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手?老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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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法部门的停尸间里。

本该阴森无人的地方变得格外的热闹。

不管是业内人士还是狗仔记者,大家都对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保持着一种极度扭曲的好奇,市政厅方面极力的想要占领舆论的高地,但在整座城的躁动之下,一切都显得于事无补。

现在能做的,只是想尽办法让消息停留在“被发现”阶段。

从那起诡异的献祭得到人们的关注开始,最为可怕的猜想也随之变成了现实。

“夜母”回来了。

而菲利普斯教授依旧下落不明。

对于这方面调查的第一负责人,克里夫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面对情报署与市政厅的双重问询,没有抓到任何嫌疑人的他此刻也百口莫辩。

“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又怎么会懂。”

一支又一支的香烟,寄托着他对于斯蒂芬尼娅的期盼,盼望她务必尽快的破解老沃森教授的密码。

各种残存的尸块被以勉强能够拼凑与辨认的摆放方式铺满了所有的尸检床,一切能够被动员的,能够从事此类工作的人员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工作着。

那些断肢从断面上来看,并不是被某些锋利的东西所切断的,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挤断甚至说是挤碎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贾森能够摸到那溢出了骨髓的锋利断骨。

可令人费解的是,在那些断面上,会检测出一些腐蚀性物质的残留,但是又无法得知它的具体化合构成。

而那种东西竟然可以破坏组织的dna结构,就像辐射一样将局部的染色体拆散。

法医们小心翼翼的收集了这种从来没人见过的液体样本,准备进行更深一层的研究。

事到如今,这种事情克里夫当然不会再感到诧异了,或者说,他连诧异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马上他就要与前来协助此次调查的一位学者碰面。

没一会,他便看见了他的上司,犯罪情报署的安全长官伯特先生带着一位陌生人向他走来。

东方人面孔,中等身高,戴着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

“罗斯探员,向你介绍一下,这便是市政厅派来协助此次案件调查的生物脑科学专家山崎菁教授。”

“我是山崎,很高兴能协助诸位的调查,罗斯探员。”

嗯?

“初次见面,山崎教授,克里夫·罗斯,沃森博士经常提起你,我听过你的学术报告,很佩服你在这方面的研究造诣。”

他挤出了一个笑,以便于应付这般寒暄的客套话。

“她也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出色的搭档。”

心知肚明就好,她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看他一脸热心肠的样子,克里夫还是与他礼貌的握了手。

手指与虎口都又不同程度的老茧,看起来确实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专家。

“希望山崎教授的到来能为你的调查带来一些突破,罗斯探员,祝你们合作愉快。”

那个年长的老绅士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但是这样的说辞总是给克里夫带去一种阴阳怪气般的不快。

不得不说,山崎教授也是一个足够敬业的人,没一会,他就已经全副武装的开始了尸体的检验工作。

“这脑科学跟这些东西真的有什么联系么?”

克里夫苦笑了一声,但对于斯蒂芬尼娅在米斯-肯特大学的同僚,他还是决定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以便于他能够有足够的空间施展拳脚。

其实在这起案件里,最让人头痛与为难的并不是处理那些残缺的尸块。

更多的是去庞大的dna数据库里进行比对,并查明死者的身份。

但面对着许多已经被破坏的dna结构,现有的技术也不免有些捉襟见肘。

至于为什么将一切工作重心放在dna检测上,背后还有一个更令人发指的原因。

所有的尸体里,没有任何一具尸体的头颅得以幸免,全部都诡异的消失了。

寒气,一股极度冰冷的寒气刺入了克里夫的骨髓里。

难道这一切只是个可怕的巧合吗?

想到这些,就连一向大胆的他都不太感继续往下想了。

他只想知道,那本该死的《黑色秘典》了究竟记录了怎么样的禁断知识和幽深秘密,可以让存在于理智社会里的人干出这么的,连用惨无人道都不足以完全描述的事情。

但是这样一个极致邪恶的造物,竟然就以这样一个轻易被接触的方式存在于他的身边——就静静的陈放在斯蒂芬尼娅的宅子里。

尽管只是残存的一页而已。

黄昏已至,带着一丝血红的夕阳有气无力的向着蔓延而来的黑暗妥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日落变得让人如此的不安起来,仿佛担心着它在沉入西边的地平线之后,就再也不会照常升起了。

那个女人一言不发的站在窗子边,注视着一点点落下的太阳,长期的焦虑让她的头发如同炸毛的猫一样凌乱。

如同她的研究与推理一样毫无头绪。

“孤然,如果我们输了,你觉得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如既往,她在问我,也在问自己。

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是苍白无力的“一切都好”,还是没人原意接受的“全部完蛋”?

“我的建议是,您还是去睡一会吧,晚餐我来做,您都又一宿没睡觉了,把精力养足了,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这究竟算不算安慰?

她慢悠悠的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一瞬间,举止有些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般蹒跚。

经典的,一支烟在银色铆钉火机的火光中开始燃烧。

我恐怕吸三辈子的量才赶得上她至今为止的总和。

“我要是再多休息哪怕一秒钟,他们都有可能先声夺人的搞事。”

“那要不你在把我的魂拿走好了,让我来代替你继续?”

她没有回答我,拿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要老命,我真的对于她是否会突然猝死在我面前表示害怕极了。

“哦,对了,晚上像要吃什么·····”

我再一次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想在这种时候沉沉睡去的,但我的良心告诉我,不把她叫醒是对的,不论在醒来之后会不会又生气的抱怨。

我本不该对她施以此般的仁慈,这这间屋子里,就存放着《黑色秘典》的残页,我现在完全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去里面寻找回家的秘密。

我曾经说过,不论是在我的身体里还是在她的身体里,都有一个不洁的声音在企图控制我的理智。

就连我瞬间闪过的某些念头都会被它捕捉到,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究竟该听取谁的旨意去做什么。

也正在此刻,我看向睡着的斯蒂芬尼娅时,那个声音随着《黑色秘典》这个可怕名字又回来了。

我只要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就能轻松的掐死她,或者是拿起一旁的小刀,一刀就能割开她的喉咙。

这样是不是就能完成它的旨意了呢?

“我的孩子,杀了她······”

但就在我与她置换了灵魂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锻炼出勉强能够对抗那个不洁之声存在的方法了。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她。

赫莫纳格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我知道你一点在听,请记住,我怎么可能对此刻毫无防备的她使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为她盖上了一条毯子,把手上那根自己燃尽的香烟扔到了烟灰缸里。

她已经将灵魂置换给我了,在我执行你的旨意之前,请给我一个更合理与诱人的筹码。

“当然了······将完整的《黑色秘典》交给我······你就能告诉你回家的路了······”

所以,想到她在我面前哭着哀求我放过她时,我的嘴角就会控制不住般抽搐着向上扬起。

但她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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