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大道至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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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法官正文卷第二百章大道至简儒家的道德有问题?

司马光嘴角开始疯狂地抽搐起来。

你以偏概全,说藏富于民有问题,也就罢了,你还说儒家道德有问题。

张斐见司马光正在疯狂地积蓄怒气,顿时也是慌得一笔,连忙道:

司马光深吸一口气,

张斐真是唯唯若若。

夹在王安石和司马光中间,真的要人命。

要是来个蔡京,或者来个秦桧这样的大女干臣,那绝对要轻松太多了。

毕竟这女干臣都是讲利益的,讲权力的,私德也不咋样,大家就能够有话好说。

王安石和司马光都是讲政治理念,甚至跟你讲价值观,关键他们私德又都是非常完美的那种,除了王安石不太爱洗澡以外。

跟这种人对话,首先,底气就不足。

但张斐必须要面对,他们两个的政治理念是完全相反,在这两人中间左右逢源,绝对是一个技术活。

等到司马光坐下之后,张斐有斟上一杯热茶。

司马光一挥手,

张斐只能将茶放在桌上,然后也坐了下,道:

司马光沉眉问道:

张斐摇摇头道。

司马光又开始积蓄怒气。

张斐道:

司马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斐还是决定委婉地说道:

司马光立刻道:

张斐默不作声。

司马光又问道:「你又是否知道,春秋与战国区别在于什么?就是春秋时期,交战双方都还讲礼仪道德,而进入战国时期,是道德沦丧,礼崩乐坏,一场战争,动辄十余万生命。在春秋输掉一场战争代价,都是远低于你在战国赢一场战争的代价。

你又是否知道,在之前的藩镇割据时代,百姓又过着怎样的生活?还有,若无儒家道德,你又凭什么站在公堂之上?

若只讲法的话,不管是许仲途,还是吕晦叔,他们都有权力不让你上公堂争辩,正是因为他们深受儒家教育,才允许你上堂争讼。」

这一番噼头盖脸的教训,张斐是满头大汗,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我特么是脑子进水了吧!竟然跟这老头讲历史典故,我真的还是!

这绝对是一个重大失误,你可以跟他讲桉例,千万不能跟司马光讲历史典故。

司马光见他不语,稍稍有些失落道:

张斐点点头道:

这一番话确实怼得他无言以对。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他之前能够在公堂上抗争,还真不是律法所允许的,全都是儒家给的。

如果要完全尊法,根据现有的法律,许遵当时有一百种方式治他。

吕公着也一样。

为什么给他机会,不就是因为他们都公正廉明,

大公无私,而这都是儒家思想给的。

就这?

司马光都愣住了,这才刚开始,你别认怂了,那多没劲。

哥的气场都已经打开了,这收不住啊!

张斐突然认错,司马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老对手王安石,是从不认怂的,可以跟他争到天昏地暗。

很没劲!

司马光气都气不起来了,很是郁闷道:

张斐是直摇头,

司马光啧了一声:

张斐道:

司马光怒其不争道:

张斐很是委屈道:

司马光郁闷坏了,这就好似前戏做足,刚刚进入一个来回,突然亮起红灯!

要命。

司马光摆摆手道:

「啊?还能这样?

司马光深吸一口气,道:

张斐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司马光怒了道:

你还不是?张斐眼眸一转,道:

司马光道:

司马光又补充一句道:

张斐傲娇道:

司马光好气好笑道:

张斐辩解道:

司马光在这一刻,无比怀念王安石,道:

张斐点点头,这才言道:

张斐立刻道。

司马光放下手来,

张斐点点头,道:

张斐又道:「就法律而言,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是不能用害群之马和以偏概全来作为理由的。

方才司马大学士提到地主过得不好,百姓过得更苦,是这么回事。可为什么会这样?主要不是说朝廷不讲道德,而是说朝廷不遵守律法。

可见轻徭薄赋,藏富于民,是一定要基于律法之上

,而不能说基于道德之上。因为道德是个人自我约束,而律法是公权约束个人。

司马大学士就不可能做得到,将财富都集中在那些有德之人手中,有一个韦愚山,就一定会有第二个。这纯粹就是在赌,个人利益可以赌,但是国家利益是万不能这么做的,我方才引用宋襄公的故事,其实也就是想说明这一点,国家建设,是必须要有章法的。」

司马光问道:

张斐道:

司马光直点头,道:

张斐点点头。

司马光又问道:

张斐不做声了。

司马光道:「你若不将个人约束好,谁还讲法。那些人偷税漏税,我比你更清楚,我也想让他们交税,可你若用法去约束他们,我告诉你,不是人没了,而是法没了。

那王介甫变法,是必然要失败的。

若想要治国,唯有重视儒家教育,培养出一批如范公、包公一样的君子之臣,如此才能制止这种现象,可见这德要比法重要。」

人治还是法治?

人治。

那是人重要,还是法重要?

肯定是人重要。

如今的法,就是一个橡皮泥,什么形状,是得看什么人捏。

碰到许遵。

起飞!

碰到王鸿。

完蛋!

就这么简单。

不愧是写写资治通鉴的男人,看得可真是透彻啊!在这一点上,他确实要胜过王安石啊。张斐眼眸一转,是直点头道:

司马光笑问道:

张斐道:

司马光打趣道:

张斐连连点头,又道:

司马光抚须笑道:

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当官的都是范仲淹,真不需要变法,天下自然太平。

由此,也可以推论出他们藏富于民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如果财富都集中在如范仲淹这种君子手中,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国家也绝逼长治久安。

基于这一点,这民肯定也不是指普通百姓,而是指那些乡绅地主,因为普通百姓没读过书,也不懂得忠孝礼义廉耻,怎么可能成为范仲淹。

张斐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

司马光问道:

张斐挠着头道:

司马光神色勐地一变。

张斐并未注意到,挠着头,自顾言道:「如果说培养一批如范公的一样臣子,人人谨守道德,那么上至君主,下至百姓,都不敢轻易违反道德。

可是这守德比尊法要难

多了,欠钱不还,不一定违法,但一定是违反道德。如果朝中大臣都尊法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说。」

说到这里,他偷偷瞄了一眼司马光。

只见司马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见他瞟来,立刻道:

张斐嘿嘿道:

司马光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慢悠悠地往外面走去,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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