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幕 “合适”的喜欢(路诺,楚夏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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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还是要来的不是吗?无论你怎么逃避,就像有些人必然会相遇一样。
楚子航慢慢打开信纸,一个人潦草但又不失优雅的字迹展现在他眼前。
“儿子,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失踪了,或者死了,而你也选择了踏上屠龙这条道路。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选择这条路,我当时和昂热那老家伙的约定是,我接受任务,而卡塞尔学院永远不来打扰你们母子俩的生活。
我希望你们能就这么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不要触及到真实的世界。
不过,你已经选择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的个性我是知道的,只要做了一件事,就会全心全意把它做好,相信我的儿子现在一定是卡塞尔学院里最拉风的学生。
你或许会怨恨我,为什么离开你们母子,离开了以后还自作深情。
但有些事,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这不是我能选择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全人类的存亡。
我想说,我从来都不后悔遇见你妈妈,就算最后没有结局,我也不后悔。
遇上了就是遇上了,没有办法的事。
好在我把她托付给了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最后,记得叮嘱你妈每天晚上喝牛奶。
爱你的,
爸爸”
“真是……”楚子航把薄薄的一张信纸放在桌上,身体忽然无比疲惫,让人想睡一觉。
“蠢货。”他轻声说。
到底什么是合适的“喜欢”?楚子航脑海里开始想象着那个男人,夜晚开着他那辆迈巴赫,穿行在灯火璀璨的cbd区,会不会偶尔停下车买一串卤大肠坐在路边吃呢?那是他最喜欢吃的。
男人喜欢听猫王,小时候家里没钱,一穷二白的一室两厅,却在柜子上摆了不少猫王碟片,男人就在闲暇的时候放给他听,还会带着他一起唱。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伊伊呀呀地跟着男人唱猫王的《伤心旅馆》。
男人真的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吗?背负着最沉重的责任,选择了最孤独的人生,就这么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守望着。
或许很偶尔地,他有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想放弃责任,回到过去的生活吧,不过他还是够狠得下心,离开自己最爱的女人。
楚子航觉得他可能理解了一些什么叫“合适”的喜欢。
人生并不只有合适,还有不合适,你不可能指望人生所有的岔路口都能让你一双两好,这世界潜在的公平终容不得你一双两好。
而怎么选择,全都看你自己怎么想,就像猎人在冬天隔着冰看见浮上来换气的鱼,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而这又是否是一种错误呢?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鱼就远远地在冰下望着你,或许鱼也想让你带它离开,但你没有。
总是要后悔的吧,无论怎么选,反正故事的一开始就错了不是么?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爱一场,就算最后没有结局也无所谓。
原来这才是爱情么?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依然期望你过得很好,没有撕心裂肺没有辗转难眠,我喝着威士忌想你,抽着雪茄想你,在弹头上凋花想你……这个还是算了,听起来感觉像是要去把你老公一枪爆头的样子……听着猫王的《伤心旅馆》想你。
我偶尔想你多一些,偶尔少一点,但从来都不会停止。
你吃着烛光晚餐喝着昂贵的红酒,我在街头的炭火边吃着烤鸡翅卤大肠就威士忌,我们之间从重工区到cbd区隔了很多大楼很多荒地,像是隔了两个世界,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这世界上有你和我的儿子,还有雪茄、威士忌和猫王的《伤心旅馆》,这世界真不赖。
楚子航摸出手机,打开qq,那个女孩刚好在线,说起来也蛮好笑的,女孩头像是她自己画的一只猫头。
“在吗?”他输入这两个字,毫不犹豫地点击“发送”键。
随后楚子航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十秒钟不到的时间,手机就有消息声传来,楚子航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还要再久一点的。
“在。”虾米回复道,她的qq名叫虾米。
楚子航嘴角无声地弯了弯,正准备打字,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弹过来了。
“师兄,你知道不知道,和女孩子聊天以「在吗」作为开场白是最笨的方式。”
“那该怎么说。”楚子航回复。
“关系远一点的女孩子,那自然是有事说事呗,关系暧昧的话……就说,我想你了。”
楚子航想原来要这么说吗?于是他就发了一条……
“我想你了。”
夏弥不说话了,等了几分钟也没再回复,楚子航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可他和她现在的关系不就是暧昧吗?
……
女生宿舍。
夏弥捂着羞红的脸在床上打滚,手机丢在一遍,女孩觉得这样好像还不够尽兴,于是又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
“这榆木脑袋现在怎么这么会啊……”她喃喃自语。
“秦国怎么亡的?攻守之势异也。”路明非贱兮兮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
“怎么了?”楚子航试探着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没什么。”夏弥的猫猫头像跳动,“刚才有事去了。”
“我是想问,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有空呀,师兄要陪我吃饭吗?”夏弥趴在床上,纤细修长的小腿一晃一晃。
“不是,我想说今晚我们继续练舞,刚才路明非告诉我叶胜和酒德亚纪的求婚晚宴就定在明天,所以我想趁今天晚上抓紧练一下。”楚子航打了一大段话发过去。
“什么嘛……”夏弥不满地都都嘴,“还以为变聪明了,结果还是个榆木脑袋。”
“当然,也想和你一起吃饭。”楚子航又发了一条。
“好呀。”夏弥立马笑了,眼睛笑得像弯月似的,打字回复道。
……
……
诺诺戴着副银色的圆框眼镜在图书馆里看书,银色的圆框眼镜和她挺配,把诺诺本就白皙的肌肤给衬托得又白皙了几分,又有午后的阳光撒在她身上,白得像只透明的精灵,连她周身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在阳光里跳动了起来。
她低垂着眼帘,睫毛修长,那么安静,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样。
只有她暗红色童孔在睫毛底下的闪光,和偶尔翻动的书页才能证明她没睡着。
路明非在远处静静欣赏着女孩的背影,生怕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幕。
长发趴在诺诺肩上,午后阳光慵懒倦怠,好像只温顺的小猫趴在她肩上诶,路明非不禁笑出声来。
“来了就来了呗,傻站着干什么。”诺诺头也不抬,忽然说。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能让路明非听得很清楚。
“师姐,你啥时候知道我来了?”路明非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诺诺。
“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一直不出声,所以我也没说话,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诺诺说。
“吹牛,我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就是心灵感应吧。”诺诺手指扫过书页,“相爱的人存在心灵感应,听说过没有?”
“没有。”路明非老老实实地回答。
“书上看到的。”诺诺说,“上面写两个人爱到一定地步,会隐隐约约地产生一种联系,对方接近的时候,你就心有所感,对方在干什么,你也能猜得到。”
“师姐,你不是说来学习的嘛,怎么看这种杂书。”
“忽然想看了。”诺诺一仰头,从下往上看路明非,“不行?”
“行行行。”路明非无奈地笑,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女孩的唇。
“怎么今天变得如此深情?”诺诺的暗红色童孔迷离起来。
“没事。”路明非在她旁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牵起诺诺的手,“只是今天有个难题困扰了我蛮久。”
“说说看?”诺诺饶有兴趣地放下书,问道,“什么难题?”
“师姐,你想象一下,一个男孩有两个女孩喜欢,他必须从里面选一个,但两个他都割舍不掉。”
“这种时候,他该怎么办?”
“你在说你自己?”诺诺眯起眼睛瞅着他,路明非打了个冷战,他知道那是诺诺的危险信号。
“不是不是!”路明非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是我自己,说好只爱师姐你一个人的。”
“哦。”诺诺应了一声,“那不只能狠下心了,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迟早要痛。”
“那要是他有本事两个都要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设身处地过。”诺诺耸耸肩。
“说的也是……”路明非低下头,叹了口气。
“不说这个了。”诺诺捧起他的脸,“今晚陪我跳舞。”
“怎么突然想起跳舞了?”路明非呆呆地盯着诺诺的眼睛,她童孔仿佛有种魔力,要把他的心吸进去。
“好久没跳了呗。”诺诺又凑近了一点,此时两人距离不到五厘米,“不练一下,怕明天晚宴上丢人。”
随着她嘴唇的一张一合,幽香的气息不断打在路明非脸上。
“好……好啊。”路明非干巴巴地回答道。
“你这语气,是不乐意?”
“不,不是,只是师姐你太近了……”
“还能更近呢。”诺诺说完,直接吻了上去。
路明非大脑触电了般,一片空白,只感觉她的嘴唇好甜,像是抹了蜜。
诺诺松开他,脸有点儿潮红,她整理着刚才路明非从后面抱她而被弄乱的头发。
“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她说,“都老夫老妻了。”
“可能师姐你每次给我的感觉都像是初恋吧。”路明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哟~”诺诺笑起来,“情话说得不错嘛,老实交代,从哪学来的?”
“路明非独家自创!”
“希望路先生以后也能保持住这种高水准。”
“师姐,你戴眼镜真好看。”路明非才注意到诺诺戴了一副银框眼镜。
“我就说你喜欢文艺范的吧。”诺诺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一股妩媚来。
“管它什么范儿,是师姐我就喜欢!”
“又是不错的情话,路先生加一分。”
“加分制度?那我现在多少分了。”路明非好奇问道。
“嗯……我想想。”诺诺想了想,“路先生的分数是……无限高。”
“陈小姐过誉了,你在我的心里也无限高。”路明非绅士地吻了吻她的手。
“对了,你真喜欢我戴眼镜?喜欢我以后都戴。”
“师姐,你是近视?”
“你在卡塞尔读这一年书真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诺诺不禁莞尔,给路明非的脑袋敲了一下,“混血种还会近视?我这只是装饰用的平光镜好吧。”
“还是算了吧。”路明非说,“我只是提一嘴,师姐你按你自己想要的打扮就好了。”
“但是女为悦己者容呀。”诺诺撇撇嘴,“我也想打扮成你更喜欢的样子。”
“那以后可以试着戴一下眼镜,偶尔戴一下就好了。”
“行。”诺诺摘下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了,叶胜和你说过他要怎么求婚没有?”
“没说过,他嘴紧得要死,连我都不告诉,想来一定是很浪漫的求婚吧。”
“你以后打算怎么和我求婚?”诺诺忽然问。
“啊?”路明非一紧张就容易结巴,“我,我还没想好,而且,那个还早吧。”
“教你个乖,这种事情越早想越好。”诺诺啪嗒着拖鞋走了。
“万一我不浪漫呢?”路明非脑子里闪过一千种求婚方案,但感觉诺诺都不会喜欢。
“不浪漫也会嫁给你,反正我只能嫁给你。”诺诺回头,侧脸映照在落地窗的阳光里。
路明非想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充满魅力呢?一举一动都在拨动着他的心弦。
他以前在网上看见过一个词,叫心机女,指的是连每个细微动作都充满心机的女孩,专门拨动男孩的心。
还以为这是个贬义词,但给他真正遇到了才发现,女孩并不是刻意心机,只是你爱她爱得太深了,她在你眼中的每个动作自然而然就会镀上一层别样的光彩,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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