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朝局的变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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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没想到,你们梵天宗宝贝还不少呢。”捧着两本周天功法的甄应辂不由得感叹。
“嘻嘻,早就跟你说了,我们宗门上下都很随和的,再说你有大气运在身,也是我们宗门的机缘嘛…”如光亲密地搂着他的胳膊说。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作为这里的三大佛子之一,应该很难得出一次门罢。”甄应辂回头看向她。
“嗯…”如光点了点头。
“你可不要想我哦。”
“谁会想你啦…快走!”如光推着他往宗门外走去。
“那我真走了…”
“走吧走吧,本佛子还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呢。”如光摆了摆手,目光中多了一丝嫌弃的意味。
“后会有期了,小如光。”甄应辂身形一闪,消失在宗门之外。
如光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表情早就柔软得不像话了。
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也许都当不成这佛子呢…
“回神啦,人都走远了。”身后传来一阵空灵的嗓音。
“大师姐,你知道你最讨人嫌的地方在哪里吗?”如光一听这声音,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没办法,就这点爱好,情不自禁嘛。”从侧门走出一个妙龄女子来,别看她面上青春靓丽的,实际上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成熟女人了,孩子都七八岁了。
“真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认真研习修行的如光佛子,心里居然住着个这么俊美的情郎啊…”
这女人就是梵天宗的扛把子,号称“宗主之下无敌手”的梵音佛子,也是如光的引路人和老前辈。
多亏了她的指导,如光才能如此进步神速,当然这个大师姐哪都好,就是这爱听墙角的小毛病一直改不了。
据说大师姐当年出宗门历练的时候也和她一样思想澄澈,直到无意间路过一个小巷子,看见了巷子里的一对男女…然后她就觉醒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修行当中缺的是什么了。
她缺乏红尘的磨砺啊。
于是行走红尘六七年之久,她最终和一个专门打制银器的民间匠人在一起了,如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还生下了一对儿女,从此修行之路一片坦途,实力突飞猛进,当然,还是没超过宗主。
毕竟宗主她是个七十岁的老前辈了,道侣都换了七八个了,才算是找到了自己最需要的那个…比大师姐这种一次就碰见意中人的经历要曲折太多了…
“宗主要见你,可别太忘我了,想他了就跟我说,我带你去见他嘛。”
“哎呀!师姐…”如光几乎要炸毛了。
“消息我传到了,先回家去啰,告辞。”
如光愣怔了一会儿,最后气鼓鼓地直跺脚。
大师姐真坏,居然套自己的话!
……
“呼……现在浑身上下都舒坦了。”甄应辂感觉自己比以往更加身轻如燕,没有了那种浆糊一般的累赘感。
耗费了半个月时间,几乎要到二月初了,甄应辂才得以把自己这段时间修炼出来的灵炁给尽数剥离出去。
到了梵天宗,也确实跟如光所说的那样,人家从高层到弟子都是女性,还真是个正经的隐世宗门。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些年轻姑娘们调侃自己的玩味表情和好奇的目光。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人是看见如光揽着自己的胳膊对师姐妹们宣示主权了,目光才变得那么尴尬的。
本想着好好歇息几天,没想到回家就遇见了件家务事。
最近好像有人盯上了柳如烟,在暗中对柳如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手脚,但是却始终查不出来眉目。
这不,正在逐步排查呢,女眷们都尤为重视,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有人来残害自己和自己孩子的。
“这几日倒没注意柳姐姐有这碗补品,是不是也分我一碗尝尝看看?”玉钏儿在旁说。
这丫头别的天赋没有,专注觉醒味觉,府里的食物有没有问题,让她尝尝就能验证出来。
“先前我见她用饭后,她的丫头都会端上一盅汤,当时就问过,她道是调养身子,这段时间,倒不见她喝了…”
邢岫烟细想了一下,有点疑惑的问。
「是的,正是这道」柳如烟回道。
「诶?奶奶今日有让厨房准备这些吗?」晴雯左顾右看,见一桌的菜,却没什么一盅汤品,仅有正午喝的那一盅鸡汤。
「该不会是这个吧?!」金钏儿闻言,也环视了桌面一圈,发现仅这道汤,心想要是这道汤,倒也愿意,好过中药材熬出来臭哄哄的中药气味,一想起来胃中不禁泛恶,前段时间她病过一次,可是被灌了不少汤水。
邢岫烟打量了一下摇摇头,“这道不过是寻常的蔘鸡汤,问题应该不在这上面。”
丫头们去又覆返,将手上的纸张交给柳如烟,“柳姐姐,这就是那帖方子。”
柳如烟将丫头取来的方子递给高蓉看,“柳姐姐,你既有了身孕,如今月份又大了,是不宜再饮用此汤。”然后又道,「这是怎么说?」甄应辂在一旁发问。
“甄大哥,这个方子,跟柳姐姐现在喝的安胎方子有碍。”高蓉接话,“高妹妹说的是,此方前些时日也给宫里的太医瞧过,太医也说不宜…”柳如烟有些后怕地回道。
高蓉接过手看了几个药名,见都是些活血补气的药材,与平时女子服用的差不多一样,就是配法不同,即放心的吩咐人去准备,「那好,来~把这帖子给厨房拿去,明日就让他们准备上来」,
“如烟,先让蓉儿妹子替你诊脉看看适不适合你的身子吧。”甄应辂这时候走上前来,表情严肃。
诊完脉,高蓉又问「怎么吃法呢?每日早晚?还是每日服用?还是……」,柳如烟回答道「也不那么麻烦,就是作日常膳食,难道真有什么忌讳吗?」
“这个方子…既养人也亏身子骨啊。”高蓉严肃地说,“柳姐姐,你给我讲讲其中关节罢。”
「一般都是三四日备上一盅,或煮肉汤、或煮鱼汤,单煎成汤药也行,偶有不适非大毛病,多喝几回,平日的冰凉之症即能缓解,来日子的时候,就煎成汤药,再加上那些汤汤水水,来日子时也少折腾一些时日」柳如烟向高蓉如此解释,高蓉则拿着药帖在向柳如烟询问。
众女说着话,柳如烟也放下筷子,邢岫烟见了便开口:「别只顾着说话,再吃点,我见你今儿个也吃的少」。
柳如烟自有孕后食量大增,只是同邢岫烟和甄应辂夫妻俩一起用餐时不敢多吃。
这夫妻俩一停筷,她也跟着停筷,等回房后再让仆人传些膳食,几回下来,夫妻俩心里有数了,也配合着,渐渐吃得慢了一些,等到柳如烟吃饱吃好了,才肯停筷散席。
今日见她吃得也少,「今儿这道菜做的好,多吃点~」邢岫烟举起筷给柳如烟夹菜搁进碗内,又忙不迭给热心帮忙的几个丫头们以及高蓉,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们的碗中。
“问题有点麻烦了。”「哦~?」擡擡眉看向高蓉,不明地询声问。
柳如烟听见这话,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只得笑着说:「我今儿下午馋嘴,贪食几块糕点,想必是他闹的,晚膳才少胃口」,边说边拍肚腹,将自己的贪食归究于腹中孕育成长的灵胎。
“这可真是个怪胎。”甄应辂啧啧称奇,却被柳如烟瞪了一眼,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
甄应辂只得上前说了几番软话,柳如烟自从有孕在身以来,脾气也是跟着见长,完全不复之前温和的性子,好在人还是那个人…没有出现灵魄方面被人动了手脚的问题。
邢岫烟在一旁接话说「这时候就是想吃就吃,不用拘着什么,就是一条,别吃多了,换着花样多吃点,对你,对肚中的孩儿都会好」,「是,主母」柳如烟乖巧地应下
甄应辂这时候才拿出一家之主的“霸气”来。一见大伙都停筷便散席,今日也不留她们吃茶聊天,让她们一个个回房休息。
良儿扶着柳如烟挺着大肚子走出院门,落在后面,高蓉跟邢岫烟说了几句话后最后牵着弟弟高祜一同走出。
快走几步跟上柳如烟身边,低声说「听我的,邢姑娘那迟早会知道甄大哥身上的其他秘密」
“消息属实吗?”密室当中,甄应辂看完了最新的情报,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最近北海海域闹得厉害,听说海眼都要“翻盖”了,大青北部边境地区可能会不太稳固…需要有人去调查一番,但是没人敢去接这个活。
“绝对属实,因为肖先生那边确定观测到了异象。”张啸龙说。
“肖途吗?这人还算靠谱的,他要是都这么说了,那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这样吧,从大同的据点里抽几个好手去看看,记得不要惊动北地的龙族…我现在要先进宫一趟,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的元神之体去做就好了。”
“是。”
……
杨名时赶到神京城时,已是二月下旬。
一进房山县境,他便不肯再坐八人大轿。
只叫驿站备一乘四人抬竹丝凉轿,三匹走骡,一匹驮行李,两匹让随从们骑着。
飘飘逸逸走了一天,下晚住到潞河驿,胡乱歇息一夜。
第二日鸡叫二遍便赶进内城,在西华门递牌子请见。不一时高无庸一路小跑出来,气喘吁吁道:“哪位是杨名时?皇上叫进!”
杨名时来到养心殿天井,一眼看见裕隆帝正立在殿门口候着自己。
杨名时浑身一颤,向前疾趋几步行三跪九叩大礼:
“臣——杨名时恭叩皇上金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裕隆帝见他行礼,徐步下阶,亲手挽起杨名时说道:“一路辛苦了,不过气色还好…怎么瞧着眼圈发暗,没有睡好吧?”
说着便进殿,命人“给杨名时上茶,赐坐!”杨名时斜签着身子坐了,说道:“臣犬马之躯何足圣上如此挂怀!这几日愈是走近京师,愈是失眠难寐。先帝爷的影子老在眼前晃动……先帝爷年未花甲,毕竟去得太早了。尤令臣心不安的,先帝爷直到驾崩,对臣仍是心存遗憾……”说着,嗓音便有些嘶哑哽咽。
裕隆帝的心里颇为感伤,说道:“先帝梓宫如今正放在雍和宫,明儿给你旨意去谒灵,有什么委屈尽可灵前一恸而倾。”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岂敢生委屈怨望心?”杨名时颤着声气道:“臣是自叹命薄,不能自白于先帝爷罢了。”
裕隆帝见他神伤,也不禁黯然,许久才道:“这是没法子的事。其实先帝也并不相信朱纲、黄炳的话。
几次勾决人犯,一到你的名字就放笔,绕室徘徊,喃喃说:“此人怎么会有这种事?再看看,再等等……”
他话没说完,杨名时再也抑制不住,掩面而泣,泪水从指缝里涌了出来,只为不能君前失礼,不能放声,只是全身抽搐……半晌方抹泪道:“臣失仪了……其实先帝有这句话,臣很知足的了……”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忙又拭了。
裕隆帝静静等待杨名时平静下来,说道:“朕深知你的人品学问。朕不以为先帝做得不对,当时就是那么个情势嘛。
下头有些酷吏错会了先帝的意图,一味以苛察挑剔为事,媚上取宠。所以朕才下诏明谕‘政尚宽大’。想你必是读过了。”
“臣在昆明已经拜读了。”杨名时恢复了平静说道:“邸报上说,孙嘉淦、孙国你都放出来,皇上圣鉴烛照,处置得极明!就臣自己而言,这些日子反省很多。
比如先皇当初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清查亏空,都是行之有效的良政。臣愚昧,对士民一体纳粮这些政令一直心存偏见。以为先帝轻视读书人。这就是罪。先帝惩处并不过分。”裕隆帝含笑听着,说道:“看来杨松公对‘养廉银’还有成见?”
“不敢说成见。”杨名时欠身答道,“将火耗银子归公,发给官员养廉银,确实堵了官员明目张胆侵吞赋税的路。但也有三条弊病,求皇上留意。”
“唔?”
杨名时仰脸看着裕隆帝,说道:“耗银既然归公,官员无利可图,犯不着征收火耗,得罪人,遂滋生懈怠公务的心。”
“嗯。”
“官有清官赃官,缺有肥缺苦缺,”杨名时又道,“火耗归公,那些清官能吏,因手中没有钱转圜,有些事该干的,干不了。再说那些赃官,肥缺争着补,苦缺躲着让。拿了养廉银,这些赃官也未必就不贪墨。”
“嗯。”
“更可虑的是,各省自己掌握火耗银。官员们谁肯替朝廷省钱?必定重设机构,人浮干事——反正从火耗银里抽取就是。如今江南省一个藩司衙门就要养活三四百书吏、师爷、采办……名目愈来愈多。衙务愈来愈繁,就是这个缘故。皇上,天熙朝的藩司衙门各种文职人员,有几个超过一百人的?如此下去,朝廷实益得的不多,百姓头上却多了不少不是官的官!”
裕隆帝听得很仔细,还不时点点头,但对这些意见却不甚重视。他召杨名时来京,并不要他办理政务,是要为儿子们选师傅,人品学识器量是最要紧的,政见倒在其次。
沉吟着说道:“你的这个条陈有可取处,可以写出来,朕令上书房会议一下。
但凡兴一利,必生一弊,也不可偏执,以为既生弊又何必兴利。权衡得好即谓之‘能’。
嗯……你虽是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其实不必到差。眼下就要开恩科,由你主持顺天府贡试,好生为朕选拔几个有真才实学的。
恩科差使完了,进毓庆宫讲学,朕要择吉日叫阿哥们行拜师礼。”正说着,高无庸进来,禀道,“孙嘉淦和孙国玺、王士俊递牌子,昨儿皇上吩咐,随到随见,奴才已经引他们到垂花门外了。”
“臣告退了。”杨名时起身打个千儿,又肃然一躬,说道:“臣既奉学差,明儿就去礼部。”裕隆帝也站起身,说道:“道乏罢。礼部那边朕自然有旨意,嗯,还有一件事,孙嘉淦要出任副都御史署理直隶总督衙门。这次主考是你,副主考是鄂善。你们回头见见面,如外面对人事有什么议论,随时奏朕知道。”
杨名时答应着,又问:“李卫要出缺了?”裕隆帝转脸看了看杨名时,说道:“李卫虽不读书,聪明得之天性,冶盗是个好手…李卫并不贪墨。你是志诚君子,理学大儒,不要再计较昔日的事了。且李卫身子多病,眼见过一日少一日,朕命他挂刑部尚书衔,随朕办些杂差……”
裕隆帝边走边谈,送杨名时到殿外檐下,说道:“叫孙嘉淦、孙国玺他们一道进来吧。”
“皇上,湖广提督甄应辂求见。”
“他有什么要紧事?”
“甄提督说是有关于皇上那日晕倒的问题,他有眉目了…”
“这样吧,你单独给他准备一个地方候着,等朕处理好了公事,再来问话。”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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