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有因无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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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后学生们陆续回到学校,硕大得校园又恢复了原有的生气。玉兰树开出了削玉万片的花朵,幽静的林荫小道里藏着成双入对的情侣,图书馆的窗边坐着成群的女孩们,散发青草味的操场上满是奋力奔跑的男孩们。

整个校园唯有张伟德独自一人站在窗口,黯然伤神。原来新学期的开始意味着他只有周末才能给大爷的孙子补习,收入的剧减让他无法负担两人的日常开销。他不敢去找汪丽娟,害怕她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就在他为钱烦恼时,陈涛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差点把他的灵魂都拍出壳。

“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出点声,每次被你吓得魂飞魄散。”张伟德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继续望向窗外

“是你在想心事太专注了,咋能怪我不出声呢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看到陈涛贼眉鼠眼的笑,张伟德料定他又在打坏主意。上次见他这表情是在图书馆拔“启辉器”,这次不知他又要惹出什么祸事。

“有话快说,到底啥事?”

“我呢上学期有好几门都没及格,回bj被我家老头子严重警告,这学期再考不到80分就等着皮开肉绽,所以我想着你考试的时候偷偷把答案传给我,好让我免去皮肉之苦。”

“考试作弊?亏你想的出来,这要是被抓到可不得了,我才不干。”张伟德刚想走又被陈涛拉了回来。

“你别急啊,听我说完,咱们是好兄弟,这忙你必须帮。当然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我们这学期一共10门课,你帮我考到75分,每门给你10元,怎么样?”

陈涛的话触动了张伟德敏感的神经,他偏执地认为陈涛是在羞辱他,气得黑了脸,大声吼道:

“你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可以为所欲为。我虽然穷但还有志气,不是让你任意摆布,随便糟蹋。”见张伟德转身离开,陈涛立刻追上去,勾着他的肩,哭丧着脸恳求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当你自家兄弟才求你,换了别人打死我都不会开这口。我身上的疤你都看过了,要是这学期再考不好,我真会被打死。”说完陈涛撩开袖子,露出深褐色的血印,就像是被严刑拷打的犯人所留下的伤痕。

冷静过后,张伟德也觉得刚才的言语有些过激了。其实他心里一直是很感谢陈涛对他的照顾,只是每次一谈到钱,都会触动他心中的自卑,让他失去理智。

“那你也不应该用钱来侮辱我啊。”张伟德找了个台阶,希望缓和两人的关系。

“那我总看你吃不饱,每次饿得眼冒金星,我说借钱给你,你又不要,所以才出这个办法,谁想到你这么当真。”

听完陈涛的话,张伟德没有再反驳,此时的他的确也需要钱才敢继续和汪丽娟交往,于是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

“大家兄弟一场,我不想看你被打所以才答应帮你作弊。至于钱。。。”

“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钱就当我存在你这儿,等你宽裕了再还我也不迟。”陈涛这话给足了张伟德面子,这让温暖了张伟德的心。为了投桃报李,他也向陈涛道出了和丽娟交往一事。

“其实我有个事也想告诉你,就是寒假的时候,我。。。我。。。”

陈涛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有故事,连忙追问到

“你怎么了?你快说呀,别扭扭捏捏。”

“我。。。我处了个对象。”说完,张伟德害羞地低下头偷笑。

“好小子,你可以啊,这么快找到女朋友了,我都还没找到呢,是不是我们学校,上半学期也没见你和哪个女孩有来往啊,到底谁啊?”

“就是隔壁班的汪丽娟。”

“是她?你确定吗?我刚刚还看到她和他们班的李四一起吃饭,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密,关系好像不一般。”

“你没看错吧?我整个寒假都和她腻歪在一起,这不是处对象难道是耍流氓吗?”张伟德不相信陈涛的话,更不相信丽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汪丽娟是隔壁班的班花,我绝对没看错,你赶紧去找她问问情况吧。”

张伟德飞快地跑下宿舍楼,在食堂的大门口终于看到丽娟和李四肩并肩走路的样子,就像当初他和汪丽娟在一起时一样。那一瞬间他体会到了一种叫做背叛的苦涩。但他立刻又自我安慰,也许是这段时间没去找丽娟,所以她生气了,这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要和把误会解开,他相信丽娟会回到他身边。

张伟德吸了口气,尽量维持往日的绅士风度,大方地走到汪丽娟面前想同她说几句话。汪丽娟没有拒绝,让李四先回去,便和他一起走入无人的小树林。当周围安静的只剩下两人时,张伟德连忙解释道

“丽娟,没来找你是我不对,但我是有苦衷的,我身上没有钱,不能再负担你的开销,所以才躲着你,并不是不喜欢你啊。”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我想你误会了,我不需要你负担我的开销,你愿意找我玩,我很高兴。如果不来找我也没关系,我们本来是朋友,不用刻意做什么。”

“朋友?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在处对象吗?怎么又突然变朋友了。”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什么时候交往过?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

“那刚刚那个李四也是你的朋友?”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回答让张伟德目瞪口呆,那是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无奈。此刻,他宁愿汪丽娟背叛他爱上别人,也不愿从头到尾只是他自作多情。等汪丽娟走后,他觉得一阵讽刺,原来他一直守护的爱情竟然是一场闹剧。他垂头丧气地走回宿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涛。陈涛大骂汪丽娟不知羞耻、水性杨花,把男生当作饭票,还扬言要给好兄弟介绍更好的女孩。

张伟德苦笑地摇摇头。本以为全心全意的付出就能抱得美人归,谁知落得如此下场。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学生,没有工作、没有踏入社会、更没有没有照顾别人的能力,所以就不该谈恋爱。谈了也是白谈,有着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读书,等将来成才了自会受人赏识,也不至于一厢情愿被人笑话。想到这儿,他仿佛看透了红尘,感概人生的不易,拿起陈涛的啤酒一口全闷了下去。无奈他越喝越清醒、越喝越难受,没一会躲到床上、盖起被子偷偷地留下失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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