼。那两小子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哆嗦。

到了苏澜跟前,李旺悄声道:“在一个房间的壁橱里面发现的,藏得很深。”

苏澜点点头,打开一看,不由得眉眼弯弯,嘴角弯弯。

只见里面放满了宝贝。随便一数,五千两一张的银票有厚厚一沓,整整四十张,二十万两;一千两一张也是厚厚一沓,整整三十张,三万两;还有一百两一张也是厚厚一沓,整整五十张,五千两。一共是二十三万五千两银票。另外还有很多宝石。苏澜是行家,认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核桃大小的猫儿眼,鸽蛋大小的彩色珍珠。居然还有一对粉红“孩儿面”红珊瑚手镯。

苏澜知道,这是仇阳这个海盗的家私了。一下子被自己一窝端了,还真是有趣、痛快!

这时,苏澜无意中发现,银票下面、匣子最底下还隐约压着一段黑中带黄、编织粗糙的花皮绳,不由觉得奇怪。这么一箱子宝贝,怎么会夹杂这么粗陋的东西?

苏澜用手指一勾,竟然掏出了一块长方形的、黑乎乎的东西。

苏澜一看就想笑,一块皮绳拴着的墨玉而已。虽然也是美玉,但是跟其他东西比起来,却是不够看的!值得藏在匣子最下面吗?

这时,苏澜的眼睛无意中扫到仇阳,忽然发现他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眼睛眨也不眨。再看那两个小子,也是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突:难道这块墨玉有什么讲究?

苏澜拿起墨玉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雕刻的是一船一帆一锚,而且雕工也不够精细。从质地到雕工,都只能算是中等品相。仇阳的表现是不是有些过了?

苏澜看看墨玉,又看看仇阳,好半天都不明白所为何来。忽然,她想到了仇阳的身份,也许这就是……

想通了其中关节,苏澜顿觉神思清明。可她仍然装着样子,嫌弃似的把墨玉丢进匣子里。眼角扫到,仇阳似乎松了一口气。

果然,仇阳思索片刻道:“小姐,那匣子是我的。”

苏澜听了道:“喔。”她看了半天,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既没有刻着你的名字,也没有你的任何凭印!再退一步,你若是唤它,它答应一声,那我就相信是你的!”

仇阳差点脱口而出:“怎么没有凭印?那墨玉牌就是!”就是什么?海盗儿子的信物?当下不敢作声,只好道:“你拿着也不合适啊,那也不是小姐你的!”

“笑话,我家庄园的东西,怎么不是我的?”苏澜柳眉倒竖,大声呵斥道。

仇阳一愣,转而笑道:“好吧,好吧,我的东西就送给小姐,就当我是捐助你办学堂,捐助你修山道。可是,那个黑牌子,是我从小,我娘就给我带上的护身符!小姐也看到了,那上面的图案的意思就是让我一生平安,顺风顺水。它也值不了几个钱,请小姐不要违了我家老母护卫儿子的拳拳心意!”

苏澜看他表面镇静,内里猴急的样子,起了猫戏老鼠的心事,于是敲打他道:“你还是没有拿出证据说是你的啊!难道,这是你的信物,靠着它你才一路到了殿州?!”

仇阳听了,心跳如鼓,手脚在缂丝长袍里瑟瑟发抖。

仇阳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刚想开口分辩几句,忽然就见苏澜脸色大变,猛一挥手:“等等!”

苏澜直愣愣地盯着仇阳,喃喃地道:“不应该啊?你怎么来的,褚望怎么跑的,该有条路径啊!上天是不可能的,只有可能……”

苏澜忽然大喊一声:“地道!”

很快,卫兵找到了后山上隐蔽的山洞,顺着山洞找到了鸡爪岭下的窝棚。在苏澜提供的强光手电筒的照耀下,卫兵们还发现了山洞里面除了有两个成年男人的崭新足迹以外,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