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的挣扎,苦痛的封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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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司令室的杰维尔屁股还没坐稳,塔克便在外急切地敲门。

“进来吧,塔克,我正想找你。”

“是!”

“吱呀”一声塔克进入了司令室,向杰维尔行了一个军礼。

“让把后勤区和前线区的护城战士提高警惕,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尤其是类似黑雾的东西,虽然应该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也得注意一点。”

“是!”在杰维尔下达命令的那一刻,塔克便立刻行动起来,用传讯器传达了命令。

这些护城战士类似与治安人员,平常都是维护惠内界的秩序不参与战斗,这次的任务对他们来说是头一次。

“好了,你先说你的事吧。”塔克这么急着敲门,杰维尔自然能猜出他有事,而且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事了。

“司令,戴莫已经将艾瑞带回了,他刚醒我就告诉了他可以见你,他说现在就要来,不过艾瑞的身体相当虚弱,我就让他先等等了。”

“嗯,我知道了,让他休息好直接来吧。”

“明白!呃还有就是”

“问我刚才去哪了是吧?”

塔克轻点了一下头。

“不用紧张,你不问我也会说的,刚才又有‘殿’来了。”

“什么?直接进入了惠内界吗?难道是那条‘越维通道’?”听了这则消息,塔克立马大声喊了出来,字里行间透露着惊讶,甚至惊恐。

“可惜并不是,都说了你先不用紧张,那是‘迷殿’,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只是来打探湮灭炮的消息,而能进入惠内界也是依靠自身的雾化能力,并不是靠那条我们无法捕捉的‘越维通道’。”

“那他目的得逞没有?”

“自然是得逞了,虽然他没啥战斗力,但我也根本拦不住他,而且我的能力他恐怕也已知晓。不过相对的,我们也得到了很多情报,包括这迷殿的能力,还有最重要的——那些‘殿’确实很忌惮我们的湮灭炮!”

杰维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塔克,塔克轻咽了一口口水,并没有回话,因为他知道杰维尔只是在向他示意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塔克,这个计划必须执行了。”

顶着杰维尔的压力,塔克甚至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杰维尔所说的计划,塔克其实心里一直是反对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过,现在杰维尔又给他施加了压力,希望,或者说强迫他同意。

“我反对已经没有用了吧司令,你应该已经执行了吧那个计划,因为我刚才去超武器团见艾瑞,根本没有看见其他人啊!艾瑞也正是因此才这么急着想见你”

塔克并没有直视杰维尔那冷漠的眼神,因为他一直崇拜着自己的司令,就算知晓了那个计划也未曾动摇,而如今,杰维尔已经执行,塔克终于产生了第一次动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塔克,我们面临的不只是陨界这一个威胁,还有一股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窥视着我们,提升实力是当务之急啊!”

“我明白的司令我明白我先出去了,一会儿艾瑞应该就过来了,毕竟有舒吉尔在那照顾他呢。”

塔克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便请示离开了。

杰维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终于能完美实行了啊,‘量产计划’!”

惠内界超武器团

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剩下萧瑟与凄凉,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舒吉尔在给艾瑞疗伤。

“舒吉尔,我才想起来你说我把艾瑞就这么带过来是不是又有些鲁莽了啊?”看着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艾瑞,戴莫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悄悄询问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刚才检查了一下,星殿的陨能棱晶只是单纯地进入了艾瑞的胳膊,陨能棱晶在宿主体外是极其稳定而且坚韧,除了宿主自己控制将其引爆,外界不会有任何引爆的办法。”

“那就好。”

“感觉好些了吗?”戴莫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又向艾瑞询问道。

见艾瑞也不答话,戴莫便继续说道:“舒吉尔的‘自然手’基本什么伤都能治好,治不好的病例屈指可数。”

说着,戴莫把眼光投向了舒吉尔,但舒吉尔这次并没有理他,仍在专心治疗。

舒吉尔的手上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照耀着艾瑞的腹部和胸口,就像透过绿叶的阳光,祥和温暖。

“恐怕今天要再加一例了”艾瑞终于说话了,但眼睛还是看向窗外的训练场,仿佛马上就有人进入这里。

从人声鼎沸到万籁俱寂,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上午出发,傍晚归来,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大家到底去哪了?艾瑞一直想问,但又不知向谁问起,刚才最有可能知道的塔克副司令也说自己并不清楚,知道的人应该还在那高塔之上悠闲地喝茶吧!

“怎么?内伤很严重吗?”

艾瑞又不答话了。

“他说的应该是心灵的创伤吧。”一直没有开口的舒吉尔终于说话了,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戴莫的愚钝,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让人感觉她那温暖的能力和她的人完全不搭边。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戴莫挠挠头,气氛极其尴尬,而且戴莫注意到了舒吉尔虽然极力掩饰,但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超武器团也有这种能力就好了。”艾瑞好像是试图跟舒吉尔交流。

听了这话,舒吉尔一顿,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治疗。

“我们团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没有陨能,我们就锻炼自己的身体,磨练自己的拳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试图能与更强大的敌人战斗。但是,我们接到的总是什么任务你知道吗?”

艾瑞仿佛是在问舒吉尔,也只能是问她了,在场三人只有舒吉尔是对陨兵团出来的。

“艾瑞”戴莫试图阻止,但舒吉尔挥了挥手:“继续”

“我们每天就是去生机区开采陨矿石,然后猎杀些陨兽,拿走它们的棱晶,把这些带回去给后勤区的家伙们做武器,补充整个惠生界的陨能储备。要是恰巧有‘尘’级陨兵进入了可探测区域,我们才会被命令战斗。”顿了顿,艾瑞继续说道。

“就一名‘尘’级陨兵带着一些陨兽出现在生机区而已,我们就要抱着必死的信念与其交锋,这还好啊,虽然总是有人受重伤,但没死过几次人。”

突然,艾瑞扭过头来,看向屋内的两人。

“但是你们知道吗,我们被‘殿’袭击的时候,根本没人想过战斗,满脑子就一个字——跑!能跑几个是几个,根本就没有一起战斗的欲望,因为我们都知道一起战斗的结果是什么。我和莱恩团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两个打算牺牲自己来拖延时间。但是没想到,回到这里的竟然是我,而且只有我。”

“我们训练了这么多年,但面对‘殿’的时候只有无力和绝望,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去采矿,去打猎吗?!难道我们就在这么的无用只能当作炮灰吗?!那我们努力训练到现在又有什么用啊!”艾瑞越说越激动,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艾瑞的脸上。

“治疗完了。”舒吉尔就撂下这么一句话,低着头走出了这个房间。

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艾瑞摸着火辣辣的脸,回想着刚才瞪着自己的泛着泪光的双眸,呆呆地凝视着前方,保持着与舒吉尔对视的姿势,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眶不由地湿润了。

缓过神来的戴莫,抓住了艾瑞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你这混小子在说什么啊?!你以为她在对陨兵团过得很容易,很风光吗?你觉得一个有着这么温柔能力的人,是为什么变得这么冰冷的啊!唉!好好想想吧。”

戴莫再说完之后,便去外面找舒吉尔了,他知道,艾瑞需要自己清醒清醒,而且刚才舒吉尔受的刺激太大了。

屋子里真的只剩了艾瑞一个人,一滴滴豆大的泪滴从他刚才泛红的眼眶流了出来,但艾瑞并没有哭,甚至嘴都每张,只是默默地流泪。

“泪腺真是难控制啊。”回过神来的艾瑞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他说过自己不会再哭,但流泪是很难控制的。

艾瑞被这一巴掌稍微扇醒了,他没有再继续步入更深的绝望,但依然没有再绝望中走出来,毕竟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天里,自己的队友们还不知所踪。

“还是先去搞清楚大家都去哪了吧,唉,我从第一次醒来开始都说了些什么”艾瑞强行将自己的所有痛苦封印在了内心深处,他强迫自己好起来,像一名战士面对一切。

艾瑞艰难地站了起来,缓慢地挪动着步伐向门外走去,现在已是傍晚,太阳在缓缓地下落,就跟艾瑞的心灵一样,在慢慢地向低谷坠落,美丽的晚霞照出了艾瑞憔悴的面容,同时也照出了门外的二人,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舒吉尔”戴莫知道舒吉尔在对陨兵团经历的一切,他有专门了解过。

他们对陨兵团不光是跟惠外界的陨兵战斗,还经常与一股混杂在惠内界的不明势力战斗,这是戴莫当上了总团长才知道的事情。

因为舒吉尔的能力偏向于治愈,所以每次战斗,她都是在队员的后方,是受保护的那一个,虽然她也很想参加战斗,但是她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治疗受伤的队友。

所以,在后方的她是能最清楚地目睹队友们的战况的,他们每一次受伤,每一次倒地,每一次昏迷,舒吉尔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不只一次想冲上去,但总会有新的伤员送到她的手边,让她无法脱身。

直到有一天,她的挚友莉娅被送到了她的身边,当时的莉娅受了致命伤,已经奄奄一息

五年前

“舒吉尔,我好像还没被你疗过伤呢,每次都自愈了,真想感受一下你的‘自然手’啊,听说相当温暖呢。”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开玩笑啦,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往事一幕一幕地呈现在舒吉尔面前,当时的玩笑一语成谶,莉娅现在真的躺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想用会废掉自己的神技“春回”来挽回莉娅的性命,但是她被制止了,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伤员需要她的救治。

就这样,在那天的战斗中,舒吉尔流着眼泪,治好了一个又一个队友,但却再也触碰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莉娅了。

回到兵营后,舒吉尔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号啕大哭,在接近崩溃的情况下说出了类似艾瑞刚才的那番话:“莉娅!我连你都救不活,我拥有这种能力又有什么用啊?”

从那以后,舒吉尔就没有再上过战场了,只是平时教导一下队伍里新来的擅长治疗的队员哈丽娜,用她那不再微笑的冷漠脸庞。

等到哈丽娜能独当一面之后,舒吉尔就拿了个对陨兵团长的名分,升职到了烛火总部给戴莫当副手,相当于一个文职,但用她当时给戴莫自我介绍的话来说“自己只是一名逃兵罢了。”

艾瑞终于扶着墙走出了房间,此时的舒吉尔正扶着围墙掩面抽泣,戴莫在旁一声不发,只是简单地把右手搭在了舒吉尔是肩上,他不敢去抱她,但她现在却渴望着他人的关怀,于是舒吉尔再也忍不住,她主动地靠在了戴莫结实的胸膛上,放声大哭,她好久没哭过了,也好久没笑过了。

戴莫显然被舒吉尔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他肯定也不会把舒吉尔推开,而是还像刚才一样站着,双手半举在空中,不知何处安放。

只要能融化你心中的坚冰,哪怕自己只是有温度的高墙也好。

艾瑞看见这一幕,只能尴尬地站在不远处,为了让自己显得更自然,他就在环视这个不大的训练场,回想着之前的种种,有哭,有笑,有争吵,有打闹,想着想着,艾瑞的心口就不由地一痛。

很快,舒吉尔注意到了艾瑞,于是她马上站直了身体,擦拭着眼泪,停止了哭泣。

“失态了,抱歉。”语调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仔细听来,不再冷得那么彻骨。

“啊哈哈,没事没事”回味着舒吉尔头发的芳香,戴莫极其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艾瑞这才走向前去,对舒吉尔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总团副,我刚才失言了。”

“你就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吗?”

听到舒吉尔这句话,艾瑞立马挺直了腰板,想她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对不起总团副,我失言了!我甘愿受罚!”

“好艾瑞,现在罚你大声背诵我们团的信条一遍,舒吉尔团副要不满意,你就重新再来!”

“是!总团长!”

“第一条:危难临近,不可贪生怕死!第二条:逃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逃的时候把一切都抛下,只顾着逃命。第三条: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相信自己的战友,专注于战斗,除非身边的战友受到重创无法战斗!第四条: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放弃希望,战士,本就是向死而生!”

背这些信条的过程中,往事又在艾瑞的脑海浮现,莱恩团长当时一条一条地告诉了他们,还擅自在第三条里加了一句,一切历历在目,艾瑞不由得哽咽了,但是他依然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与刚才的颓样简直判若两人,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充满活力与朝气的少年。

艾瑞强忍着哽咽背完了,忍得喉结都阵阵发疼。

“看来你的病已经好了,希望你以后不会再违背这些信条了。”

“是!多亏了舒吉尔团副!虽然没有痊愈,但我不会再继续沉沦下去了,也不会再违背任何一条了。”

“不用谢我,因为你,我的心病也有了好转,好了,去寻找你的答案吧。”确实,哭过之后,舒吉尔的话多了不少。

“是!”

艾瑞又向二人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戴莫看了一眼艾瑞不再发光的左臂,对他点了点头。

“他的左臂真的能接收星殿的棱晶吗?”

“应该是可以的,接下来就交给司令判断吧!”

目送着离开的艾瑞,二人如此交谈着。

“唉?话说刚才艾瑞背的信条是不是多了一句?”

“我哪知道,这是你们超武器团的信条。而且,艾瑞转变这么快,反而让我有些担心”

“快得有些异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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