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别（1 / 1）

尼雅的生日之后，莱斯就带着艾力与库赞来到了艾力经常锻炼处的海边。

静静地看着夜空，良久，莱斯都没有说一句话，海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双眸中能看的出来，是充满了不舍的。

旁边站着的两人也很是奇怪，自从宴会结束后，就被莱斯带来了这里，他却一直没有说一句话。

渐渐的，两人有些不安，莱斯的反常，让两人猜测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两人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莱斯终于说话了。

“我等下会送你俩离开，艾力，你不是一直想要去那里吗，今晚就过去吧。”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艾力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心里奇怪，只好嗫嚅着开口问到：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莱斯脸上闪过一丝不舍，又很快的隐藏了下去，轻声开口道：

“既然决定了就早点去吧，现在送你们走，只是不想让你妈妈看到了，免得她舍不得。”

艾力摸了摸手腕，那里是早上霞送给他的手环，并且叮嘱他，让他一定要戴好，千万不要取下来。

莱斯再次看了一眼两人后说道：

“好了，我现在就送你们过去。”

艾力与库赞只好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刻……

啵

一个气泡包裹着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两人离开后，莱斯看着海面发呆，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这时另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月光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眉角有一道伤疤，是卡普。

“如果舍不得，就再把他们带回来好了，海军可以保护好他俩。”

走到莱斯身边，卡普看着这个与自己相识数十年的，内心刚强的男人，只是此刻却表现出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莱斯摇了摇头。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更何况……”

深吸了一口气，驱除内心的不舍，沉声道：

“更何况那里消息闭塞，如果我跟她妈妈出事，短时间也不用担心艾力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他们还需要时间成长。”

卡普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片刻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那边的危险，你知道吧，他们真的能够活下去吗？”

莱斯咬了咬牙。

“我相信他，这可能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不想再阻止他的请求。”

拍了拍莱斯的肩膀，卡普安慰道：

“你们为艾力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做父母的，能为孩子做的最好的事，就是提升他们在逆境中的应对能力，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卡普或许教育后代不怎么样，但他培养出来的后代，在生命力上，在面对绝境时不屈的性格，是所有父母都比不上的。

“而且你们也不一定会出什么事，现在的安排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所以到时候你可以直接去接回他们。”

听了卡普的安慰，莱斯心里好受了一些，或许就如艾力说的那样，他可以赌上性命。

黑夜中，两人并排离开了海边，这一刻，他们不在是闻名大海的强者，只是为了下一代而操心的落寞父亲罢了。

……

1484年，大海贼时代还未来临，海贼还没有今后那么多。

但对于无数平民来说，无论是14年以后，还是现在，他们都同样处于悲惨的时代。

在这个关于梦想和自由的世界背后，是长达上千年的纷争与动荡。

800多年来，无数悲剧或来自海贼，或来自天龙人，又或者是其他的心怀不轨之徒。

而漫长的历史却只告诉了人们一个道理，不幸的世界总是在创造更加不幸的人。

伟大航路上一个名叫贾尔茨堡，人们更愿意称之为战争无休止国的地方。

长久的战乱已经将一切化为焦土，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下一代，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

7年前，一位无能为力的母亲遗弃下一个婴儿，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却被攻破自己家园的敌国军队所收养。

稍大点时他又被编上序号‘9’，成为了少年兵，少年兵的职责很简单，就是带头冲锋，踩地雷，又或者拿着炸药开路，如同子弹一般插入敌人的阵地。

因此他就是第9号子弹，他没有名字，或许是因为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所以少年兵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

更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因为长久的战争，像他这样的孤儿数不胜数。

艾力两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抬头望去，眼前的画面如同炼狱。

地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绿色，到处沟壑，不远处战争的硝烟还没有散去，战壕里躺着一具具年幼的尸体。

初次见到这种画面的两人都被吓到了，一时间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库赞还好一点，同为孤儿的他，也经历过黑暗，虽说不比眼前，但承受能力总要强上一些。

而艾力这边内心已经有些崩溃了，前世的他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连战场都没见过，穿越后也一直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哪里接触过这种画面。

没来之前的豪言壮语，使得艾力更加难受。

“电视中见到，和现实中的体验到的，实在是天差地别。”

艾力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是满地的残肢断臂，以及少年兵们脸上的绝望、痛苦，让他始终缓不过神来。

收拾好心情的库赞，也发现了艾力的异常，他没有笑话艾力，相信不管是谁来到这里，都会被这一幕给吓到吧。

“艾力，先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而且我们走的匆忙，现在还需要解决食物和水的问题。”

说完库赞就准备去扶着艾力离开。

只是艾力倔强的摇了摇头，想到自己来时的勇气，他不禁有些脸红，但要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决定先在这里待到他能适应这个环境后再说。

“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将来我总要面对的，与其在战场上，不如先在这里适应下来。”

说着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看样子短时间是不准备来开了，还好战争已经远离了这片区域。

库赞只好陪着坐了下来，他打算等艾力稍微好点，然后去找点吃的。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的，以前我的故乡遭遇了海贼，死了很多村民……”

库赞坐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艾力知道库赞的遭遇，但以前听和现在听，见识了战场的他，感受大不相同。

看着一具具年幼的尸体，艾力充满了愤懑与同情，或许他们也早就明白了自己的结局，但他们没得选择，为了战争的胜利，没有人关心他们的生命。

……

直到傍晚，艾力才揉了揉酸麻的双腿，艰难的站了起来，旁边放着库赞从士兵尸体上找到的吃的东西。

没有理会身边的食物，不是嫌弃，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吃。

走到一具少年兵的尸体前，艾力擦去了他脸上的泥土，不过有一部分混合着鲜血已经凝固，没办法擦的干净。

将尸体拖到战壕里后，艾力又走到另一具跟前，如法炮制的将尸体拖入战壕，库赞也明白了艾力的做法，两人一起动手，收拾起了战场。

直到天刚刚露白，两人才把所有的尸体放进了战壕，然后掩埋了起来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土包，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站在土包前，汗水已经打湿了两人全身，艾力静静地望着这另类的坟墓，长长吐了口气道：

“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够生活在我那个世界。”

说完就走向了库赞找来的事物面前，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艾力太饿了，也顾不得没洗手，抓起来就吃。

而库赞还在感叹艾力说的话。

“生活在他那个世界，的确是很幸福的。”

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甩甩酸胀的双臂，库赞对艾力说道：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们要去哪里？”

还在吃东西的艾力傻眼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着一脸什么也不知道的艾力，库赞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眼神也开始危险起来。

“你这家伙，带我来到这种地方，却什么都不清楚，是嫌命太长吗？”

艾力一脸无辜的望着库赞，他又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接下来去哪里。

“那个……总之我们已经是到了这里，所以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库赞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要被坑死了，不过来都来了，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休息过后，两人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走去，他们要先找到城镇，打听好消息，然后再做打算。

只是没等两人走多远，就被一群人持枪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