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逮着一个人薅羊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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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之后,足足有十五日的时间供给进士们饮酒作乐或是准备殿试。期间等待着中进士的士子们的宴小小,有免费的也有收费的,林林种种眼花缭乱。秦墨没与南直隶的登科进士们凑在一起,并非因为他清高,而是没时间。二娘出走大同,王氏撤出京城。所有的事情来得过于仓促,秦墨不得不花心思去处理与安排。他倒是也想过交游广阔,饮酒作乐,这一届的进士之中还是有牛人的。山西大同府出身的进士成氏一族的成文,还有治礼记超勐的余姚人宋冕。还有刘瑾的同乡康海,历史上弘治十五年的殿试第一名,为人颇有义气。没时间还是没时间,比起交友,秦墨只是更希望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同年之情虽好,但不保真。闻声,秦墨转头看着那群醉醺醺的士子,眼尖看到了站在前头的孙正伦。这人似乎在秦淮诗会上见过,有些印象。一行人十来个,看着有些脸生,除了对那孙正伦有些印象外。对其余人,秦墨几乎是一个都不认识。“在下上元县凌云翰,见过秦兄,久仰久仰。”一个唇红齿白的士子拱手打招呼。上元县,也是应天府出来的,大概是真的听过秦墨的名号,至于是不是久仰那就难说了。比起好名声,秦墨在南京城是凶名在外。当下由他牵头,将在场的人都介绍了一遍,其中罗中桥会试第四倒是让秦墨小小的迟疑了一下。他印象中似乎没这么个人,或许是自己没印象。会试第四,几日之后的殿试成绩想来应该也不会差,但秦墨并不记得二甲打头那几人有姓罗的。孙正伦倒是自己自我介绍了,一本正经的问道。“秦公子对我可曾有印象?”“有,船舫上见过的。”秦墨笑了,其实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只记得孙正伦似乎在对二娘说些什么。见秦墨站起,座位上的成五与吕未明也是一同站起,气势上却是比一众士子来得更为有压迫感。京城地下的夜王权柄被两家抢占了一半,虽说他们卑微如草芥,但那些贵人也离不开他们。漕运船队,青楼酒馆,赌坊,走夫贩子,各行各业他们两家都插了一手。甚至有些人给京官送礼也是经过他们之手,才能搭上线。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讲的就是人情世故与人力财力。如今两家默默吃下了南城原三家与西城两家的势力,身家更是变得庞大无比。现如今,站在秦墨身旁的两人就代表了京城的一方市井。南城杂,西城富,即便是一品大员也是食人间烟火的。“这两位是?”凌云翰看着吕未明与成五,微微有些紧张。“在下江宁吕未明,见过各位进士郎。”吕秀才拱手道,倒是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带着南直隶口音的士子。若不是高中,谁来这登科楼。“在下南城成五,见过各位进士郎。”成五有样学样,他生来俊美,天赐的好皮囊,骨子里流露出摄人心魄的冷意。话头到成五这似乎就冻住了,士子们倒是酒醒了不少,抱着来找瞧热闹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好在南直隶的士子对于吕未明与成五的名头似乎都没听过,只是被两人站起的压迫感吓了一跳罢了,谈话倒是还能继续。“秦兄大才,早在南直隶就听闻过秦墨所做的残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罗中桥忽的跳出来说道。“今日既是秦兄高中之喜,我等今日与秦兄既有同乡之情又有同年之谊,何不将那残词补全?”他话说完,众人又都想起来了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由有些兴奋。文人碰见好诗词,宛如色鬼遇美人。若是不得,浑身难受,心中更是如虫爬行、奇痒难忍。“秦兄,补上吧!”有人喊道,“小弟当时倒是试着狗尾续貂,奈何才疏学浅,实在续不上去啊。”“就是,诗词这东西就是讲究原汁原味,还是得秦兄才能续出那味来。”“对啊,外头也有人说秦兄此诗词是剽窃所得,今日不如秦兄将残句续上,也好让那些长舌小人闭嘴。”“不如我等再此做个见证,秦兄续上这诗,以后再有人诬陷秦兄,我等绝不纵容姑息!”“此时可行!算我一个!”“我也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直接将续词这件事给敲定了下来,完全没问秦墨到底愿不愿意。秦墨当然不愿意,他根本就不会写诗作词。“那词非我所作,我不会作词。”秦墨摊手说道,“我这些年心思都花在博取功名上了,哪来这等灵巧心思。”“再说这词一看就是女子所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传是我写的。”此话一出,众人也愣住了。“秦兄所言倒也”“果真是女子才能做出如此细腻的诗词,恐怕是我等误会了秦兄。”想要正名,除了续上诗词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否认。续上了诗词对于秦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本来就做不出千古名词。谎言只能用更多的谎言去包裹,只要有心人去刁难你,总有一天会露馅的。《剑来》抄诗?不是什么诗都能抄的,要是犯了什么忌讳,稀里湖涂就进去了。况且抄诗也不能抄一辈子,难不成你能有十八种文风?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秦墨才懒得干。比起什么词坛黑马,新秀诗人的名号,他更想要得到一些例如医科圣手的名号。前者得到溢美,后者带来的是实打实的好处,连土匪都知道不杀大夫。“秦兄,此言差矣!”忽的一道声音响起,又是那罗中桥将话头抢了过去,“秦兄虚怀若谷藏名于胸的气魄,在下很是佩服。”“但年轻人总得有些锐气,不然又何来年轻人一说呢?不如今日在此露一手,若是真不擅诗词,在场诸位都是同乡,定不会宣扬出去。”他这话倒是说的没什么毛病,冠冕堂皇,今天又是高中的日子,若是自己真胡乱写了一首诗词,恐怕不等明天就能传出去。事后,假装酒后失言,自己也没法追究,否则就显得小肚鸡肠了。闻言,秦墨忽的露出一个笑来。这小手段,真是辣鸡,当年他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在聚会时就被这样的套路整过一次。后来,五音不全的录像流传在各个科室。现在再来一次倒是有意思。虽然抄诗总有露馅的时候,那自己逮着一个人羊毛薅总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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