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节子其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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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初也在瞬间出现在了弦乐背后,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下一拽。
弦乐身子一坠,袈裟斩的刀光几乎贴着她的头皮一闪而过。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刚从不明所以开始发怒,身后却传来的巨响。
弦乐回头一看,神情顿时呆滞,排行道树正相互撞击着砸在地面上,只剩下树桩光秃秃地立在路边,切口光滑。
再傻的人也知道发生什么了。如果不是灰原初这一拽,她就会变成无头的行道树。
明白这一点的弦乐开始发抖。
一击不中,节子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她紧接着便往侧面又跨出一步,拇指再次抵上刀镡,同时将右手手心虚虚地盖在了刀柄末端。
——“咔”,“嚓”。
几乎连为一体的两声中,刀被节子用左手大拇指快速地推出一寸,又被她用右手手心更快速地狠狠按了回去。
玉钢刀身与雪花刃纹的显露仅只一瞬间,浓厚气雾一般的刀光却凝聚在了刀鞘附近,随即又被刀鞘狠狠合上的动作一下子爆破,朝着弦乐闪了过来。
但就在刀被推出,刀光尚未显现之前,灰原初已经又将弦乐往另外一个方向拽去。
比刚才那一下力度更猛,弦乐的身子瞬间如大转盘一般被甩出了一道弧线,脚也几乎离开地面,一下子本能地惊叫出声来。
她的提包也跟着一起飞了起来,比她慢了一些,仿佛跟在身后的飞鸟。
迟到的刀光毫无迟滞地从包上斩过,将它变成两块飞散出去,然后消失在另一侧的那排行道树中。
数秒后,这排行道树也倒了下来,砸在之前已经躺在道路上的同胞身上,轰隆作响。
没有给灰原初与弦乐更多的喘息时间。接下来,节子仿佛不假思索一般,连续推了三次刀。
——“咔嚓”,“咔嚓”,“咔嚓”。
三片月牙形的刀光如同首尾相连的游鱼,从节子身前触发,联袂而来。
而在飞至半路的时候,它们已经分散开来,仿佛封死了弦乐所有的角度。
灰原初叹了口气。
他闪电般地轻拉两把,重推一次,在弦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帮助她擦过了两道刀光。
但代价则是弦乐已经被推得远离了灰原初,还趴在了地上,看起来根本已经没有挪动半分的时间与空间了。
而最后一刀,正朝着她的后脖子落下。
灰原初跨过一步,伸出右臂,仿佛要去捞那轮似是月牙的刀光。
刀光无声地隐入了他的手臂里,像是消失不见了。
但下一刻——“嘶”。
是高压的血流喷射之声。从指尖到腋下,灰原初的整条手臂断成了数截。
三根手指从手掌上被切除,上臂与手肘处被切断,整个上臂则被从中间斜斜片开,连同大部分肩膀一起躯干上彻底分离。
零落的断臂落到脚下。原来那条手臂现在还连在灰原初躯体上的部分,就只剩下腋下的一小片皮肉而已。
但弦乐确实毫发无伤。
只是被灰原初的血泼了一脖子,她刚起头又看见落到自己眼鼻子前面血淋淋的断臂,弦乐终于禁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灰原初也摇晃了两下身子。
虽然可以屏蔽痛觉,但大量失血加上失去躯体的巨量损毁神经信号,还是能在物理上导致他的大脑有瞬间的宕机。
好在只花了几秒,无限增殖的血肉便重新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望向前方。
这一次,节子没有追击,反而抚着刀鞘,露出了某种满足的微笑。
“……终于喝到血了啊,这下你满足了吧?”灰原初狠狠瞪着节子,自言自语道。
当然不可能满足。
灰原初说归说,他却知道真正的好戏尚未开场。
因为灵视仍在积累。
而那名被弦乐叫做节子的古怪女人……到现在,仍未拔刀。
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肢,灰原初还是选择了直接重生。
其实把地上的残肢捡起来,把它们拼回去按在躯体上,也能直接长好,比直接重生消耗还更小。
但面对着这么凶残的敌人,灰原初可不敢在这时候玩乐高。
搞不好拼一节的时间,又被切下来三节。
手臂瞬间从光秃秃的肩膀上长了出来,灰原初活动着关节,同时谨慎地注意着对方的动作。
但是节子却是等他重生完了以后,才有了动作。
——她,缓缓跪坐了下来。
侧过身子,握着鞘口的左手将刀向后引去,右手则头一次正式握住了刀柄。
随后,节子就这样凝聚着那个微微低头含胸的姿势,像是在向他致敬。
灰原初却连呼吸都小心了起来,同样不敢乱动一分一毫。
……这是居合的起手式。
周围的灵视,开始如呼吸一般地收缩,释放,收缩,释放……
灰原初也随之吸气,呼气,吸气……
第三次收缩之后,灵视却突然静止。
灰原初的呼吸,也随之屏住。
节子的左手拇指突然往前推去,右手开始拔刀。
灰原初好像听到了刀鞘中的刃鸣叫。但更直观的感受,还在于从刀镡下方露出的寒光,在瞬间已经化为占据他整个视野的巨大圆月,朝着他迎面落了过来。
在几乎静止的瞬间里,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一刀,他不能按照原来的打算那样去躲。
因为在他身后,是道场所在的大楼。
——这一刀,是能够将整个大楼一起斩断的。
青山公寓是斩首,但也仅仅是斩首,受害的只是最上面一层。
但现在,这栋大楼却将被砍足。
从地基上脱离开来,大楼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像那边的行道树一样。
它会整个倒塌,它的整个躯体会向骨牌一样朝着广场拍下来。
连带着它体内的数百人。
灰原初张开双臂,迎接着迎面而来的月光。
接触瞬间,他感受到了消融。
不是切断,而是消融。
他的皮肉在遇到薄薄月光的一刹那就被消融,骨骼也多坚持不了零点几秒。
只一个瞬间,月光就融开了皮肉与肋骨,一口气侵入到他的体内,将他的心脏咬掉一口——这几乎就是他躯体的整个厚度的一半。
从横贯整个胸口的巨大开放式创口,破损的心脏在瞬间就向外界泵出泼水一般的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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