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下棋。（1 / 1）

“？”

“不是庆大的啊。”厌惋惜。

“？”不是，他怎么莫名其妙的。

厌低头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似心有所想。我缓步走近，停在厌身侧，厌的目光也从云海挪到我身上。

我已目光回视。

隐藏空间很美，也很安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和谐。

鸟鸣声声，水母遨游，也许在这样的地方隐居也会成为一段佳话。

迎面吹来的风中，清爽中带着几分远方的音乐。

听不太真切，只隐隐约约听请几字，再细细想来才拼凑出几句歌词。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情深几许，皆于歌中。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点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没有回报的付出，没有尽头的单恋，《追光者》大概就是这样吧。

但是在追光的路上，很开心，因为追的是光，更是心酸，是不可及的光。

《追光者》是我那年的整个夏天。

“如果你是耀眼的星河。”

“耀眼的想让人哭。”

在这样的环境下弹吉他，是种高雅的行为，莫非隐藏空间里真有隐世的高人？

“好像有一个音弹错了。”厌也在认真听吉他声。

“？”错了吗？

“开头那几句歌词，人称代词不对。”

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我听到的不过是高潮，难道他走到断崖边，就是为了听音乐？

“如果说，她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她的光照亮了我。”

曾经我自诩半个诗人，见山是深情伟岸，见海是热情澎湃，见花见草信他们皆有故事，云海江潮，虫鸣鸟啼都暗藏情愫。山川沉默，海面静谧，云海不再翻涌，江潮不再澎湃，花鸟鱼虫被光与尘凝固，世界万籁俱寂。

该说弹琴之人是深情还是隐忍的偏激。

“要不要去看看？”厌问我，并向我发出牵手邀请。

我同意后，他便拉着我像成群的白鸟一样，飞向白光笼罩的区域。

飞向白光，白光退去，在顶端神庙下，两位小黑对坐于茶几上。厌拉着我掏出蜡烛，但两位小黑并没有要点火意思。

厌拉着我，在小黑面前掏了近一分钟的蜡烛后，他没有耐心，好奇也过了时限。于是，厌放下身后的茶几包，我与厌对坐。

“晚上好。”

两位小黑，身高相差无几，唯一能辨别他们的，恐怕只有他们身披斗篷的轮廓。

一位是蝙蝠斗篷，一位是海洋斗篷。开口打招呼的是海洋斗篷小黑，他对面的蝙蝠斗篷小黑还保持着弹吉他的姿势，却唯独没有声音。

看来，当时的吉他声，应该就是出自蝙蝠斗篷小黑之手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点火啊。

“晚上好。”

“晚上好。”

我和厌依次回应海洋斗篷小黑的招呼，蝙蝠斗篷小黑也收起了吉他负于身后，没有任何要打招呼的预兆。

这是冷漠还是无礼呢，又或者说是傲慢？

“下棋吗？”蝙蝠斗篷小黑头顶冒出字幕框，我本以为他们是好友，面对面的那一种，可结果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海洋斗篷小黑的回答。

“老规矩，下盲棋。”

我在一旁惊呆了，下盲棋？我还一度怀疑这俩小黑是不是要装。

“横六纵十二落子。”先落子的是蝙蝠斗篷小黑，执黑棋，我还以为他会落在横十纵十的天元处。

听他们下棋落子，应该不是专业，反而别具一格，拥有独创的风味。

“横六纵十一上堵。”

海洋斗篷小黑毫不犹豫的堵了，蝙蝠斗篷小黑不慌不忙的从旁寻找出路。

“横七纵十二出枝。”

海洋斗篷小黑淡然自若，却有些歹毒之意，生生折断新出的嫩枝，毫不留情。

“横八纵十二砍枝。”

左侧出枝被砍，蝙蝠斗篷小黑当机立断开始出枝右边，意欲用此枝弥补左枝被砍所带来的损失。

“横五纵十二出枝。”

“横四纵十二砍枝。”

当机立断败给了毫不留情，为今之计，只有下侧出枝，方才有一线生机。

“横六纵十三出枝。”

“横六纵十四砍枝。”

黑子四侧出枝，四侧皆被白子砍枝，黑子无奈只有以身犯险，舍弃被砍四枝的棋子，用一枚棋子落棋盘，生根发芽，培育新枝。

“横六纵十落子。”

“横六纵九上堵。”

“横七纵九落子。”

“横八纵九右堵。”

隐约察觉杀气，我只觉得这一局棋，执黑子者，有些委屈？

白子落于横四纵十二，奇怪的是黑子也不堵，反而照常走自己的路线落于横六纵十五。

白子照堵，落于横六纵十六下堵黑子出枝。

这白子为何一直堵黑子出枝，就像白子的思路一直在被黑子牵引。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高。

正当我以为白子会继续被黑子牵引时，白子却不堵了。像是恻隐之心所以想放黑子一条出路？

“横八纵十五落子。”

“横七纵十六落子。”

不堵？

白子已经从黑子的局中反应过来了？不再受黑子牵引，将自主意识握于手中。

没有白子的阻碍，黑子失了出枝的乐趣，换了个地方重新落子。

“横四纵九落子。”

“横五纵九右堵。”

熟悉的追逐剧本，这局看似白子被黑子牵引，却在无形中，黑子也中了白子的算计。

看来这一局难分胜负咯。

“横四纵七落子。”

“横五纵七右堵。”

“横六纵七落子。”

“横七纵七右堵。”

熟悉的追逐环节过后，双方开始了互相牵引算计，像两只老狐狸，盘算着狡猾。

“横八纵七落子。”

“横五纵五落子。”

“横四纵六落子。”

“横三纵七落子。”

“横二纵八落子。”

“横一纵九落子。”

落子不生枝，是因为没有人堵吗？这高手过招，别有一番风味。

隐约间，我仿佛看到了黑子和白子相视一笑，竟有几分伯牙钟子期的韵味。

高山流水遇知音。

接下了又是白子被黑子牵引，下了数十个来回后，黑子竟围观落于横十八纵十三，横十七纵十六两点之间绘成的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