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利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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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范围继续找。除了死囚,各大匪盗帮会,流徙刑犯,都在其内。”江朝欢转身看去,他这个最为亲信的手下柳营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是…可是…武功出众,相貌脱俗的中年女子实在难找…”江朝欢冷冷打断他:“传信叶厌,让他速从勿吉折返,沿路一同寻找。三日内把已经找到的那两个人送来,叫花荥一并回来复命。”“是。”柳营不敢再多言。行了一礼,正要退下,突然听到一声:“等等。”柳营忙回身:“主上还有何吩咐?”江朝欢走回屋内,不一时拿了两封信出来,嘱咐道:“立刻送到无虑派黄掌门和长白教苁蓉上人手中,这事不必让叶厌知道。”“属下遵命。”柳营俯身接过信。然而,他心中实在不明白,主上为何要为了谢家干冒大险。叶厌前去勿吉寻找孟九转尸体,花荥在潜龙堡附近搜寻王卫江所言的证物,皆是主上最重视的事情。却只为这一件事,停下了手上的一切,甚至动用了新近结识的,不甚稳固的别派力量,且连叶厌都瞒着,难道主上真的要背叛顾门…柳营不敢再想下去。脑海中浮现起幼时的一次次比试,遴选…若不是主上,自己绝不可能活到今日。就算主上真的想叛出顾门,自己也要拼命追随…柳营坚定地回头望了一眼,飞身而出。…十日之后,就是见分晓的时刻。沈雁回,岳织罗都老道精明,但愿不要被他们看出破绽。只是,这种事一旦做了,就是永远的祸患。想到顾襄刚刚问他的话,如果真的有一天,门主叫他取嵇无风兄妹性命,他也必定一样下不去手…早已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有些底线,终究无法越过…次日,当下人前来通报岳织罗,慕容褒因又请她去时,她明白,慕容褒因是选了第二条路了。本就性格软弱,没有主见,慕容褒因失忆后,更是前尘不再,无家可归。唯有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谢酽,一直陪伴、保护着她。若是让她离开谢酽,她无论如何不敢想象。但父亲做的错事,现在让谢家陷入无数麻烦。她问谢酽淮水派秘籍之事,谢酽却说从来没听说过家中有这东西。又不敢去问阮氏,无奈之下,只得又找来了岳织罗。岳织罗经过连日查探,已经想明白,若是广陵嵇氏手中真有玄隐剑,那嵇闻道也不至于弃之不用,却改编借鉴,形成自己的凤血剑和溯雪回风了。更不会让两个孩子都荏弱无能,投靠别派。看来门主说的没错,玄隐剑多半还是在谢家手里,只是谢家有家传神功水龙吟,所以阮氏还未曾教给儿女别派武功。“现今淮水派秘籍在谢夫人手中,但想要谢夫人拿出来换你的平安,恐怕很难。”岳织罗缓缓开口。“那…那怎么办?”慕容褒因也明白,阮氏并不喜欢自己。岳织罗把玩着手中竹笛,漫不经心地说着:“那就给她一个不得不拿出来的理由。你,她不在乎,她自己的儿女,还会袖手旁观吗?”听着她毫无波澜的话语,慕容褒因打了个寒战。岳织罗一瞥慕容褒因,继续说道:“久闻定风波疗伤治病的功效。若是让谢酝像嵇无风当年那样重伤濒死,谢夫人总不会还敝帚自珍,不肯用之救人吧。”“不…”慕容褒因无法相信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凄厉地叫了出声。然而,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笛声,她的心绪渐渐迷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河边堤岸,积雪渐消。岳织罗和沈雁回并肩而立,讨论近日进展。“我已经用蛊笛控制了慕容褒因的心神。这件事,她只能照我说的做。”岳织罗讲出了她的计划。慕容褒因武功不高,心志不坚,又有所挂碍。这样的人,最好控制。沈雁回轻摇折扇,笑道:“你若想用谢酝为饵,自己就可办到,又何必大费周章,假手于慕容褒因?”“我最看不得别人恩爱欢好,慕容褒因害了谢酽,还能大摇大摆嫁入谢府。我倒要看看,她一错再错,进而戕害谢酽亲人。两人,反目成仇的光景。”岳织罗依旧不假辞色,心中却跃跃欲试,“何况,我也是在帮二小姐。”“论起折磨人心,我的确不如坤主。”沈雁回收起折扇,侧头瞟了一眼身边的人,笑吟吟地离开。…长恨阁水榭,谢酝坐在太阳下,披着一条水貂皮毯子,正与嵇盈风和范云迢说笑。三人时不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练剑的嵇无风。自从阮氏下令严查府邸,隔绝宾客,谢酝几日见不到新交的姐妹,烦闷不已。这日,她叫几人来陪伴,下人也不敢违抗。嵇无风穿着暗紫色短褂,头发束得好高。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抖,一式“凤泣血”使将出来,谁知剑锋偏了力道,反震脱手腕,直直插进土里。范云迢格格一笑,朝他扮了个鬼脸,叫道:“师弟,你内力不济,连剑都提不住,还是先去劈柴练练手劲吧。”嵇无风也不以为忤,甩开外袍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胡乱嚼了两下,正要用手背抹嘴,眼前递来一块淡紫色的手帕,怔忡抬头,看到谢酝期待的眼神,他接了过来,嘻嘻一笑:“还是谢小姐好,你看看你,做为师姐,只知道嘲讽我。”谢酝脸上一红,瞥了范云迢一眼,却见范云迢浑不在意地还口:“谢姐姐人好,那我就当那个说实话的坏人。”从小到大,作为一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谢酝无法继承家传武功,习武报仇,甚至不能像寻常女子一般,呼朋引伴,闲逛游玩。当看到风采卓绝,英姿照人的弟弟,朋友,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嵇无风和她一样,一无是处,被人嘲笑,费尽力气也无法得到别人轻而易举,垂手可得的东西。与她不同的是,嵇无风身上有一种蓬勃的朝气和达观的心境。短短几次相见,她的目光就无法再离开嵇无风半寸。见嵇无风轻松回应,一如和旁人相处,并没有其他人对她异于常人的态度:下人的惧怕,母亲的偏爱,弟弟的忍让,外人的讥嘲…她忘却了自己的残疾,第一次敞开了紧闭多年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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