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以身饲魔(1 / 1)

加入书签


陈庚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身前的迷雾突然间散去了许多,他心中暗感不妙。

但此时大军已经行程过半,如果此时退去先不说功亏一篑,一旦对方发现就会趁机追击。此时他们和联军兵力分散无法互相支援,而且军队首尾遥遥数十里还分成数支军队,军令不可能这么快下达全军,对方一旦进攻就会陷入混乱。

只能相信秦月明了。陈庚咬牙继续朝前进军,没想到他本以为能万无一失的局面竟然被打破了,他也没想到在扉叻死了十几年里漠北竟然还能出一位弄掌控天象的大祭司。

“撑住啊!”陈庚心里对着身处大营的秦月明说道,眼下也只能指望他了。

但此时的秦月明已经汗流浃背大喘着粗气半跪在祭台上,他的双眼变得朦胧。这在占卜巫师的世界里被称作天罚,是改变窥测天命的反噬,反噬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一切都看改变的程度。

秦月明痛苦的十指紧紧抠在祭台上,连石质的祭台都被他的力量抠裂开了一道缝。

“不!不!不能就这么结束!”秦月明用手撑起身体,自己如果就这么败了,那么大军就会陷入危地,自己更不能对不起陈庚。

“反正本来就要死的人,再拼一把又何妨!”秦月明拄着拂尘重新站起,佛尘也再度从他手中飘扬,祭台也又一次散发起光芒。

“来吧!”

秦月明和图伦二人隔空同时喊出,二人遥隔千里的斗法再次开始。

图伦此时身后的恶鬼终于伸出了他的第二只手,第一只手是用一把虚无的匕首插入图伦的身体,而第二只手则是将图伦的身体全部捏住,但图伦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知道这捏住的是他的灵魂,只有灵魂被捏爆的那一瞬间他才会感到痛苦。

这就是扉叻教他的最强巫术,这是一种一身饲魔的术,也是西方巫术和这里本土占卜的最大区别,一个是窥测天命一个是以身为饵让恶魔来扭转天命。

在恶魔捏住图伦的同时,秦月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抑感,像是身处在一间密室之中,这座密室在不断的塌缩,身处的空间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跪倒在地才能勉强容身。

他已经不再是口中流血,他的七窍全都不自主的浸出血液,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一个要死的人。

他快撑不住了,他有了缴械投降的念头,他咬着牙试图在撑最后那么一下。

“陈将军,我尽力了。”

他安慰着自己,秦月明清楚自己即使拼掉性命恐怕也不是雁北那位的对手,还是放弃吧。

但就在这时,他感到一股来自南方的力量朝自己传来,这股力量磅礴有力,但让他有一丝害怕却又有着一丝兴奋。

害怕是因为这股力量他在熟悉不过,是他那位可怕的上司,人称胤国第一占卜师的雁北落,而兴奋也是同理,因为他是雁北落。

在雁北落的力量传来的那一刹那,雁北的图伦开始感觉到了压力,他知道又有大人物入阵了,这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斗法,而是关乎到两个大国的战争优势。

“隔数千里参与这场斗法,恐怕也只能是你了。”图伦惨惨一笑,但表情依旧波澜不惊,“来吧恶魔!”

他大声朝天怒吼,身后的恶魔顿时松开了他的双手,匕首却仍然插在图伦体内。恶魔双手撑地,像是要用双手将自己从祭台下拉出。而现实也是如此,只见恶魔不断地发力着,每一次发力都会有一截身体从地面下露出。而图伦原本扭曲的模样也开始变得格外痛苦。

“让我瞧瞧,究竟是我们巫术厉害还是你们钦天监的偷天换日之术更胜一筹!”

恶魔终于展露出他的邪恶本尊,像是一座巨像般站在图伦的身后,强壮有力的下肢腐朽不堪,巨大破洞的肉翅在身后展开遮天蔽日。

“以身饲魔有五个阶段,第一阶段几乎没有后果,第二阶段以血肉为引,第三阶段以魂为饵,而这第四阶段则是以命相饲。”即使如此,图伦依旧在教导着一旁震惊的弟子们。

“以命相饲?那您。。岂不是!”徒弟们含着泪水悲痛的看着图伦。

“别急!以命相饲并不是立刻就会死,而是不断透支自己的生命,我的师傅也是如此,而代价则是自己甚至会导致后代都有可能付出代价,就是那败血之症。”

“而且要是第四阶段就死了,那哪来的第五阶段。”

图伦故作轻松开了个玩笑,但此时他的笑容比哭起来还难看。

“至于第五阶段,我就不说了,希望你我都用不上。”

话音一落,恶魔也终于舒展开了他的身躯,他肉翅一震,明明残破的翅膀却带着他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即使是雁北落,远在数千里的君临,也不可能赢过我!”

“胜负已定!”

随着恶魔的虚影冲上天空化为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来自东边的抵抗力量顿时消失全无。

远在君临的雁北落一口污血从口中吐出,他不介意的擦了擦站起了身,阴沉的双眼和握紧轻轻颤抖的拳头透露出了他的愤怒。

“扉叻,你真是教了个好徒弟!”

秦月明也耗尽全身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倒在了祭台之上不省人事,他败得彻彻底底,他终究是没有帮上陈庚。

手下的占卜师们赶忙将秦月明背了下去,不管是内行的占卜师还是外行的士兵都能感受到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是有多么的恐怖。

图伦也感受到了东方不再有力量传来也终于喘了一口气,散去力量的他依旧站着远远望着天边。现在的他也十分不好受,像是打了一场硬仗,巫服已经被汗水黏在了身上,寒冷的风刮过刮的他摇摇欲坠。

“哎!”图伦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低下头拉开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只见他的胸口有着一块青黑色的皮肤。

“就不该和老头子学这个,究竟图啥。”

图伦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径直倒下,台下守着的徒弟看着大祭司要从高台上坠落赶忙冲上前将其拦住。

“无事,今日之事先不要禀报可汗,别让他分心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