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风雪遇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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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镇狱”。

陆良人摸着一对金须,点头说道:“经过雷霆千万次的锤炼,如今你的身体足以修炼“天雷咒印”了。”

闻言墨鱼儿心中大喜,终于熬过去了,一盏茶过后,他的掌心“天心咒印”闪烁,两朵金色雷霆莲花,陆续徐徐绽放。

“小子出来。”

不多时,陆良人转身走出“无间镇狱”。

墨鱼儿盯着掌心的小小雷莲,却感受到那股雷霆蕴含着的毁灭力量,不禁暗自窃喜,闻言跳出雷池,走出雷塔。

就见陆良人右手探出虚空聚气,雷炎古道表面的黑色灰烬,汇聚成流凝聚成一根约莫三尺的短棍,短棍略细,在他手中摇身一变,表面通红,雷芒游走,一股炙热涌出。

老古董大手那么一挥,短棍指向墨鱼儿,气势不怒自威,颇有挑衅之意,“本皇陪你喂喂招。”

墨鱼儿吃惊他的手段玄乎,也正愁无处施展雷法,如今神功小成,是要好试试威力怎样。

“陆老,小子便不留手了。”

陆良人听了一怔,下意识的嘴角勾起深笑,眼神大有意思,“呵,留手?小娃娃还是太年轻啊。”

瞧这话说的,少年血气方刚自然是不服,赤手空拳猛地飞奔过去,竟然敢欺身而上,全力施为催发体内留存的雷霆,随着一掌探出,一朵莲花骤然绽放,神色自若地朝前压了出去。

然而,陆良人不动如钟,只出一手,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短棍随意那么一挑,金莲瞬间被点破,重重地抵在了墨鱼儿的掌心,顿时一股灼热痛感袭来。

少年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抽手连连后退,他也不想叫,但是陆良人真下的去狠手。

“啊,嘶……”

“动作太慢,破绽太多!”陆良人步步紧逼,出嘴更出手,“出手,出手……”

“啊……”

手比嘴快,墨鱼儿出那只手,老古董就打哪只手,嘴上也不依不饶的叨叨叨,扰人心神。

“不准往回缩,只准出手……就你这样够死八百回了。”

见墨鱼儿势气全无,只顾缩手缩脚做出防御不出击,他照打不误。

“哎呦,别打脸啊……”

“注意两掌的配合,要虚实有度,收放自如。”

“等会,我还没准备好呢。”

“挨揍,需要准备吗?”

……

“雷法已然小成,修炼就到这吧。”

“陆老,你这也太狠心了吧,下手不能轻点?”

惨绿少年何其狼狈,浑身上下布满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细长棍痕,衣衫落魄不堪,本想着大功初成,得以大显神威。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被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教做人,遭不住苦笑连连,不过看似伤痕累累,倒也没伤筋动骨,可是阵阵钻心的疼,真的不好受,眼下伤口火辣辣的。

“怎么,这点皮外伤就受不了?一丈雷莲才算大成,你差的远呢。”陆良人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噗嗤”短棍斜插在他的脚下,“只要你开口,本皇当然可以对你下手轻点,但他日与人对敌拿什么保命,是跪地求饶?还是摇尾乞怜?”

墨鱼儿凝视着消散成灰烬的短棍一时怔住,这事自然是拎的清,就是痛彻心扉啊,苦笑道:“我是想说,下次出手前,最好让我脱去袍子。”

“你有这癖好?”

“呃……上衣,上衣,袍子抽烂了,不用花钱买啊。”

陆良人嗤笑一声,“你虽化凡六劫,但根基尚浅,切莫心浮气躁急于突破,往后晚上无事便进来锤炼体魄,再学一门剑术配合雷法刚柔并济。”

墨鱼儿不大明白这么强大的雷法学精了不就成了,干嘛还要多学剑法,不过听着就是了,反正技多不压身嘛,眼珠子一转,双手插袖凑过来,胳膊肘杵了一下陆良人,痛的他一龇牙,挑眉笑道。

“您老想必藏了不少神功妙法,我呢是个实诚人,不讲究好歹,随便拿出几本我先练练手。”

“真敢舔着脸说,本皇有是有,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身子骨太弱……练不了!”

“啧,吹嘘的时候能吓死个人,一到节骨眼上就翻脸不认人,你这老头坏的很,不想给直说得了,磨磨唧唧,不练了,走了。”

“呦呵……跟谁甩脸子呢!”

……

两日后的清晨。

年关不见天光,云影徘徊,不似往年清冷,虽是住在寺里,但是有了僧人念经,多了几分人气。

一扫光清淡如水的斋饭,墨鱼儿砸吧嘴走出斋房,嘴里愣是没咂摸出味道多余的味道,自打修行以后,吃饭都香了,随后抬头看看,这要死不活的鬼天气,也没个太阳,真是不得劲。

低头一琢磨,便去与道缘主持辞行,短则三日,长则十日大概便会回来,从他口中得知寂空、寂印,在后山追随师祖一同修行佛法,既是如此的不凑巧,他就不去后山跑一趟,当面说这事了。

此次下山只为寻求一门超绝剑术,当然了,也想看看“蚍蜉城”之外的光景,这是他一直想做,却没能做的事情。

从未出过远门的墨鱼儿,人生地不熟,事实上一时也没想好去哪,又能去哪。

不过他想到一个人,就是在谭府有过点头之交的那帮家伙,若是找他们询问去处,可比自己瞎晃悠省心省事多了。

值得说的是这回有所不同,就是墨鱼儿换回了那身血袍,不再是一惨绿少年,因为他总觉得山上的倒霉事,都是那件绿袍给闹的,绿色自是没红色这身行头喜庆、吉利。

走在前往“蚍蜉城”的青石山道上,此间少年腰间悬剑,没错就是那把桃木剑,身后还背着一把旧竹伞。

这是他认为能拿的出手的家当了,老爷子除了留下一吊铜钱,以他暂时的眼界,就没啥值钱的玩意。

道上,他嘴上嘟囔道:“不知人走了没有,别扑了个空,这事得去问问柳狂生,兴许略知一二。”

墨鱼儿不禁暗暗发愁,剩下不到一吊的铜钱,究竟能买什么层次的剑术,还指望这点钱过活呢。

低头看着台阶,百无聊赖的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拐点,便顺势往左侧一拐,却是让他一愣而定住。

忽见一双清秀的青色鞋面堵在眼前,俩人下意识的都有避让对方的想法,结果一左一右谁都没能避开。

这时二人赫然停下脚步,一人抬眼,一人低眉看向对方,各自暗道一声是谁这么寸,挡着去路了。

哦吼,墨鱼儿这一看,眼神渐渐有了变化,不由暗暗吃惊,这不是那谁吗?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古人诚不欺我也。

忽地,山上飘起了小雪。

扮相还那个扮相,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是换了一身行头而已。

墨鱼儿插在袖子里的双手一紧,略微低眉侧目,眼珠子提溜打转,一副暗自思忖的样子,没等他开口言语。

这人见他一副卖相也是一怔,好巧不巧,倒是率先问道:“你就是墨鱼儿?”

“啊……是我没错。”

墨鱼儿愣了下,咦,她怎么知道我的名讳?搁心底嘀咕一声不妙,堵人堵到半道上了,这是调查过他了呀,为了那点小事不至于吧?

看她这一身青衣打扮,八成跟那帮人是一伙的,如此的话,之前放出去的话,可是不好搞。

不对啊,我怕她作甚?咱老墨已今非昔比,堪比真仙人,岂会怕她一小娘子以及同门师兄弟吗?

就算是赤手空拳,定是让她难以招架,届时还不是手到擒来,任其拿捏。

这姑娘没他想那么多,虽说没见墨鱼儿身穿绿袍,但看左侧脸上的印记应当是错不了,仰着头说话挺累,她点点头,“那就没错了,跟我走吧,有人找你。”

墨鱼儿一听这话不禁暗暗窃喜,看来这小骗子没认出是他,想想也对,就他那天邋遢的乞丐扮相,他自己见上一回,再见时也决然认不出,何况还是酒醉失态。

既是如此,他便揣着明白装糊涂,权当俩人之前没见过,而且看穿衣打扮,他已经有了七八成猜测,是谁要找他了,至于干啥,便不得而知,也算是不谋而合了吧。

但他得装糊涂,疑惑不解道:“姑娘你谁啊?哪个找我?”

“本姑娘……等等!”

小姑娘清楚他要下山,便说完转身往下走,准备边走边说,突然灵光一闪,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她背着手,扭着脖子挑眉道:“你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见过?”

墨鱼儿已然与她同阶而行,这刚放下去的脚还没落实,余光中就见投过来的眼神,好生犀利,令他心里“咯噔”一下,双脚自然的踏下了台阶,略微歪头道。

“不熟,绝对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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