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宝会四绝出场 起阴风飞贼作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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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赵宗时自从离了东宫回到濮王府,真可谓鸟归丛林,虎回南山,龙游大海。在这个府邸里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关上门他就是皇帝。也不读书了,也不习字了,每天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和寇珠更是公然的拉着手出入,每晚都和她颠龙倒凤。秦凤看到这个情景心中焦躁,总是劝他要注意影响,不要荒废了学业。赵宗时总是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转眼间又跑去玩了。

府中玩够了以后,他就出府上街,有时候带着秦凤,有时候带着寇珠,有时候就自己,在开封城的大街小巷,热闹场所,茶楼酒肆,勾栏瓦舍,驻足参观,流连忘返。最近开封城最热闹的话题就是万宝大会,他听了之后心里也痒痒了,就跟秦凤说,让他去弄一张请帖,准备去看看。

秦凤赶紧劝阻:“王爷,万万不可啊!那万宝会都是三教九流,人员复杂,王爷谦谦贵体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而且万宝会举办之日乃是先皇冥寿,虽然现在你不在皇宫,而且皇帝今年也因病不去太庙祭拜,但是你也不宜出府玩乐,按照礼法应该在府中守岁。”

赵宗时此时早就忘记什么规矩礼法了,不耐烦的说道:“本王就去一天,能出什么大事。再说,开封城那么多王公贵族都去,凭什么本王不能去。”

秦凤见劝阻不住,只好提了两个条件,第一寇珠不能去。那天寇珠需要在房中假装服侍生病的赵宗时,如果他们俩都不在府中,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事真传出去,真传到了宫中,传到了皇帝皇后的耳朵里,那赵宗时这辈子就再也别想回东宫了。第二就是要找一个人保护着赵宗时,找谁呢?秦凤就想起来一个远房的族侄,他有一个朋友叫白玉堂,是个武林高手,所以才让秦公子去找白玉堂,带着他来见赵宗时。

万宝会开幕的当天,白玉堂按照约定早早的来到了濮王府的后门,等了不多时,只见后门推开,赵宗时一身便装走了出来,二人溜达着就来到了悠玄观。有了濮王的请帖,白玉堂很容易就跟着进了道观。此时,几乎所有的展台都已经摆上了展品,二人东一眼西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的到处瞧看。

赵宗时虽然在皇宫生活多年,但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宝贝,眼都直了,不知该看哪了。白玉堂却对这些奇珍异宝没什么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宴青会不会出现。虽然没见过宴青本人,但是他听说宴青出现在牛首山之后,特意让蒋平给他看了宴青的画像,还让蒋平详细描述了宴青本人和画像的区别和相同点,现在他已经很有把握,只要宴青出现在会场,他就能认出来。

白玉堂也看见丁月华了,只见丁月华像只兔子似的,跑来跑去,而展昭在后面就像牵不住狗的主人一样反复追跑,心里就想乐。心说你们俩真成了亲,展昭不知道会被丁月华折磨成什么样。

正在这时,听到铜锣声响,在一层大殿门口,一群身着华丽的人站在一起,旁边是悠玄观的观主,只听观主看众人都被铜锣声音吸引过来,喊道:“众位乡亲四邻,下面我们有请开封盐会的尹帮主讲话。”

下面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尹帮主也不在意,先是拱手抱拳,然后说道:“各位开封城的父老,本人尹燕飞,忝居开封盐会帮主之位,这些年为了西北边关筹粮运饷,也算为朝廷做了一点事情。今天值此先皇冥寿之际,本会特此举办万宝大会,以显我大宋盛世繁华,以告先皇在天之灵。恭祝我大宋江山一统,绵延万年。同时祝我主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跪下磕头,下面的人听到这里,也都跪下磕头,不管心里乐意不乐意,但是这种场合要是不随大溜,日后说不定会被算后账。

展昭和丁月华在人群里也不得不跪下磕头,磕完了头站起身来,丁月华问展昭:“展大哥,那人是谁啊?不是说郭安举办的万宝大会么?怎么又成了尹帮主和盐会。”

展昭知道认识这个尹帮主,作为开封著名的大盐商,他也是富可敌国的人物,不过展昭也搞不清楚怎么中途换人举办了:“那个人是著名的大盐商,西北军需大部分都是他来运输的,在朝廷里也很有影响。”展昭低声告诉丁月华。

“看来郭安这是有高人指点,不自己出头,而是找了个替罪羊。”一旁突然出现了蒋平的声音,展昭和丁月华诧异的回头,果然是蒋平。蒋四爷看他们满眼疑惑,赶紧低声说:“公子夫人放心,我已经找了人帮咱们看摊了。”原来蒋平看他们二人出去闲逛,自己也待不住。心想我今天又不是来炫耀宝贝的,是来抓差办案的,怎么能总在这待着,更何况旁边就是污臭之地。于是他找了个站岗的小道人,几句话就把那小子说动心了,然后又塞了块银子,那人就乐颠颠的答应帮忙看摊,蒋平这才抽身出来。反正自己展台上都是假货,三人也不关心是否丢失损毁。

这时候只见大殿殿座上悠玄观观主说道:“各位父老可能都已经看过各种宝贝了,但是今天既然叫万宝大会,那么就再给大家看点不一样的,下面我们有请汇元当铺的少东家给大家展示他的法宝。大家欢迎。”

下面还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只见这个当铺少东家也不在乎这个,站在前面,拱手施礼:“晚辈不才,有一折扇请大家帮忙给掌掌眼。”说着,拿出一把折扇,展了开来,只见这扇骨晶莹剔透,不像普通的竹木,“此扇扇骨来自于中南山紫薇翠竹,这竹子只在中南山最深处生长,产量稀少,而且多年才能成材。我这扇骨采用的是三年生的翠竹,似玉非玉似木非木,轻轻一扇,有轻微的香气。”说着,他拿起扇子朝着空中扇了几下,顿时整个大殿上空就飘满了清香,下面的观众都感觉异香扑鼻,沁入心脾。“列位看晚辈这扇子怎么样?”

这句话刚说完,下面就喊好声鼓掌声声音不断。展昭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会一开始叫赛宝大会,如今虽然改了名字,但还是改不掉这群富家公子争斗好胜之实。

这时候悠玄观观主又说话了:“接下来有请徽山茶行的周公子展示法宝,大家欢迎。”

这时候下面的人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都开始热烈鼓掌,期待这次是什么宝贝。只见周公子走上前来,拱手抱拳:“列位乡亲父老,在下不才,今天带了一顶五霞冠,请诸位掌眼。”说着,旁边有伙计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布,周公子亲自把布掀开撤下,只见托盘之上乃是一顶金冠。单是金冠没什么好看的,最重要的是金冠上面镶嵌着五颗鹅卵大小的圆润宝石,共有五色,分别是白红蓝黄绿。在阳光的映照下,只见白宝石如同碧波荡漾,红宝石犹如红光冲天,蓝宝石如同清澈天宇,黄宝石就像日出东方,绿宝石泛着悠悠青草香。

下面的人更是轰动了,刚才的翠竹扇虽然好,但是毕竟只是一把扇子,连扇面都没画,虽然扇起来有香味,但是随便一把檀香扇也有此作用。但是这五霞冠真是太漂亮了,虽然只有五颗宝石,但是不同角度看起来却有不同的光华,光芒夺目,五颜六色,百般变化,千般美丽,下面的叫喊声鼓掌声明显比翠竹扇要热烈多了。

观主看场面热闹起来了,继续说道:“下面有请聚才钱庄的孔少爷展示法宝。”

这个聚才钱庄可算是开封城数一数二的大钱庄了,下面人一听钱庄的少爷来展示宝贝,那肯定更是错不了,掌声欢呼声更是雷动了。

只见孔少爷走上前来,也是抱拳施礼:“列为乡邻,孔某不才,今天也有一件宝贝想请大家赏脸查验。”说完,后面也是有伙计端着托盘上来,托盘上面同样有块布蒙着。孔少爷撤下蒙布,下面的人都傻了,就是一口普通的钟,而且这钟的外面也没有上漆,也没有鎏金,看着就是破破烂烂一口钟,扔大街上都没人捡。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孔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孔少爷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了,继续说道:“众位看孔某这口钟,恐怕心里觉得这是个破烂吧。其实不然,这是由一块天外玄铁打造的钟。虽然外表难看了些,但是声音悠扬,绕梁三日,不信众位上耳。”说着,拿着钟锤轻轻敲了一下,只听见铛的声音传出来,清脆悠远,而且还富有层次,让人宛如听了一曲悠扬的歌声,令人如痴如醉,直到孔少爷用手按住玄铁钟,这声音才消失。下面又是一片叫好,有的人反应了半天才发现原来钟声已经停了。

观主看到这,又上来介绍:“下面是我们今天鉴赏的最后一件宝贝,由思恩盐行的郭公子带来的杨柳玉清瓶。”

展昭听到这个名字心就一动,他知道这是郭安要上场了,不知道他要展示什么宝贝,仔细的看着。

只见郭安走上前来,也是先施礼:“各位父老,晚辈今天有一个瓶子,叫杨柳玉清瓶。”说着,挥手让伙计端着托盘托着瓶子走了上来,只见此瓶瓶口处是翠绿色,越往下颜色越浅,到了瓶底就变成了米白色,整个瓶子看着不像是瓷瓶,就像是一整块玉刻出来的。“列位,晚辈这宝贝乃是一位仙人从蓬莱仙山所得,后来赠与晚辈,此乃仙家法宝,不次于观音菩萨的杨柳玉净瓶。不信,列位请看。”说着,郭安拿出一段枯树枝,又命人拿过一杯水,先将水倒入瓶中,然后将树枝插入瓶中。下面的人都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只见那段枯枝慢慢的结出了绿叶,而且叶子越来越大,最后完成长成树叶的形状。但是只要将枯枝拿出玉瓶,只见树叶就慢慢枯萎掉落,又变回了枯枝一段。再放回瓶中,又长出来新的嫩叶。

这枯木回春的瓶子无疑获得了最响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而这第一天的大会就在这喧闹中结束了。展昭三人回到展台,收好了假红玉和镀金镜子,在回开封府的途中还在感慨朱门不仅酒肉臭,就连宝贝都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不过还好今天无事发生,只要顺利熬过剩下的两天,就可以全力搜捕宴青和钱枫了。

白玉堂把赵宗时送到了王府后门,眼看他进了王府,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心想谢天谢地今天没有出现贼人,要不然我是该保着王爷还是该去抓贼。第二天白玉堂自己又去了一次万宝会,今天开始老百姓可以自由的出入,不过为了控制人流,避免意外,所以悠玄观采用了限流措施,在里面参观时间长的会被道人礼貌的请出去,还好展昭三人凭借假的宝贝可以在里面待到展会结束。

今天就没有比试宝贝的环节了,因为人太多,而且昨天已经展示过一次了,所以再来一遍也没有意义。四件顶级宝贝被放在了大殿里,每个宝贝后面都有各自的家丁仆人进行看守。大殿门口有道人看守,有栏杆,想参观的人只能离着挺远看看四绝的样子。不过还好四位宝贝的主人也知道观众的心里,命令看守宝贝的人隔一段时间就展示一下宝贝的功能。翠竹扇不时的扇一些香风。五霞冠不时换一下方向,让人看到不同的色彩。玄铁钟偶尔的敲打一下,让整个道观钟声缭绕。玉清瓶旁边的伙计不时的拿出枯枝放进去,待到叶子长出来再拿出来,待到叶子枯萎再放回去。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挤在大殿门口,欣赏这百年一见的奇珍异宝。

白玉堂假装普通游客,找到了展昭的展台。此时就展昭一个人在这里看守。展昭知道丁月华受不了这个环境,所以做了分工,让丁月华去第一层院子守着,让蒋平去第二层院子,自己留在第三层院子。虽然这第三层院子的物件在整个大会里是最不值钱的,但是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钱财,所以还是要严加防备。蒋平不愿意让展昭待在这,说要自己守着三层院子。展昭说这层院子虽然东西相对来说不值钱,却是贼人逃跑的最好选择,如果宴青真的来了肯定要在这里逃跑,所以我在这蹲守宴青,你去前面侦查情况,蒋平才离开。

白玉堂假装懂行的看了看展昭的假红玉和镀金镜,跟旁边的游客说道:“没想到这东西也能来参会,看来这万宝大会名不副实啊。”

旁边的游客也说:“是啊,本来以为后面有好东西呢,没想到都是些破烂,走了,去前面看杨柳瓶去了。”

白玉堂朝着展昭鄙夷的一笑,展昭就当没看见,也不搭理他,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

白玉堂回到家中,坐下来喝了杯茶,想明天还要不要去,看那道观守卫森严,而且晚上各自的宝贝都拿回家去,也不放在道观过夜,就算宴青是著名的飞贼,也不可能一家一家去偷吧,他难道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去道观偷宝?正在胡思乱想着,外面白福进来禀告,说有一位老人来找白玉堂,白玉堂心里纳闷,但是还是赶紧请他进来,待那老人进来之后,白玉堂傻眼了,怎么是他?

来的是谁呢?原来正是濮王府的大管家,赵宗时的亲信秦凤,他怎么来了呢?

原来自从赵宗时参加完万宝会,回家之后晚上躺床上就跟寇珠讲说那些奇珍异宝,说着说着看寇珠不说话,就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寇珠赶紧回答:“奴婢没什么。”

“是不是你也想去亲眼看看?”赵宗时问道。

“奴婢没有,只是心想今天王爷竟然以千金之体去到那些凡夫俗子之间,担心王爷会受到伤害。”寇珠说道。

“哎,爱姬多虑了。本王这不是没事么?那万宝大会真是名副其实,万千宝贝,一天看不够啊。要不然明天你跟本王一起去?就当奖赏你今天代替本王在府中应付差役了。”赵宗时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求王爷不要再去了。”寇珠恳切的说道。

赵宗时心中不悦,没再说什么,翻身睡觉了。

第二天赵宗时在家里干什么都心烦,怎么待着都闹心。秦凤看出来了,知道他这是心思玩野了,又惦记要去万宝会了,只好过来说:“王爷,今天是万宝会公开展览的日子,黎民百姓太多,怕冲撞了王爷。王爷要是还想去,待老奴去找白大侠,陪同王爷明天再去吧。”

赵宗时听了高兴:“还是秦总管对本王好。除了白大侠,明天本王还要带寇宫人一起去。反正明天也不用在府里守岁,带着她出门不会有人多嘴的。”

秦凤无奈,只能答应,然后前往白家客店来找白玉堂。他听族侄告诉过他白玉堂的家在哪。

白玉堂听说又要陪王爷去,而且这次还多了个宫女,脑瓜子嗡嗡的,本来想拒绝,可是看秦凤一脸无奈的样子,心里不忍,只好答应,相约次日仍旧在王府后门见面。

第二天白玉堂一早就到了王府后门,等了一会,只见门一开,赵宗时和另一个年轻人一起走了出来。那人虽然身穿男装,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的,白玉堂也不敢乐,只好陪着他们赶往悠玄观。

今天道观的人更多了,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都惦记来看一眼,尤其是要看看四绝的真身。万宝会第一天结束之后,开封城里就传遍了四绝的名声,大街小巷,酒肆茶馆,但凡有人的地方就在谈论四绝。

白玉堂陪着赵宗时和寇珠挤进了道观,寇珠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宝贝,也看傻了眼,东瞧西看,只觉得眼睛不够用。赵宗时一直拉着她的手,不停的给她讲解,尤其是站在大殿门口看四绝的时候。白玉堂还特意带他们来到后院,当着展昭的面又取笑了一番假红玉和镀金镜。然后就在他们又要回大殿看四绝的时候,只觉得突然刮起来一阵风,白玉堂是懂道法的人,能分的出来自然的风和法术激起来的风,感觉这风力带着邪气,知道这是有人在做法。可惜进入道观不能带武器,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只能定睛查看四周。

展昭也感觉出来这风不对,紧接着就看到眼前的木桌机关,在没人操纵的情况下全都打开了,连自己的带周边所有木桌上的宝贝全都掉入了下面的凹槽,然后机关合上,桌子恢复原状,但是宝物全都踪迹不见。展昭大惊,其他展台的人也都惊呼“闹鬼了!”“宝贝不见了!”“快报告官府!”展昭立刻稳住心神,仔细听桌子上的动静,只觉得好像有物品移动的声音。展昭也不客气了,啪的一脚踹倒了木桌,原来所有木桌下面都是连着的,所有凹槽都连通在一个大型管道上面,所有宝物掉在凹槽中都是顺着管道滚落下去。

展昭刚想沿着管道下到里面看个究竟,只见天空中突然飞过一个黑影,背着麻袋一闪不见。展昭刚想起身追赶,就见旁边跟着白玉堂一起来的年轻人追了过来,边追边喊:“呔!逆贼,胆敢在本王面前如此造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展昭心说这是哪跑来的王爷啊!这不是来添乱的吗,刚想过去劝阻,只见黑影一回头,手一挥,一支飞镖就扔了过来。展昭大喊“小心暗器!”这声音传到那个王爷耳朵里的时候,镖也到了,这听“哎哟!”一声,有人中镖倒地,展昭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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