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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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母”无处不在。

从亘古那个没有任何文字记录的虚无岁月里,从宇宙最为黑暗的群星之间,祂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栖息在这片土地上。

“夜母”终会归来,这里是祂的领地,是祂的家园。

在风城西北部,耸立着一个巴洛克式的建筑群,那里离历史悠久的汉密尔顿区并不远,早在19世纪初期,便已经初具规模,穿过一条种满了梧桐的宽敞大路后,便能看见一扇拥有拱形浮雕门坊的大铁门,门坊上赫然刻着米斯-肯特大学的名字。

大学里看得见许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这使的厚重的历史感在他们的青春活力面前也显出了一丝独特的生气。

在上午的两讲课已经全部结束了,下学的人们纷纷的涌出了教学楼。

“中午好,沃森博士。”

走廊上的人都会在她经过身边时,带着一丝可笑谦卑的向她问好。

“你们好,祝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她微笑着向大家回应道。

在平日的这个时刻,斯蒂芬尼娅·沃森博士总是会选择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独自前往办公室里静静的呆一会,也许是避世的生活过久了,她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愈发的讨厌人多的场合。

而这次不同的是,她希望自己能快点回家。

一切的一切,还得从那天的一场大火说起。

作为在风城生活的人们都不太愿意接近甚至是谈起的北部山丘,那里耸立着一个极为古老的立石祭坛。

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在冥冥中就有了一些不好的征兆,作为一个非专业的刑侦人员,很多时候她都靠自己的直觉行事,从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去剖析这些不寻常事件里一些晦涩离奇的细节,也正因为如此,每当这样的案件发生时,犯罪情报署的人总是会来寻求她的协助。

而就是在那晚,她敏锐的直觉若隐若现的捕捉道了一丝古怪的异样,在拂过她所居住的那栋半山洋馆的阴冷夜风里,似乎有一些不可名状的低语声在吟唱着单调而古老的诵鸣,乌云压得很低,被城市里的灯光染成了血一般的红色,而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在这时也显得格外让人厌恶,滴滴答答的落下,像鲜血一样打在她阁楼的窗棂上,在那不久之后,火灾便发生了,这更让她相信,一切并非偶然,有些邪恶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我从另一个位面来到了这里。

就现有的文献来看,风城所处的这片土地有着十分古老的历史,在新石器时代之前就有一批无从考证的原住民生活于此。

之所以说其无从考证,是因为这批原住民自古至今都信仰的一些原始宗教,那样古老的宗教曾经为这只民族带来过无尽的灾难,也曾使其在一段时间内消失在了历史书中。

至于活下来的那一小部分依然繁衍至今,但他们的血统里混杂了太多的异类,使得原本发生的一切变得更加的未知。

从这里往北,翻过那些低矮的山丘,外面便是广袤无垠的阿赖斯荒原,那些原住民大多数都生存在那里,在荒原上分布着许许多多或大或小的破败村落,那便是他们的聚居地。

在那些村镇里,他们依然保持着对那些远古造物的异类崇拜和极为丑陋的近亲繁殖行为,而人们普遍认为,在这里游荡的邪恶事物绝对就与那些人信仰的东西,以及从中流传至今的传说有关。

这些东西,从一直在北部丘陵以及阿赖斯荒原上活动的“夜母”教团身上可以窥见可怕的一瞥,她相信,这样的仪式一定是它们所为。

最为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她从那个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里嗅到了另一丝不洁的气息。

她感受到了《黑色秘典》的力量在那个祭坛的周围聚集着。

她尽力不去想,那天在我的脑子里经历的东西,因为这样只会使她直冒冷汗。

在她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我和克里夫也刚刚结束了一场马拉松式的长谈。

“你的脸怎么了?还有你的手······”

克里夫见到她,有些讨嫌的询问道。

“资料呢?查到了吗?”

他点了点头。

“经过法医的dna比对,被你打烂的尸体生前是一个叫做昆西·史密斯的人,在一个星期前失踪,情报网分析过他生前的行踪,我并不觉得他跟‘夜母’教团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应该只是一只倒霉的羔羊而已。”

“其他呢?”

“据那个叫史密斯的人的家人说,他失踪之前的精神状况不太正常,有时侯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类似人格分裂,大概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莫名其妙的人格分裂······”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则信息,关于你要找的《黑色秘典》。”

听到了关于黑书的事情,我突然也变得聚精会神了起来。

“我们的情报网监控深入,有消息显示两个月前,一群在阿赖斯荒原上摸金的盗墓贼往荒原深处的一个荒坟里挖到了某样东西,按理来说,那些墓里的宝贝一般都会在黑市上被交易,但在黑市的线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与《黑色秘典》有关的东西被出售了。”

“那么,那群盗墓贼呢?”

“人间蒸发,没有再关于它们的消息了,‘夜母’也一样。”

她听完克里夫的描述,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某些问题的时候,竟然会冷冷的扭过头来看我一眼,冷的让我直打寒颤。

“就这样吧,我会想办法的。”

女人点燃了一支烟,走到一旁静静的抽了起来,克里夫见状,无奈的向我摊了摊手。

“如果你没有什么办法的话,我还有一条路子,这段时间以来城里的出现了一大堆的失踪案,虽然与史密斯的失踪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我想这会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房间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了,屋外不知何时又一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真的搞不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总是有下不完的雨,有时我都害怕她住的这个地方会不会因为下雨滑坡而被埋掉。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要我说,别总是把这个孩子关在房子里,他本来不该承受这些的。”

难得有人会为我说几句公道话,我简直快要感动哭了!

在克里夫整理了自己的衣物之后,他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旁,把烟从她的嘴里取了下来,然后顺走了桌上的酒。

“少抽烟,少喝酒,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病情不想加重的话就少碰这些伤脑子的东西。”

她似乎朝他翻了个白眼,表情滑稽的想让我发笑。

我很想向克里夫讲述一下昨天在她的卧室里发生的事情,可我理解一个女人是不会想要被人看见那狼狈而憔悴的模样。

至于那面镜子与镜子里面淌出来的东西,我想她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夜母’向你问好。”

这句话也曾从她的嘴里说出过,就在昨天晚上她披头散发的被我扶起来时说的。

在她喃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从碎掉的镜子里,我看见她十分邪魅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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