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都欺少年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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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知书看着安晴写在纸上的字,赞叹道,“姑娘您如今的字可是大有进益了。”

安晴也觉得很满意,便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刚写的字跑出了房门。

“哥哥,你看我写的字。”

不等安渊成开口,燕鹤之率先跑过来,抢过她手里的字。边点头边开口道,“嗯,不错不错,小晴儿,你写的真不错。”

安晴一把抢过来,面上毫不客气的鄙夷道,“你一个不通诗书、不好笔墨之人,还是不要随便评论人家写的字。”

“哥哥,你看。”转头笑着递给了安渊成。

安渊成摇摇头,略显无奈的说道,“暖暖,以后不要对燕世子如此无礼了。”

燕鹤之赶紧反驳道,“安大哥多虑了,小晴儿不曾对我无礼过。”

摸着头,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喜欢小晴儿这般对我。”

安渊成很是无语,“好好好,你觉得不无礼就行。”一时间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也懒得再管他们。

安渊成认真的观看了一番,评价道,“笔力略有欠缺,但也能见风骨,看的出来你是认真练了,只是练得时间不够。”

听到哥哥的评价,安晴有些失望,喃喃自语道,“都已经练了三个月了,还不够,那多久才能算够。”

安渊成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那就看你对自己有什么要求,若你只求提笔能写字、书信往来不受拘束的话现在这般就可以了。”

“若你想在笔墨纸砚之间令人倾佩,以你如今的功力是不够格的。对于写字,古人有言,“写尽缸,砚染涝池。博取百家长,始得龙凤飞。”你自己思量吧。”

安晴为自己能写出像模像样的字而产生的自豪感已经荡然无存了,自己这水平还不如书香门第出身的刚开蒙的小孩儿,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什么可骄傲的。

看着自己兄长和燕鹤之切磋武艺,兄长一袭长剑出鞘,长发飘飘,动作优美,真真是翩诺惊鸿宛若游龙。

燕鹤之则没拿任何武器,反而是返璞归真双手做拳攻击,使拳动作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行动之间动作刚劲有力、虎步生风、势如破竹。

不一会儿安渊成再次败下阵来,安晴见状赶忙上去给哥哥擦汗。安渊成摆摆手表示不用,自去洗漱了。

看到旁边没事人一样的燕鹤之,安晴不由得感叹道,“人比人,气死人,燕鹤之你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燕鹤之不以为然道,“我家世代武艺传家,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可比的,要说不给人留活路还得是秦霄那厮。”

安晴绕有兴趣的问道,“他比你还厉害吗?”

“要比武力的话,别说是他,就是你兄长,现在还能过几招,等再过几年,这金陵城里是不可能有小爷的对手。”

“别的嘛,我谁都比不过。”

“哦,我明白了,这叫给你开了一扇窗,就会关了你一道门。”

“你什么门、什么窗我不懂,只是秦霄他什么都会,人又很阴险。”

燕鹤之凑过来神秘兮兮说道,“反正现在我是想尽办法的躲他,就怕一不小心就又被坑了。”

安晴嫌弃的走远几步,“你说就说,离那么近干嘛?”

燕鹤之惊讶不已的看着安晴,“你怎么比我还笨,我当然是怕你哥听见啊。”

看安晴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哥是他的伴读,是他的人”。

安渊成颇为庆幸的说道,“还好你不需要和他打交道,不然以后肯定会被坑惨的,到时候都没地儿哭去。”

这都那都哪的,安晴直觉得燕鹤之这会子在发神经。却不曾想真的被一语中的。

……

太极宫,紫宸殿内,一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天青色锦衣华袍的少年跪着,只是他虽微低着头,脊背却挺的笔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不像是在罚跪,反而像是翩翩公子坐于案牍之前品茗而已,他太淡然了,衬得坐于龙椅之上的九五至尊显得太过心浮气躁。

“啪”,摔在地上的茶杯打破了这份淡然。

少年动作优美的伏倒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嘴里只是淡淡吐出几个字,“父皇息怒。”

却惹得帝王之怒更加不可控制了,“秦霄,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君父。”

少年声音更加坚定,“父皇自是儿臣的父皇。”

皇帝从宝座上走下来,一脚把跪着的少年踢翻在地,大骂道,“我让你从安渊成那着手,查出传国玉玺和手令的下落,你这几年都查了个什么?倒是懂得给自己造势,现在褚国都传北秦三皇子文成武德,颇有帝王之像。”

“好啊,朕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惦记那张龙椅了。”说着又狠劲踢了几脚。

秦霄只是不断的重复着“父皇,儿臣没有。”也不躲,径自承受着来自自家帝王的雷霆之怒。

直到高瞻跑过来抱着皇帝的腿,“哎吆,皇上啊,三皇子还小,他不懂事,您慢慢教就是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怒火。回头伤了身,这不是让三皇子自责自己不孝吗?”

见皇帝的怒火已经平息了。高瞻跑过来扶起秦霄,“三皇子,您可别生气,这打在儿身,疼的可是皇上的心啊,皇上也是为了您好,怕你被人诓着走了歧路。您可千万要懂得皇上的用心良苦啊。”

秦霄语气真诚的说,“我明白,多谢高公公开解。”

又再次磕头叩拜道,“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

皇帝冷哼一声,“知道错了,就滚回去反省。”

“是,儿臣遵旨。”

秦霄站起身恭恭敬敬后退到十几步,转身走出了大殿。

高瞻心里不由得叹息,才十六岁啊,大皇子和二皇子十六岁时还是贵妃和皇后娘娘的宝贝儿,处处有母亲的照料。可三皇子十六岁却已经出宫开府了,还要随时承受来自父皇的无辜迁怒,都说母凭子贵,可宫里也要子凭母贵,三皇子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路要比其他三位皇子难走的多。

高瞻赶紧摇摇头,把脑袋的想法赶出去,宫里可不是能容得好心的地方。

秦霄直到走出太极宫外,才停下脚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谁又能保证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李德全见到自家主子出来了,立马跑过来扶住三皇子的胳膊。

秦霄推开了他的搀扶,“我刚从紫宸殿出来,你做出这般动作,岂不是要陷父皇于不义?”

说罢,径自走上马车。

秦霄做在车上假寐,脑子里却在思考着,这次的事到底是谁在给自己摆了一道,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是他们的母亲,还是静妃母子。

不由得冷笑出声,果然有母族的扶持,就是蠢货也可以是高高在上,反之就会被肆意打压,企图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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