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傍上富婆的县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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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西,路在嘴上。

想来以刘季的智商和口才,迷路应该不会的吧?

虽然已经知道儿子叫刘邦了,但十年的相处,让刘执嘉还是愿意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刘季。哪怕将来做皇帝,他也得是自己的儿子。再说,只有自己当好父亲,才有之后的刘邦不是?

给他的路费虽然不多,但省着点花还是够来回的——可是以刘季的漏风巴掌,抓得紧手中本就不算多的银钱吗?

还有,旁边的单父邑属于齐国,用的是刀币;可听说再往西的安阳邑又属于楚国,用的是蚁鼻钱——再走应该才属于魏国了吧?用的又是圜钱。就怕这小子,出国不懂钱币换算,稀里糊涂就把钱都换没了,唉!

儿行千里兮母担忧。他亲生母亲没了,可你看他后母这个忧愁的样子——

其实,我这个父亲更担心的是这乱世里,儿子走在路上稀里糊涂丢钱都是小事,就怕没命回来。

不想了,不小心说出来,他这个后母会哭的。

一晃就半个月了,没有这小子在眼前晃荡,还真不习惯呢。

唉,儿行千里兮——

“父亲,我回来啦。”

天快黑时,刘执嘉听到有人敲门。

是刘季吗?按照行程,这会儿还不一定到了大梁啊?!

“季儿?”后母李媪闻声走出房门,当看清是儿子后,一脸惊喜。

“三哥!可想死你了。”刘交飞也似跑过来,一头扑进三哥怀里。

“回来了?回来就好。口渴了吧?”刘执嘉看着儿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去。”刘交又飞快地跑开了。

半月未见,刘季除了微微晒黑了一点,其他没啥变化,也不是风尘仆仆的疲累模样——似乎衣服还更整洁更新了?不应该啊。

“怎么光问渴不渴?季儿,急着赶路回家,还没吃饭吧?”妻子也和自己一边打量儿子,一边关心道,”抓紧吃了,今夜早点歇息。”

“母亲,儿路上已经吃了。一路坐马车回来,也还不算累。”刘季接过刘交端来的陶碗,边喝水边回答。

“有三哥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刘交也学着父亲,背着手上下打量着三哥,还抻抻刘季的衣襟,顽皮地道。

“哦?交弟进书院读书了?十来天不见,就会背《论语》了?还会活用,厉害啊。”刘季将手中陶碗递给后母,习惯性地拍拍刘交肩膀,惊奇了。

“是啊,都走开才好,眼不见心不烦”刘执嘉这话有点口不应心,也许是对刘季执意离家还余怒未消。

但是,刘执嘉的下一句就是真心点赞了,边说还边像刘季一样拍拍刘交肩膀:

“交儿读书才几天,比你几年都强——马公对交儿可是赞不绝口,说交儿是个天生的读书种子,论记性比你那死党卢绾还好。更重要的是,马公说交儿是真心喜欢读书,不像卢绾只是在先生面前乖巧而已,背后不知道跟着你刘季做了多少恶作剧——还有,你刚才不也发现了,交儿好像天生就容易弄懂书中意思,还能活用呢。”

“是嘛?那看来咱刘家还是有了祖父的接班人了。父亲,明天我和您一起去向祖父问安,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也让他开心一下。”

“听马先生还说,以交儿的悟性,将来再请个名师大儒好好学,说不定会是中阳里最有出息的读书人呢。”后母也笑着补充道,做母亲的当然为自己孩子的进步高兴——尤其这儿子是亲生的。

“好啊,将来三哥一定送你去拜个好老师,这马老头不行——交弟,一定要继续好好表现,不要像三哥一样,整天只会挨打受气。”刘季此时的表情复杂,既有为弟弟真心的高兴,又有对自己少了亲生母亲关爱的伤感,还有对马公书院往事的不堪回忆。

“嗯,我听三哥的话。”刘交乖巧地应道。

刘交的这一打岔,把刘执嘉对刘季突然回家的满肚子疑问都堵住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祖安。”

“欸?你回来啦。”父亲刘荣对孙儿刘季的返家似乎并不特别惊讶,淡淡道。

父亲对自己不爱读书是失望、不满的,这也表现在他让弟弟刘瑞住在祖屋照顾而不是自己。

不过,刘执嘉多年来还是坚持每两三天就过去问安,也经常带着儿子去。过去,父亲对刘季寄以了很大期望,经常鼓励孙子读书,还讲述自己的见闻心得,所以刘季对祖父还是比较亲近和尊敬的。

“祖,您成天记挂念叨的信陵君卒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刘季见祖父显出震惊、难过的表情,自己也低下了头。

不对啊?

刘执嘉敏锐地发现儿子的话里问题不少。

听谁说的?到了哪里才回来?身上的新衣服是怎么回事?这小子,还穿着昨天回来的衣服,显然对这新衣很是满意。唉,这点真不像我,从小就对吃穿用度很是讲究,非常好面子。

刘季见父亲只顾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不禁有些得意,一下来了精神,卖弄道:

“祖,孙儿路上没吃啥苦头,倒是结交了一个朋友,所以特地来和您说说——他跟祖是一样官职哦!”

那就是,儿子结交了一个县令,朋友?

刘执嘉发现,父亲刘荣那本来对孙子刘季略显失望的神情也有了变化。

原来,刘季经过齐国单父邑,以及楚国的安阳邑,一路还算顺利;等进入魏国外黄县时,听说县令广招门客,就进去拜访,不想与那县令一见如故,那县令一来二去竟然与自己成为了好友,留自己住了几日才雇马车送回家,这身衣服也是县令送给自己的。

“祖,你知道那县令为何能广招门客吗?他傍上了个富婆,可有钱了!还有,那县令很是年轻呢!才大我八岁,名字特也奇怪,叫张耳。我看他耳朵没啥特别的,只是略微大些好招风罢了。”刘季见祖父、父亲二人都很专注地听自己讲述,很是得意。

“这县令张耳如何会与你一见如故呢?”父亲刘荣不敢相信自己孙子似乎轻易就能与堂堂县令交上朋友。

“起初,他见我腰配长剑,就请我演示剑法。好在父亲允许我拜师练武,平时也没有荒废,所以他见后一笑,想来很是满意,就请我吃饭。更没想到,饭席间我的见识让他大惊,对我连加夸赞呢!”

“快,继续说,别对你祖卖关子。”刘执嘉见儿子习惯性地停下来,习惯性地挤眉弄眼,而父亲只是露出淡淡微笑看着,就催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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